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学习研究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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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对如何学习和研究世界史进行一番探讨或许是好高骛远。但曾经为世界史耗费过许多心血的我们,对自己喜爱的世界史的性质和学习技巧做出适当的评估,或许并不算是一种过分之举。谁也不会否认富有活泼审美能力、头脑敏锐且多情善感的世界史专业本科生、研究生和爱好者们将是创作未来壮丽叙事史诗的歌手。能够成为他们一生最好的朋友和事业上忠实的、有远见的、果断的秘密顾问,则正是职业世界史工作者的责任。

我们之所以选定研究学习者的经验作为第一部分的内容,丝毫无意要为学习者提供一套学习的现成语法或读书指南。尽管世界史杰作的某些体裁早已成了学习者心中倾慕的典范,但是人们都相信,把创作力耗费殆尽在过分雕琢上只能带来外表上的相似。如果进一步研究,就必然会承认成就世界史杰出学习者的乃是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一种理解、一种思想和情感上的深刻的转变,这才让他看到了常人难以窥见的世界之美和造就人类文明意境的一切奇妙色彩。任何一个学习者想要在知识和能力这两个方面获得成绩,必须依靠强大的理解力和自发的灵感,并且最后总能做到意志的表现多于灵感的表现。有经验的教师不会用严整的框子去限制学生摇曳不定的步履,要他按照固定的模式去接受训练。相反,他会尽量发挥学生自己的积极性,要他在脑海里经常浮现主题惊人广阔、情趣格外崇高的创作轮廓,好像热情在人类社会无可比拟的瑰丽景色面前触到了一种不可制约的迸发,推动他去寻找符合自己本性的规则、分类、程序和表达。

不过这种选择带来了一种特殊困难。我们当然应该用学习者的经验来界定他的学习成绩,不用把自己提高到凭借理智就能安排学习者的一切并对其进步做出某种保证的地步。然而,为了让作为主体的学习者有所支撑,我们又不能不求助于历史学的学科概念。这样一来,我们就进入了世界史学科的各个分支,并且把时间、空间、史料、理论、政治史、社会史当成了我们需要阐述的对象。在这里,学习者是在一个已经秩序井然的学科基础上开始学习历史的。在这个学科范畴里,学习者是传统的继承人,是学科的获益者,但同时又是它们的改造者。这就是我们所要遵循的途径。人们马上就能看到我们编排本书第二部分的意图:对历史学科的概念进行阐述并对当代世界史学科的分支加以评论。提出世界史学科是不断变化、发展的问题有超出知识接受学范围的危险。但对把知识的接受者转变成为新知识的创造者来说,却仍然至关重要。

这就提出了研究世界史的方法论问题,这成为本书第三部分论述的重点。在此,本科生已经晋升成了研究生,学习者的身份同时也转变成了研究者的身份。对世界史专业的研究生来说,如果知识的接受被据为前提,那么,撰写富有新意的学位论文却是更加迫切的给定任务。进一步去想,做一个纯然的知识的接受者显然是不够的,因为要想成功完成知识创新的任务,拥有卓越的科研能力成为当务之急。这常常印证了一个古老的说法:知识渊博的读者并不能够自动成为一个杰出的作者。作者的最宏伟、卓绝的作品来自于他自己的思想和他所采用的形式,而后者又是最符合他的用意和感情。他所拥有的独特创意和他所采用的独特形式,是优秀世界史著作最为重要的标志。

本书的第四部分进入到了作品分析的领域。世界史著作作为一种作品,“首先求之于我们的,是一种充分信任作品的知觉。但对一定的作品,不管鉴赏判断如何,显然会有不足的、笨拙的或不完善的知觉”〔法〕米·杜夫海纳:《审美经验现象学》(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2),第21页。。在这方面,增进鉴赏的知觉和分析作品的能力显然是一种非常必要的训练。如果我们因为鉴赏力的低下而看不到天才作品的光辉,或者看惯了平庸作品的眼睛把世界史的盖世杰作当做喧嚣的渣滓扔掉,那是一件多么不可被原谅的事情!在大学校园里,在研究生的讨论课上,把伟大史家的思想放进非常狭隘的框子里去进行非议的例子还少吗?当然,既然世界上还有许多我们所景仰的大史学家,既然还有许多经他们的目光投射过、他们的双手触摸过的东西都变成了世界史的皇皇大作,那么,尽量提升我们分析作品的能力吧。正如一位艺术家所言:“生活还是挺有意义的。努力吧,永远也别妄自菲薄,别辜负上苍赋予你的大好才能。”舒曼:《论音乐与音乐家》(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78),第19页。

本书最后附有研究世界史所需的两百多个国际世界史专业网站的网址目录。学习者可以从中获得难以穷尽的电子版原始史料和原版重要论文。本书希望对世界史的学习者提供一些实际的帮助,而这就是附上这些专业网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