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闻香择伴侣

鼻子的外部形式的后面是其内部功能，所以不得不更多地提及嗅觉。嗅觉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甚至可以让我们过上丰富多彩和千姿百态的生活，比如最使人们心旷神怡的浪漫爱情、婚配、生儿育女和种族的繁衍都离不开气味。

不用说，电视速配是一项男女老幼都喜欢的电视节目，但很多人认为这样的速配爱情就像速食面（方便面）一样，只解渴不管饱，只是好玩，并不能当真。这样的节目对电视台来说不过是招徕观众、提高收视率并因而获得大额广告的手段和伎俩，而对观众来说只不过是消遣和休闲的手段，搞搞笑逗逗乐可以，但终生大事岂能靠电视上的几十分钟或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的呢？

然而，电视速配其实有着很重要的科学依据，原因在于男女双方主要是靠其接触的时候识别自己所喜爱的异性气味，由此指导自己选择适合的伴侣，当然，这种选择主要是由女性来决定的，而且并非是选择与自己“臭味相同”的人，恰恰相反，需要选择那些与自己气味迥然相异的人。

在人类爱情的历史上早就不乏女性闻嗅男性的衬衫来选择选伴侣，这是人类进化中在嗅觉上保留的选择适宜的异性的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的原理最为重要的是要选择与自己基因差异较大的异性，这才有利于后代的健康。因为，基因不同，气味也不同，免疫系统也不同，这样的差异正好可以取长补短，有利于后代的健壮。识别和选取与自己有不同基因的伴侣正是靠在短时间内对对方气味的辨识，也许电视速配更多的是靠气味来完成的。

老鼠也是闻香择伴侣的高手。雌鼠选择伴侣是靠嗅雄鼠的气味来进行，反之亦然。雌鼠青睐的雄鼠常常是那些气味迥然不同于自己因而免疫力也不同于自己的雄鼠，因为气味不同免疫性也会截然不同，而这些特性都是由基因所决定的。所以对老鼠择偶选择迥然不同于自己气味的解释是，这有利于它们的后代，能生育出健康强壮的幼鼠，因为这符合基因互补，取长补短的原则。

每个人都与他人不一样，正如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完全相同的绿叶。人与人差异尽管很小，但也绝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即使单卵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致。人与人的差异则是由单核苷酸多态性（SNP）所决定。其中人的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MHC）是决定人差异的重要物质，人的组织相容性复合物的代表就是人类白细胞表面抗原（HLA）。

每个人都拥有唯一的MHC基因组合，MHC基因是为人体内各式各样的免疫成分编码的，它位于人的第6染色体上，同时也决定着个体各自的气味特征。MHC基因包括为组织相容性抗原编码的基因。组织相容性抗原决定着人体是否对外源性组织起排异作用。正因为如此，器官移植也需要MHC相配，但择偶则恰恰相反，MHC差异较大是较好的选择。

生物个体的MHC基因变化越大，其免疫力就越强大。所以父母拥有广泛而多变的MHC，那么后代也会拥有种类繁多的MHC。当然，人们择偶时是不可能借助今天的实验室条件来辨别对方与自己的基因是否有差异，从而决定谁是自己最为适宜的伴侣。因此，在择偶时，气味就帮了大忙，使人能通过嗅闻气味就能在直觉上明白对方是否与自己的基因差异大，因而是否是自己最适合的伴侣。

“闻香识女人”中的香味在选择伴侣的吸引力通常是指有差异的气味，而且差异越大，气味就越香，也就越吸引特定的异性。生活在美国南达科塔的赫特人最早是1874年从德国迁移来的，当初只有1300多人，而今天则有约上万人。赫特人至今仍过着群居的农耕生活，由于其遗传的稳定性，成为了遗传学、社会学等研究的最好群体。

在赫特人氏族社会，择偶具有重要意义。他们的择偶方式之一即采用闻气味的方法。赫特人是一群一群分隔的社会群体，但在共同的土地上耕种，在自己的族内通婚。从宗族树的追踪可以发现他们在16世纪有共同的欧洲祖先。单身男人和女人常在邻居家会面。他们一同工作，参加婚礼。他们不用香水或除臭剂，因此完全地最大地利用MHC基因所赋予的自然气味。他们只结婚一次，绝对禁止离婚，而且他们是为爱情而结婚。一旦结婚，就以大家庭为最高价值，很少采用避孕措施。

研究人员从31个赫特村落选择了411对夫妇作调查，目的是想知道有多少对夫妇是因为第6染色体上相似的MHC基因而结婚。因此，首先需要考虑排除一些因素，如婚后女性总是向丈夫的家族迁移，赫特人不与堂（表）兄和堂（表）妹结婚，兄弟（姐妹）经常与同一家族结婚。

结果是明确的。有相似MHC基因的赫特人趋向于不通婚，而气味差距大的人才通婚。气味差异越大，越适宜于选择为自己的配偶。所以，赫特人的择偶不是MHC基因相似而决定他们相爱，而是MHC基因相异才决定他们相爱。换句话说，在婚恋中，气（臭）味相投不起作用，气味相异才是最佳选择。

即使MHC在人类的选择伴侣上起作用，但具体是什么样的MHC基因起作用并影响到人的气味，也同时影响到人的择偶和两性关系，这些问题显然还不能准确回答。动物实验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气味在动物择偶和性行为中的作用，也从另一角度解释了2004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内容。啮齿动物拥有一种叫做鼻骨器（VNO）的结构，位于鼻子的上部。由于这一结构的存在使动物能闻到化学气味信号。

VNO系统是绕行通过大脑的知觉中心并且直接到达大脑的杏仁核和下丘脑，后两者正是控制性行为的大脑中心之一。大多数拥有VNO的动物如果鼻子上部这一区域被切除，它们的生殖行为就会受到破坏。

那么人有没有这样的鼻骨器并通过它使气味与性爱结合起来呢？在人的婴幼儿早期发育时期，似乎有这样一个类似于VNO的结构，但成年后这一组织系统就退化了，因此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个仍然保留的退化器官在人的成年期有功能作用。也许人类不需要它。猪、兔子和绵羊都有VNO，但它们是通过其主要的嗅觉系统嗅闻信息素的。不过，人比其他哺乳动物拥有更多的嗅腺。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人类是否有某种起作用的化学气味感受器。

所以，尽管“闻香择伴侣”有一定的科学原理，但要获得真正完美的解释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才能完成。可以肯定的是，在今天人类的择偶行为和途径中，气味和嗅觉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方式。更何况，气味和嗅觉的方式只能从自然属性方面加以解释，并不能解释人们在教养、文化和性格上的差异与相似而导致的对伴侣选择的千差万别。因此，选择伴侣是复杂的，婚姻和爱情也是复杂的，不可能仅仅靠气味就一闻定终身。

理所当然地，有人怀疑，嗅觉能否真的在选择伴侣中起重要作用。无论化学信号通过什么方式影响异性，它们对人的作用也只是潜意识的。而且也有相当多例子证明基因和气味并非是决定婚恋的重要因素。例如，美国研究人员对一些非洲人、欧洲裔美国人和亚历桑那印度安人部族的近200对夫妇进行研究，发现人们婚配似乎是随机的，而不是由基因来影响的。

所以，即使气味对人的择偶有影响，也是与其他择偶因素共同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