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杀意的杀人之剑
最终亚修还是没有动手，并不是为了遵守他们的约定，不在乎誓言的他同样不会有什么契约精神，只是他隐隐感觉这么做的后果会更麻烦，而他不喜欢麻烦。
先由着它去吧，在找到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之前，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亚修更想把它卖了，毕竟它有着不错的卖相而且还能说话，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没过多久，早早过来的科亚就带着食物出现在了亚修的‘家’门口，他放下早上罗雅带走的篮子之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了这里一起吃了起来，显然他自己的那份也在这里。
亚修看了一眼他，这个男人表情冷漠，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也不说话，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刚刚相遇的时候，是终于发现自己只是个自私的混蛋而最终失望了么？回到起点没什么不好，至少亚修没有多少遗憾的感觉，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他拥有的东西不多自然能失去的东西也不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只有自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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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科亚淡淡的说道：“接下来我会很忙，没多少时间耗在你身上，理由你应该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承诺教你剑术的事情我也不会松懈，今天我会完整的把第一剑——行教给你，剩下的时间你自己领悟，什么时候完全掌握了，什么时候再找我学习第二剑，集中注意力，过了今天行之剑我就不会再教你了。”
亚修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握着守护站在了河岸的草地上，他身后的科亚同样起身握着自己的佩剑走到了离少年十数米的地方站定，然后说道：“现在我会完整演示一遍我的行之剑给你看，你要多领悟这一剑的含义，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套剑法重意不重形，这一点你绝对不能忘。”
亚修更加用力的握住剑柄，身体微微前倾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在他的视线里，科亚瞬间消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出现在他的身后，剑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消失了？不，是太快了，这就是这个男人全力状态下的一剑么，即使已经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他仍然只看到了科亚以极速冲向自己并在途中拔剑出鞘，至于怎么到自己身后的他就完全没看清了。
科亚收回剑，淡淡的问道：“看到了么？”
亚修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看清。”
没看清而不是没看到么，科亚眯起了眼睛：“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你先按照刚刚我给你的感觉向我发动进攻，一直到你的剑能碰到我的衣服为止，这一剑你就算掌握了六成了。”
说完他指了指刚刚自己的位置，让亚修站过去。
亚修没有迟疑走了过去，然后按照自己掌握到的一丝感觉不断拔剑冲向科亚，但每次都在快要靠近时被对方轻松挡下然后一脚踹飞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午灼热的阳光烘烤着这个不断喘着粗气的少年，整整一上午不说碰到科亚的衣服，他连靠近对方一米之内都没做到。
科亚看着体力有些不支的亚修让他休息一下喝点水，少年一下子趴在地上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河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水里享受难得的清凉。
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松懈修炼，应该越来越快才对，为什么还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到底是他太强了，还是自己……太弱了！
一旁的科亚看着浸在水里似乎非常失落的亚修有些无奈，难道是逼得太过头了？想当年这一剑自己足足练了三年，其中第一年都在重复亚修刚刚的修炼，之后两年才真正掌握剩下的意。
没错，有一点他没骗亚修，哪怕是少年现在能快到刺穿他的身体也不算完全掌握了这一剑，这一剑还有一个只能靠自己领悟别人无法教授的剑意——杀意，不是要他具有杀意而是需要完全没有杀意。这是这套剑法把修炼者拒之门外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一套充满了杀意的杀人之剑，却要求使用者完全不存在杀意，听起来很矛盾，但实际上是因为杀意是无法隐藏的，不管你出剑有多快只要被对手察觉到你的杀意这一剑就一定会落空，他不能主动告诉亚修这一点，一旦说了反而会让他变成刻意去掩藏杀意而无法全力发挥出自己的极速。
（算了，现在还是要指点他一下，太着急也不是办法。）
科亚走到亚修身边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然后冷声说道：“你不用那么着急，我说了你今天只要记住这种感觉，然后在后续的时间里慢慢去练就行了，你不可能今天就完全掌握的，别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么？”
等到亚修焦虑的神情逐渐恢复成平日里的冷静，他才继续说道：“我破例再在提醒你一点，你一直在做什么？”
亚修茫然的说道：“用剑碰到你的衣服……不是么？”
科亚叹了口气：“就像是为了用剑杀人，不管你多快你的剑不会自己飞过去，所以在考虑如何把剑刺进别人身体之前，你要先考虑怎么样才能接近你的敌人这都不明白么？用剑的人首先是你自己啊。”
亚修陷入了深思，这个问题他从来没考虑过，握着武器然后把它送进敌人的身体这是他知道的常识，而现在他要学会的是握住武器靠近敌人然后把它送进敌人身体，两者看似没什么不同，其实天差地别。
科亚知道这个少年其实很聪明，所以没有继续做更多的提醒，只是淡淡的说道：“下午再继续吧，现在先去吃饭，难道你要每天等着别人送过来给你么？没有人有义务这么做，所以至少饭点自己过去，不给别人添麻烦你总不会不懂吧。”
这个道理亚修明白，所以他没有反驳默默地重新背好剑晃晃悠悠的跟在了科亚身后。
一直在睡觉的柑橘仿佛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马起身小跑着跟了上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它明白以后不去那里的话就要自己找食物了，懒散的它不乐意。
树林里安静的小屋门口，一个典雅美丽的年轻女子正一边照顾着熟睡的婴儿一边伴着食物的芳香等待着赶来吃饭的……她的家人。
…………
夕阳下，科亚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眼神冰冷到让人绝望的亚修，少年手中的剑已经从他的肋下穿透了他故意换上的宽松布衣，虽然自己的剑也横在了少年的脖子上了，如果单论胜负少年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训练是要少年碰到他的衣服。
所以是他输了，少年整整一天的努力之后赶上了他大半年的修炼，科亚的脸上看不出是欣慰还是忌惮，倒映在冰冷的黑色瞳孔里的他脸上只有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