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天下第一村
张谷英村位于渭洞山区笔架山下的张谷英镇西北部,距离湖南省岳阳市73公里。200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入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部、国家文物局首批公布的12个“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之一,是我国目前由同一姓氏聚族而居,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明清古村落。
偏安一隅的古村落
洞庭文化的缩影
没有去过洞庭,可以说就没有到过岳阳。
古人云:“四渎长江为长,五湖洞庭为宗。”意思是说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四水,以长江最长;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巢湖、洪泽湖五大淡水湖,以洞庭地位最重要。“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当八百里洞庭摊开了它的浩淼烟波,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目眩神迷,生出许多感慨来。
还记得4000多年前,娥皇和女英在洞庭湖君山泣血而死,将青竹浸染上斑斑血泪的传说吗?还记得《湘夫人》、《湘君》中一对美貌的恋爱之神,乘着轻快如飞的桂舟,吹着娓娓动听的排箫,游弋在秋风袅袅洞庭碧波上的情景吗?还记得唐代那位侠胆义肝的落第书生柳毅,千里迢迢,转道此地,为受苦的龙女传递一封家书吗⋯⋯
当时,这里还没有名动天下的岳阳楼,还没有钟相、杨幺发动的轰动历史的农民起义,只有因中生代燕山运动断陷形成的洞庭湖盆地,还满载着万顷波浪,帆船点点,波光粼粼,一任天阔水横。
几亿年前的排山倒海造就了秀美的洞庭湖泊,但是,站在江边,人们在欣赏它的美景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些美中不足。这时,历史迎来了儒雅的大宋,也为洞庭湖迎来了一座能代表古代知识分子人文内涵的楼阁——岳阳楼。从此以后,它沉静地矗立在洞庭湖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激励着当时的精英们放眼天下,胸括苍生。
恐怕很少有人注意到,同样是这次中生代末期的燕山运动,隆起了一座盘亘于今天湘、鄂、赣边地的幕阜山脉,此山一路迤逦、延伸,越平江,直插巴陵(岳阳古称巴陵),终于在距离洞庭湖不到50公里的地方停下来,形成一个约60平方公里的长川盆地。
就在这块不为人知的盆地里,当洞庭湖水波涛澎湃、白帆点点的时候,当无数文人骚客登上岳阳楼,肆意挥洒笔墨的时候,一个叫张谷英的江西人,沿着幕阜山脉西行至此。此时已是明代。他仔细端详了四周险峻的山脉,努力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也许是大山截断了他前进的去路,也许是当地地形的隐秘正符合他隐居的用心,也许是他用所学的堪舆之术,判断出这是一块利于繁衍生息的风水宝地,总之,他决定留下来了。这位神秘的迁徙客没有像先前的文人雅士那样,在山水之间放浪形骸、终老一生,而是和其他当地人一样,按照盛行的“爱亲敬兄,忠君悌长”的家族观念,退隐结网,精心地编织着他子孙万代的人生理想。
张谷英镇全貌 从高处俯瞰,良田纵横,屋舍俨然,经过几十年的城镇化建设,小镇已经初具规模。
张谷英生前或许没有想过,他亲手创下的家族基业,有一天会和洞庭湖、岳阳楼一样成为地方文化的杰出代表。如果说洞庭湖代表着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岳阳楼代表着中华民族精英阶层的理想,那么张谷英的家族基业,就代表着中国下层民众几千年来在传统文化中逐渐被濡化(一种文化与另一种文化在接触中互相补充,互相吸收)的生活方式,而这种生活方式,却因为这块盆地的偏僻,才在迅速发展的今天有幸得以保留。
所以看了洞庭水,再看看张谷英村吧,那里深厚的人文意蕴,有助于了解全面意义上的地域文化,也就是真正的洞庭文化。
古村引来游人如织,不少美术专业的师生也将此作为创作基地,每年定期前来。在他们或浓或淡的画面上,灰色的古村色彩斑斓,一改平日的黑灰单调。
地处“世外桃源”
从岳阳汽车站乘坐至渭洞的班车,到达张谷英镇不足两小时。可能是旅游开发已经相当成熟的原因吧,路况一直不错,也没有什么堵拥现象。
初始是平原,典型的江南小平原,延宕不了多远,就是隐隐大山。时值四月,金灿灿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阳光下,宛若大片大片的黄云在眼前掠过。芦苇刚抽白,田埂上、池塘边三两成簇,星星点点散布在江南和煦的微风之中。湖南多雨,阴晴不定,如果正巧逢上雨天,浇透了的田野仿佛一幅湿气氤氲的水墨画,加上山间缠绕的雾气,果然妙不可言。
张谷英村原名渭洞,“洞”在当地之意为盆地,当年的始祖谷英公就是看中了盆地“藏宝聚气”的风水,因而定居于此。
然而,一到与张谷英镇毗邻的饶村乡,地势陡然一变,幕阜山脉从车窗外猛爬上来,劈头盖脸,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候,那些来往的汽车竟萎缩成蜿蜒盘旋的过山客,在弯弯折折之间屏息前行,先前一马平川、风驰电掣的豪情快意已经荡然无存。
张谷英镇最繁华的地段也不过是一个十字路口,路两边摆满了小摊。
小桥流水人家,宁静的古村处处展现着诗一般的美。
张谷英镇原名渭洞乡,1958年改为渭洞公社, 1995年与芭蕉乡合并为建制镇,因境内有全国文物保护单位张谷英古民居建筑群而命名为张谷英镇。“渭洞”之名源于《诗经》里的一条注释:“长川曰渭,幽深称洞”。在这里,“洞”就是盆地的意思,在盆地的边缘有一条自西向东缓缓流淌的渭溪河,于是两相结合,取名为“渭洞”。渭洞,渭洞,推敲之中不难看出儒家文化在这里的渗透。可惜今人已经无法再像老夫子那样,好好把玩起名的雅趣了。几百年来,因为居民建筑的不断搭建,这里已经无法一览无余地分辨出盆地和丘陵的奥妙所在,只有那些在天上振翅盘旋的鹰鸟们,才有机会评点一二。
被群山环绕的张谷英镇并不大,和中国许多小的集贸市场实在没有多少区别,一个延伸向东南西北方向的十字路口就代表了它所有的交通枢纽。在十几年的城镇化建设中,张谷英镇早已布满钢筋水泥,砖瓦楼房齐刷刷地拔地而起,在公路两侧挨挨挤挤一字排开。其中,镇中向西的那条道路排得最满、最长,一直向前延伸到了张谷英村内。
这便是三面环山的张谷英村进出外界的惟一通道,“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许并不像乌托邦那样遥远。除了张谷英村外,中国还有不少古村,比如徽州的古村,都在追求着这种相对封闭独立的区域空间。即使成不了《桃花源记》中幸运的“渔人”,现代人也一样有机会感受“世外桃源”的美妙,如果他来看看张谷英村的话。
前几年,镇上没有装有线电视,许多农户自己购置了接收卫星电视的“大锅”,能收到包括港澳台地区的上百套节目。
张谷英村左侧水塘
风水:神秘的信仰
神秘人物张谷英
张谷英是个神秘的人物,关于他的猜测实在太多太多,多得连后辈子孙也弄不明白老祖宗到底是何许人也。
传说渭洞山区早在明代以前还未开发,这里荒草萋萋,古木森森。明洪武年间,从江西迁来3个结拜兄弟,他们分别是刘万辅、李千金和张谷英。三兄弟来到此处,只见周围群山环绕,树木葱茏,溪水潺潺,百鸟嘤嘤,是个适宜居住的桃源世界,于是便决定在此安居下来。3个人中只有张谷英懂得堪舆之术,自然承担了勘探宅基的职责。他用目测兼罗盘的方法,踏访了几处山坳,选定了“禄位高升”、“四季发财”、“人丁兴旺”等3块宅地。刘万辅和李千金先挑,一个选定“四季发财”,一个选定“禄位高升”,剩下的“人丁兴旺”就归了张谷英。岁月如流,李千金的后代果然官运显达,扶摇直上;刘万辅的子孙也果然富甲一方,财运亨通。而张谷英一族600多年来,虽无名卿显宦、巨贾首富,但人丁兴旺发达,久盛不衰。
这个传说在张谷英村中妇孺皆知,从村民的口吻中,可以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那种作为张氏子孙的自豪。这种自豪不是对荣华富贵的向往,而恰恰是面对荣华富贵时的平平淡淡和宠辱不惊。
然而,对张谷英村进行深入调查之后,这个美丽的传说越来越失去神秘的光环——有资料证明这只是讹传。
据村里公认的文化人张胜利介绍,张谷英和刘万辅虽然确有其人,但是,根据刘家家谱的记载,刘万辅于北宋宣和三年,即公元1121年就已经来到了渭洞山区。而据《始迁祖谷英公陵志铭》考证,张谷英大约出生于元顺帝至元元年乙亥岁(1335年)。无论如何,张谷英也不会跨越200余年的时空,与刘万辅结拜兄弟。另外,那个李千金也无从考查,光凭李家后人的一面之词,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再有,张谷英的身世至今还是个谜。经过张氏族人的艰难考证,才能大致了解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据《始迁祖谷英公陵志铭》载:“⋯⋯公曾任明指挥使。因久经战争忧患,又识宦海风波,乃毅然解甲归田,由吴入楚,历览巴陵,遂隐居渭洞笔架山下,地袭人名,即今张谷英也。”另外,据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张氏一修墨谱载,“先人乃军家出身,一抄一运,而翻失业”,“予宗自江西徙楚”、“息肩渭洞”。迁此之前,张谷英是干什么的,为何隐居等均无记载。
张氏后人想象中的张谷英形象
刘万辅村的大门坊,与对面的张谷英牌坊遥遥相对。门坊的修建完全是攀比的结果,为的是凝聚族人,取得某种心理平衡。
“上新屋”大门口有一条石子小路连通石板桥,望过去像一支羽箭。前面的渭溪河双曲弯流,如同一把长弓。加上大屋的基线抵住石子路,凑巧组成“箭在弦上”。因此有些老人说,对面村庄的风水不怎么好。
从“军家出身”和“明指挥使”这样的只言片语中,可以肯定知道,张谷英绝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元末是群雄逐鹿,狼烟四起的动荡时代,也是各地农民起义军与元军英勇抗争、即将取得胜利的前夜。张谷英很可能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还有人怀疑张谷英是张士诚的化名,但又遭到其他人的否定,此争论在当地媒体上曾有披露)。朱元璋在1368年称帝后,一改往日温情脉脉兄弟情义,迅速对旧臣部下大施刀斧。形势转变得太快,许多只善于在马背上鏖战、篝火旁啖肉的勇士一时间还来不及领会王朝更迭的个中玄机,就稀里糊涂地丢了身家性命。“明指挥使”一职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员,有割据一方的实力,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那么,这位位高权重的张谷英是否因为曾经面对杀身之祸,或者因为厌倦了官场的蝇营狗苟而毅然归田的呢?一切都像谜一般无头无绪,留存下来的只言片语也只能凑成张谷英渐行渐远的轮廓。在张氏族人和研究学者苦苦思索的背后,潜藏着的该是张谷英当年怎样的重重忧患和处心积虑?
藏风聚气宝盆地
不过,根据渭洞的地势地形分析,张谷英精通风水倒是很有可能的。唐宋元明之际,风水之说盛行天下,古代的官吏、文人、隐士,通晓风水地理者不乏其人。风水堪舆学认为,住得安全、舒适、方便是一种基本条件,因此阳宅学一个最简单的理论也就是要合乎吉利条件。这种观念的哲学基础是天、地、人的自然感应观,认为大地之上充满着“生气”。所谓“生气”就像人的脉络一样,沿山体延伸,随山势上下起伏,通达于地表。有“生气”就预示着生机,也代表着昌盛。张谷英村无论是天然地理的造势,还是村落屋宅的构建,无不体现出中国古代的风水观念。
张谷英大宅大门的右侧是象形山,左侧是狮形山,意为大象和雄狮守卫着大门两侧。风水上称:狮象把门,能藏风聚气。
从高空俯视古村,大宅四周呈三尖四坳、五岭逶迤之形,负阴抱阳、环抱合围之势。龙形山、大宅、左右两条渭溪河、长廊古道等,组成近似平行的南北纵线,其轮廓显出生动的韵律之美。传统的风水观念认为,“生气”出露之处应保持“生气”旺盛,注意“藏风”,不至于“充塞宇宙”般的散逸。因此,在幕阜山余脉的苍茫之处,有四座小小的山峰——大峰尖、旭峰尖、小水尖和笔架尖,它们犹如4片花瓣拥抱着大宅。而东南西北的4个山坳——梓木坳、桐木坳、佛坳、大当坳——则犹如村内4个大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非常适于“藏风聚气”。
根据“风水宝地”的环境之说,张谷英村又属于“四灵地”,即青龙蜿蜒,白虎驯伏,玄武昂首,朱雀翔舞。其中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则代表了左右前后的四个方位。大宅左面的山(即青龙)蜿蜒盘旋,视线时而为山丘所阻,时而露出一鳞半爪,于树木掩映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右边的山(白虎)有一股雄性的力量之美,高大壮阔,线条圆浑简练,确有猛虎蛰伏、金牛下海之相;大宅的后山(玄武)远接幕阜山,雄阔壮美,气韵悠远;前山(即朱雀)是文昌笔架山,外形挺拔俏丽,树木葱茏,在晨光夕照之中,宛若孔雀开屏。
站在山坡之上眺望整个村庄,村中惟一的通道从大宅门口一直通向峰间,酷似一支如椽巨笔直搁笔架山口。在笔架山下还有一泽“四方湖泊”(即桐木水库),象征着村里的“砚池”。前人诗云:“山当笔架紫云开,天然湖泊作砚台。子孙挥动如椽笔,唤得文昌武运来。”
因势造型建大屋
如果说自然地理乃天作之合,人力尚不可为的话,村庄的风水布局就是有意而为的了,这其中渗透了张谷英村人对自然、社会和人生的认识。在盆地中央有一座小山,形状似龙,被人们称为龙形山。其山势昂首向东,逶迤西北而去,大宅的形状也随之左右铺陈,律动蜿蜒。这是一条形状完整的龙。例如,正门“当大门”正处在龙头前面,被称为“龙口”。“龙口”正前方100多米外有两颗直径约3米的天然巨石,被称为“龙珠”。当大门前有两座八字形的石桥,被人们称为“龙须”。两桥中间夹着一个5级石阶,通向环绕屋宅的“玉带水”,称之为“龙齿”。“巨龙戏珠”格局的形成,反映了大宅人“象形造型”的风水理念。
龙形山 整个张谷英大屋依此修建,龙形山是后人取的名字,表达着趋吉的择居心理。
水也是风水之中至关重要的因素。唐代诗人孟浩然有诗云:“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将岳阳城置于辽阔的云梦泽和洞庭湖之中,道出了水与城的关系。张谷英村亦然,龙形山两旁各有一条小溪,名曰渭溪河。右边一条迂回曲折,穿屋而过,左边一条绕“当大门”淙淙而流,二者在龙头前方汇合,将整个大宅环绕。因此有民谣称:“前面生有玉带水,高官必定容易取,出入代代读书人,青出显贵耀门庭。”左边的渭溪河还与大宅临溪的“渭溪街”相互呼应,因此呈现出“右有通山之道供白虎驰骋,左有达海之河任青龙潜行”的风水之象。
和其他的古村落相比,大宅也确实是人才辈出之地。这里有被双赐“文魁”的张煌、张炳兄弟,清代有掌指均可开碑裂石的张蜇兮,近世武有黄埔将校张翊华、张羽初,文有留英博士后张汉马。村里人更多地把这归功于好风水。
深信不疑好风水
张谷英村人可以不信始迁祖张谷英择地而居的传说,但没有不信风水的。至于这个风水归属于古代的迷信思想,还是现代的建筑科学,那就因人而异了。在日常生活中,张姓族人信奉“门不对峰坟对峰”的信条,几乎所有的坟墓、石碑都整整齐齐对着笔架山峰。从原来挖掘的坟墓来看,就连死者下葬的方向都有惊人的一致。例如,谷英公墓位于当大门东侧土冲,就是面朝笔架山,背坐虎山,与龙形山相临,风水上叫“金牛下海”。另一方面,村中的屋宅则忌讳直对山峰,若是不得已如此,规划时也要将大门稍稍改向,“议事厅”如此,当大门的第一道大门也是如此。
谷英公墓位于当大门东侧土冲,面朝笔架山,背坐虎山,原来下面还有一片沼泽,风水上叫“金牛下海”。族人认为,正是这样的阴宅保佑了子孙的繁衍。
日常生活中的张姓族人非常讲究风水,信奉“门不对峰坟对峰”的信条,屋宅忌讳直对山峰,若是不得已如此,规划时也要将大门稍稍改向,“议事厅”就是非常明显的例子。
张谷英村人一直笃信风水的优越,据张氏25代子孙张承福介绍,他的高祖张肫挚于1898年逝世,1958年因为修水利,重新挖掘出来的尸首仍没有腐烂,居然可以扶着坐起来——他把这种奇迹理所当然地归之为风水。
原来,在当大门左前方300米的地方,还有一座清乾隆年间修建的文塔。塔呈六边形、七层塔座,高约10多米,塔顶是1.2米高的笔尖造型,上面镌刻有“风水储藏”四个大字。文塔位居水口,是风水观念的产物,同时也是儒家用来兴文运的一种建筑形式,标志这个地方对教育的重视。张谷英村大宅是傍龙形岭修建的,惟有文塔所在的山像一把利剑,能贯穿“生气”,有损盆地聚宝,因此才修此塔镇邪。可惜文塔在“文革”中被毁掉了,否则也是古村的一道风景。
留下来的风景还有渭溪河上58座错落有致的石桥,石桥有拱形,有平板形,长的有10多米,短的也有两三米,有的是整块石头凿成后架设在小河两岸上,多数是由6〜8块长石板条铺砌而成。有意思的是,这些石桥是按9座平板桥接一座石拱桥的顺序修建的,寓意着九九归一大圆满,依然是有意识的风水观。
金罗盘的传说
关于风水,张谷英村还有一个关于罗盘的未解之谜。罗盘本是古代用于勘测风水的工具,大凡风水先生都有一个,无甚稀奇之处,但张谷英村的罗盘有三个神奇之处:一是金质的,二是张谷英本人用过的,三是据说金罗盘被张谷英藏了起来,他只留下两句遗言,让子孙后辈们去找:
渭溪河上,错落有致地铺排着大小58座石桥。有3座拱桥,从黄继桥到太平桥,从太平桥到大堰桥,分别相距一华里。一座拱桥配9座平桥,叫做“九九归一”,寓意天地一体,乐享太平。
长寿井位于渭溪河边,冬暖夏凉,清澈见底,无论何时井水总高于河水两米左右,谓之“井水不犯河水”。用此水制作豆腐,味纯白嫩。长饮此水, 10多种微量元素对人有明显的保健作用。
“齐墙一页下,日晒牡丹花。”
600余年来,不少张氏族人都试图破解这两句天书一样的遗言,然而一代一代过去了,张氏家族那么多的俊彦才杰,却始终未能找出真正的谜底。或许,根本就没有金罗盘这回事,无非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或许,这个谜语的难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张氏族人还需要执着地等待和寻找。
风水的科学理念
将张谷英村的人丁兴旺和人才辈出完全归结为风水之说,在现代社会中是解释不通的。再好的风水,按照唯物主义观点,也无非只提供一个有利的条件而已。但是也不能完全无视客观存在的事实——中国古代的风水术,抛开其故弄玄虚的唯心部分的话,其实就是一个环境选择学说,其显著的特点就是强调人与自然环境的高度和谐。张谷英村的选址和生态环境是高度契合的。古村山环水绕,林木森森,冬暖夏凉,这里很少出现旱、涝等自然灾害。加之盆地良田沃土,渭溪河贯穿其间,不仅提供了洗涤、汲水之便,也极大地方便了农田灌溉,使得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抹去所谓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之说,古村周围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实在是一个天然屏障,几百年来包括日本侵华在内的战争,都极少干扰到张谷英村的正常生活。在乱世多于盛世的年代,这里的确是一个休养生息的人间天堂。
龙涎井 井深不足2米,周围也仅1米见方。平时水不满井,但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又因为水位总是低于旁边的渭溪河,相比长寿井,称作“河水不犯井水”。
在大屋古建筑群里,池塘不仅用来储水防火,也是风水观的重要体现。古人把山水并提,二者兼备才是最佳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