外围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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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国家与政治权力构成

国家作为体系的政治机关并因此而受到权力结构变动的制约。在更高生产率的成果分配中具有重大影响。这种影响作用是通过国家提供的服务、相应的就业和产生的收入以及这些服务所耗费的税收等来实现的。国家提供的这类服务对体系的生产率也有或大或小的影响。

从分配观点看,国家是现行权力关系的一种体现。

在市场领域,对产品和服务的需求是通过开支个人收入实现的,而不管个人收入是如何分配的。而在国家的活动范围内,收入和服务之间的联系则与此不同。实际上,除了某些例外,国家提供的服务是由财政资源来支撑的。财政资源并不一定来自那些得到服务的人们的收入,而是来自其他社会集团。因此,某些集团就可以获得大量的服务,而费用是由其他社会集团支付的。

在这种和那种情况下,都反映出政治权力的构成和由结构变动所引起的变化。因此,随着民主化进程的发展,中层的权力会逐步与上层的统治权力相对抗,最后下层的权力也会与之对抗。这样一来,便有可能区分出不同的权力结合,或者如果愿意的话,区分出不同的阶级,以避免对民主化进程做出一种过于抽象的介绍。

第一阶段属于工业化以前的外向发展。当时,政治权力主要属于上层——地主、放贷者和大商人。那些以因袭的形式享有社会权力的人们也分享着政治权力,只不过分享的程度很有限。这些因袭的形式主要存在于大部分是由传统中等阶级构成的中层之中。外部需求对初级产品生产中剩余的产生施加着重大影响。外国公司留下的那部分剩余根据市场作用进行分配,但不让市场受到缺乏工会权力的中层所干扰。下层缺乏政治权力,尽管他们在劳动力中占有很高的比重。劳动力大部分分散在农村地区。

在第二阶段中工业化开始了,一般地说,在出口部门以外技术扩散也开始了。在初级产品生产的剩余上面逐步加上了新的生产活动的剩余。于是,上层加进了新的成分。由于中层的软弱,上层的政治权力仍然是巨大的。中层随着技术的渗透而开始扩大。市场规律继续在分配领域充分发挥作用,这既归因于中层的软弱性,也归因于使用国家强有力的镇压手段。这些手段随时准备用来对付任何干扰再分配的尝试。

在第三阶段中,工业化所引起的中层的扩大和城市集中现象,以及通常大众社会传播技术的扩散,都为民主化运动开辟道路。然而,上层虽未能避免、但却缓解了处于不同地位的阶层刚刚兴起的工会与政治权力。他们为此而采用了多种办法:从体系的最上层对群众或选民进行操纵、动员;参与选择政治与工会领导人,并使这些人在体系中享有一定地位,得到某些好处。民主化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形式上的,而非实质性的。工会和政治权力局限于狭小的范围之内。

第四个阶段是第三个阶段的合乎逻辑的发展。其特点是在中层产生了一种对自身利益的意识。这是由于工业化和其他吸收劳动力的活动得到发展,中层在数量上日益扩大所致。在行使工会与政治权力的过程中,原先对上层的从属关系逐步解除,领导者们从而不论在收入再分配和就业方面还是在一些超出经济范畴的欲望方面都取得了谈判与达成妥协的能力。

在这个阶段,工会相政治运动有了很大发展。新的领导人出到了。他们的活动首先是在争取分享权方面、而不是在减轻其压力方面日益展开。已开始扩展到下层的再分配权益要求,把整个体系推到一个临界点。超出这个界限,体系的正常发展就会面临严重困境。

顺便请注意,在所有这些变化中也存在一种中心的扩散与辐射现象。在结构变动的深入阶段,中心的民主思想和民主制度在外围获得了实际效用。

在我们上面简要介绍的各阶段交替的过程中,国家服务的构成以及支付服务费用的形式都逐渐发生了变化。

于是,更主要的现象出现了。在发展的初期阶段;当上层的经济与社会权力居于统治地位并表现为他们的政治权力的时候,国家的服务在很大程度上是适应上层的利益和愿望的。但是,随着中层的(可能还有下层的)政治权力的增长,便会在原有的服务上逐步加上使中、下层受益的服务。

这样,国家便趋向于补偿劳动力在市场的自发作用中所具有的再分配的弱点。

不过,还不仅如此。资本积累本来不足,加上劳动力高速增长情况就更加严重,限制着体系的吸收能力。那部分在市场领域内(包括在企业中和在私人服务方面)找不到就业的劳动力便从政治上施加压力,以求在国家的领域内获得就业,超出国家的实际需要。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虚假吸收,这既表现在本来意义上的国家服务方面,也表现在公共企业中。

当然,这些看法并不意味着为公共企业中通常存在的经济效益低下做辩护,而是把这种情况放到一种广阔的视野之内,作为受到权力关系作用严重影响的再分配进程的表现形式之一。

除了有关公共企业的情况以外,所有这些分享更高生产率的成果的形式——如前所述,主要是中层通过其政治与工会压力取得这些形式——对剩余的增长速度有着重大影响。因为国家服务所耗费的财政资源以及国家的投资,最终都会影响剩余的增长速度。我们所指的不单是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也包括某些显然是出于人所共知的其他动机而进行的投资。

前面我们已经看到,原来局限于上层的政治权力,逐步扩展到中层,并可能扩及到下层。不过,即便如此,上层的政治权力仍旧是极大的。因为在上述政治进程扩展的同时,'经济权力的集中也在加强。即便到了上述进程的后果逐步减缓剩余的增长速度的时候,剩余还是继续增加,上层因此而越来越多地从特权消费社会中获得好处。他们将不得不对来自下面的再分配压力做出让步。但是,他们的政治权力却可以绰绰有余地保卫他们日益扩大的经济权力所赖以支撑的制度方面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