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成分的替代、隐含、移位和缩略
语法上所说的“省略”并不是指所有带省略成分的句子。省略句中的成分省略也不同于成分的替代(substitution)、隐含(implication)、移位(shift)和缩略(abbreviation)。
英语中替代词的使用相当普遍和频繁,汉语中除了一般代词的使用外,真正称得上替代词的很少。替代词的使用是为了避免词语冗赘重复,使上下文能更好连接,这无疑也是一种省略。但是那些替代的结果只能使句子成分简化而不能使其消失,因此不能算是省略句中的那种省略。请看:
◇ Waitress: What'll ya have?
Patron: Ham'n eggs'n coffee, please.
Waitress: Cream'n sugar?
Patron: Yean -an a glass a water.
在这个顾客与服务员之间在餐馆的对话中,尽管服务员小姐可更客气地说“What'll you like to have for lunch? ”之类的话,但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中第一句话的意思还是清楚的,算不上什么省略句。第二句顾客说的话本来也可以是“I'll have ham and eggs, and a cup of coffee”或“Please give me...”,第四句也可以是“Yes, I'll have cream and sugar in it, and also a glass of water”,但是因为对话中已经出现了具有承前启后的“have”和“please”,所以可使用这样的省略句。
隐含也与省略有区别。吕叔湘说:“你一言,我一语,可以在一言和一语前边添补说或者来,但不能限定是说或者是来,并且实际上都不这样说,我们就只能说这里隐含着一个 ‘说’或 ‘来’,不能说省略了一个说或来,至多只能说省略了一个动词。同样,在他要求参加和他要求放他走里边,可以说参加前边隐含着 ‘他’,放前边隐含着 ‘别人’,但是不能说省略了他和别人,因为实际上这两个词不可能出现。‘隐含’这个概念很有用,‘隐含’不同于 ‘省略’,必须可以添补才能叫做省略。”(《汉语语法分析问题》, 68页)
如果说隐含的句子成分也可以补出的话,那么一定存在着多个选项。这就是它与省略的最明显差别。
移位也有别于与省略。什么是“移位”?汉语和英语的语序对于语义的表达起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各类句子成分在具体句式中一般都有其相对固定的位置。但是为了表示强调、避免重复或者平衡节奏,有时可以把某一成分从通常出现的位置上他移,结果有些成分(例如前置宾语)的原来位置就可能出现空缺。然而那些成分毕竟只是在位置上发生了变化,语义却仍然存在于句子的逻辑顺序之中。移位的句子可能改变自身的句法结构类型,但是可以自立;而省略句可以也可以不改变自身的句法结构类型,但是脱离了上下文就不能独立成句。例如:
◇ 本来,这种话,我不应当传^,也没舍必要传^。
(浩然:《金光大道》, ^表示移位成分原来可能出现的位置,下同。)
◇ 我饭也吃过了^,水也喝过了^,就谈个事儿。
(袁静等:《新儿女英雄传》)
◇ In a word, everything that goes to make life precious, that boy had^.
(Tom Sawyer&Huckleberry Finn by M.Twain)
◇ Where he ate, who his friends were, where he stayed on the nights he didn't come home, Loretta didn't know ^.
(Them by J.C.Oates)
“缩略”是指由长音节组缩略成短音节或者词组的省略表达形式。显然这不属于句法省略的研究范围,我们应该把词法省略和句法省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