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生
长孙策有点担忧决明，因为对方也是一个灵人，更害怕长孙元香有一天会被吸收掉。决明一眼看出长孙策的担忧，但是没有直说，而是安慰长孙策，他没有想到城中发生的事情居然是长孙夫人做的。
长孙元香和火灵芝的事情怎么解释呢？难道是那说书人的谬论？
他不得其解！
“夫人曾经说自己身子特殊，便修心修身，一心向静，并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长孙策坐在石凳上，对决明说道:“没有想到，居然这般！“。
长孙夫人确实深居简出，基本都是一人食饭，一人睡觉，且早已跟长孙策分房。估计是害怕自己的灵吞噬了长孙策吧。
等我身子骨衰弱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般？决明对灵决明说道。
我不清楚，灵的很多反应出于本能。灵决明说道。
当下他虽然修炼成形，但是不清楚往后会不会做傻事，毕竟他虽是人形，但终究非人！现在他最想做的便是跟决明人形分开，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决明。
那看来是需要你我人形分开的时候了！决明说道。但是决明已经修炼到了灵力四级，并修不上去，偶尔闭门修炼突破四级灵力，但是决明总会被灵界当中神秘的黑色给吞噬住，并让他难受不已。他害怕自己忽然失去人性，便将意识抽出灵界。
确实需要这般。灵决明说道。
见到决明正在发呆，长孙策便提醒他。决明清醒，便跟长孙策闲聊。
按照东胜的风俗，家中长辈先去，半年内不能办嫁娶之事，所以决明跟长孙元香的婚期只能推到半年之后。
“到时候你一定要风光娶元香过门，如果你再推脱，我一定杀了你。”长孙策说道。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小，不能再让决明推脱下去。
“一定。”决明说道。
长孙策跟决明闲聊一两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决明坐在石凳上，望着外边的风光，并跟灵决明谈话。
半年的时间内有没有可能找到法子将你我分开。决明说道。
其实你可以去询问陈天一。灵决明说道。尽管他有些排斥陈天一，但是只能试一试。
决明也不太想去陈天一那里，尽管对于以前的事情他未怀恨在心，但两人终究相识却陌生，便落得有些尴尬。而且当下他也不清楚对方去了哪里！该如何去寻找？
你叫你的下人去寻找便是！灵决明说道。
那也行！决明说道。
决明叫了凌姝上来，而后让他安排人去寻找陈天一。凌姝诧异，想询问，但克制，而后便答应且退了下去。
另外一个院子，长孙元香正在给长孙夫人清洗身子，并听着身旁修行者沉沉的经书声。这是东胜时代，东胜夫子为自己的妻子所写的诗文，并被弟子记住且流传。
长孙元香并没有听懂这诗句的意思，因为对方用的是东胜时代的口语。
过了一会，她便帮母亲擦拭完身子，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开门出去，留下那念诗句的修行者！她出门的时候，见到了池对面的决明。决明跟她四目相望，而后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长孙元香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对于母亲的死亡，她没有多少悲伤。前几日，母亲好像能感知自己的不对劲，并将她叫到跟前，且对她说，自己要是去世了，不要哭泣，因为生死轮回。
母亲淡淡说完，便跟长孙元香拥抱。长孙元香聪慧，但是没有拆穿。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灵人，曾在小的时候见过母亲脖子上蠕动的小黑点，当时她诧异，便伸手摸了一下。母亲当时大受刺激，并将她推开。
那一刻她明白母亲的情绪。那是在保护她更是在嫌弃自己。
灵人在江湖上终究被人惧怕甚至忌讳。决明甚至被人在背后说成“虫子”。当下江湖说书，几乎都拿“虫子”来称呼他，因为江湖走言他跟梁王勾结去欺压百姓，所以“虫子”俨然成了决明的新称呼。
决明对这种称呼没有什么介意，但是下边的人倒是很介意。毕竟侮辱了门宗的宗主，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决明让他们不要义气用事，毕竟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解决。
杨景天已经有意识，并且恢复得还不错。决明找到了丹药，让内气高手给杨景天输送内气并打通杨景天的经脉，且让杨景天恢复神速。
“怎么样？”决明对杨景天说道。
“还死不了。”杨景天挣扎着说道。
决明询问了杨景天当时的情况。对方说自己当时见到一个荧光少女，而后便好奇过去，接着便晕倒了下来。
决明没有继续言语，给杨景天喂药之后便离去。他出了门，便来到了外面。楼阴缺拦住了他的去路，并跟他讲外面的情况不怎么好，但是拗不过决明的说辞，便跟着决明往外边走去。
“你不怕我这‘虫子’吗？”经过一口石桥，决明对楼阴缺说道。
“谈不上怕。”楼阴缺说道：“既然承诺要跟你三年，也不能食言。”
“谢谢。”决明说道。
楼阴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跟着决明。
四周屋檐上，不少江湖高手正在盯着两人，但是不敢轻易动手。
“这便是那‘虫子’？”旁边有人说道。
“千真万确！”
“未免太过年轻！”
“确实年轻，要是不做一些鱼肉百姓的勾当，他怎能年纪轻轻拥有这般基业。毕竟他还是个孤儿！”
“孤儿？想必这‘虫子’把他父母给吃了。”
……
他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已经被无心门的人全部包围。无心门的人方才也是偷听到几人的对话，并怒不可遏，便将几人狠揍了一顿。那些人狼狈不堪，嘴巴谩骂不已，但是又被跑来的无心门人给吓唬住，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江湖说书人，在街角说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迎合了当下百姓和江湖人士的愤怒，并得到了营生的钱两。决明见那人胡诌，也没有愤怒，而是上前听那说书的胡言：
那虫子，从一出生开始便吸食了自己的父母精气，害死自己的父母之后便行走江湖继续作恶。为了得权夺势，便骗取长孙家的好心，而后发展了自己的基业，再后来，你们可知道？他把人家给抛弃了！
直到现在都没有将长孙元香娶过门！现在又跟梁王勾结，怕是要榨干百姓啊！这“虫子”真不人道！
……
四周的人骂声不断，并且扬言要杀掉决明，但是他们都没有认出决明的样子。
“你不生气？”楼阴缺问决明。
决明带着楼阴缺走掉了，然后对楼阴缺说道：“生气没有什么用。”
世间善良，对人好的便是善，对人不好的便是恶。好和不好之间界限极端分明，只要利己的便是好，利他的便是坏！低处骂高处不堪，高处告知低处要远观！但两个境界，看到的东西本来不一样，怎么沟通？
“但这些人终究是在侮辱你。”楼阴缺说道。楼阴缺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坏话。
“好话别相信，坏话别介意，当下你拥有了什么才是重要。”决明说道：“世间不缺讲理之人，但是他们终究江湖沉浮，一件事情都没做成。”
江湖持刀拿剑，骂别人不行的往往都是没本事也干不成事情的！
远处拱桥，有行人经过且聚集。为首的人眼神凌厉，甚是凶狠。对方的跟决明四目相对，而后便回避。
“他就是那‘虫子’！”一个胖壮的人对花无尘说道。
“那虫子年纪跟无尘相仿，显得也挺厉害的。”令别生说道。
“旁边的便是楼阴缺！”旁人说道。
花无尘沉默，没有继续说下去。旁边的人希望他跟决明对决，并且杀掉决明，还百姓公道，但是被花无尘拒绝。
令别生也是诧异，毕竟花无尘往常没有这般犹豫之态。
决明和楼阴缺穿过人群，企图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四周的人，让开一道口子放走两人，却对两人咬牙切齿。只有一人胆大包天，并拦住了决明。决明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望着对方。对方吓得哆嗦，差点尿了裤子。
旁人见伙伴勇敢，便鼓起勇气说道：“你这‘虫子’不能走。”
“为何？”决明说道。
“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对方说道。
“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这般。”决明淡定地说道，却把对方吓得不清。
……
“放他们走！”花无尘说道。
那两人让开了决明二人，并躲到了旁边。
在决明他们走了之后，花无尘身边的人纷纷上来询问：
“花少，为什么不跟他打，难不成你也怕无心门！”旁人说道。
“闭嘴！”花无尘淡淡说道，而后便离开人群。
令别生追了上去，留下诧异的众人。
决明走到河边，便问了楼阴缺，说那人是谁？
“一个白痴！”楼阴缺说道。
决明淡淡一笑，说道：“我倒是好奇这人怎么白痴了。”
楼阴缺怀中抱剑，叹了口气，望着河水，对决明说道：“宗主是否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或者是个坏人。”
“我不想当好人，也不会当坏人。”决明说道。
“为何？”楼阴缺也是诧异。
“好人难当，下场不好，坏人也不好当，下场也不好。”决明说道：“好坏难言善恶。”
“要是那白痴能有宗主这般心思便是善！”楼阴缺说道。楼阴缺没有继续说下去，决明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
“江湖天下，各个都随波逐流。”楼阴缺说道：“宗主为何不这般。”
“心中有海，不必逐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