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交易和试探
“多谢总兵大人抬爱，但我唐宁还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只想在这小小的黄冈城，做点小生意。”唐宁轻笑着回道。
施福哈哈笑道：“唐将军说笑了。只待他日拥明君，重现大明好光阴。只靠做点小生意，恐怕不可能实现唐将军这么远大的志向吧。”
施福神色严肃的向斜上方拱拱手，继续道：“我家大人，乃朝廷亲命的福建总兵，朝廷大员。”
“现如今大明刚亡，我们这些朝廷孤臣，更要凝聚起来，才能清除那些贼军，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唐宁在心中冷哼一声，“郑芝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海贼，他的眼里哪有朝廷？哪有家国天下？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如果不是知道郑芝龙最终的选择和结局，说不定唐宁还真的要被说动了。
但此时，他自然不可能与郑芝龙一帮人同流合污。
郑氏集团，他只佩服郑森一人，这个即便与父亲、亲朋反目，也要忠于大明的忠臣。
偌大的郑氏集团，也只有郑森这一个忠臣。
唐宁也拱拱手，道：“请施将军代我谢过总兵大人，就说唐某不才，辜负了总兵大人的好意。”
这是明着拒绝了，施福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不好的表情，依然笑眯眯的。
反而是他身后的那个随从，神色有些不善。
宋云婉没有说话，但她身上的神经却是紧绷着的，虽然说这是自己的地盘，但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因为她清楚，整个新军，所有荣辱都系于唐宁一身，所以姐夫的性命比任何一人都重要，容不得丝毫马虎。
施福没在刚才的问题上多作纠缠，转移话题的问道：“我看到新军士兵携带的火器，好像与我们所用的鸟铳有些区别，莫不是所说的神兵？”
唐宁点点头，道：“正是那首童谣里所说的神兵。”
施福摸摸胡须，诚恳的问道：“不知唐将军能够割爱一些，将军尽管开价，我们愿意出资购买。”
果然，唐宁知道施福此次前来必会提到此事。郑芝龙不缺钱，标再高的价，人家也买得起。如果直接开口要几十万两，甚至百万两一支，那还不如直接拒绝。
可郑芝龙不比刘珙一个小小的知县，那可是一省的土霸王，还是以海盗立家的。以郑芝龙的脾性，小小的新军如果这点面子都不给，一个抢字是没得说，也没人拦得住。
现在每天有顺风镖局的士兵护送商队出去，每队的人数不多，施福麾下有几千人，真要动手抢，不到十人的小分队再厉害也挡不住。
就算过了施福这关，还有海盗头子郑芝龙。现在新军处于发展期，兵少，钱也少，和郑芝龙这种底蕴深厚的势力没办法比。
如非必要的话，唐宁不想与郑氏集团交恶，毕竟他的最大敌人也不是郑芝龙。
想通了这点，所以唐宁没有直接拒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施将军此番前来，自然不好让将军空手而归。”
“我也知道总兵大人生意做得很大，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但我们这些神兵数量非常有限，所以没办法大量卖与总兵大人。”
“我这有三种，每种可卖于总兵大人十支。”
施福微笑着点点头，“那不妨请唐将军拿出来一观。”
唐宁转身对宋云婉招招手，宋云婉身子伏低些听着。
“十七式手枪，步枪和冲锋枪各拿十支过来，几种子弹各拿一百发过来。”
宋云婉点点头，到外面安排了一下，又迅速回来了。
一刻钟左右后，宋云舒亲自带人将东西拿了过来。
唐宁将一支P38，一支98K，一支MP40分别在桌子上摆放开。
然后，唐宁拿起一支P38，介绍道：“我们称这款枪叫十七式手枪，可以作为军官的专门配枪，不用像士兵那样扛着长枪，不太好看。”
“这款枪射程和鸟铳差不多，不过，却比鸟铳方便很多，里面可以先装上九发弹丸。装填好了之后，可以快速连续射击九次。”
放下P38，唐宁又拿起一支98K，介绍道：“这款叫十七式步枪，主要配发给士兵使用，虽然外形有些像鸟铳，但比鸟铳可好用多了。”
“首先在射程方面，就远远不是鸟铳可以比的，最远可达五百步以上。”
“枪膛里面可以先装五发弹丸，每射击一次，需要手动推拉一下将下一颗弹丸推到发射位置，这样可以射击五次。”
“这装填弹药的过程也很方便……”说罢，唐宁还演示了一下两种装弹方式，主要是让施福体验一下装弹的速度，比之鸟铳要快上很多。
见到这样的装弹过程，施福自然是大开眼界，同时大为震惊，但脸上却是古井无波，依然笑眯眯的，不时点下头。
介绍完98K，唐宁最后介绍起MP40，“这款枪叫十七式冲锋枪，是士兵发起最后攻击时所用。里面可以装填三十二发弹丸，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一口气打光。”
施福咂巴了下嘴，赞叹的道：“如果真像唐将军所说，这些可真称得上是神兵，比我们用的火器强大多了。”
“那价钱几何？”
唐宁分别介绍道：“十七式手枪一千两一支，十七式步枪两千两一支，十七式冲锋枪两千五百两一支。”
其实二战的真实造价，MP40是要比98K更便宜些，唐宁自己也知道，但他故意将两款枪的价格反过来定，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欺负别人没他了解行情，而冲锋枪连续扫射的火力一看就比较吸引不懂行的买家，也更有说服力；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定价格的高低和他拥有的子弹成反比。
军火库里各种枪械有几十万支，都可以装备几个军了，但他根本不敢有这个奢望，因为弹药不够啊。
如果真的装备了几个军，弹药用不了几个月就消耗光了。
没有了弹药的枪械，和烧火棍也差不了多少，他唐宁也会迅速被打回原形。
冲锋枪和手枪用的子弹一样，而冲锋枪消耗子弹的速度又远远高于98K，所以手枪弹也显得比较珍贵了，虽然它的造价可能只有步枪弹的一半。
面对唐宁的报价，施福并没有露出当初王麻子那样的表情，毕竟格局完全不一样，此人背后的郑芝龙根本不差钱。
“附送弹丸吗？”施福追问道。
唐宁笑着摇摇头，从木箱中拿出两种子弹，说道：“这种短一些的弹丸，是十七式手枪和十七式冲锋枪所用的弹丸，可以算四两银子一发。这种长一些的，可以算五两银子一发。”
听到之后，施福的神情头一次严肃了不少，他没有急着说话，显然在思考中。
稍一会儿之后，他才出声道：“唐将军，以后我们少不得打交道，我相信在价钱上你不会欺瞒我等，所以在价钱上我也就不多说了。”
“不过我想问一下唐将军，如果我们试用一下觉得不错，以后唐将军能否弄到更多的卖给我们？”
唐宁苦笑着摇摇头，指着三款武器道：“这是好东西啊，如果我愿意买卖的话，哪怕是我把价钱再定高一些，相信依然会有很多人要买的。”
“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我唐宁的口袋中，我也不用窝在这小小的黄冈城里了。”
“不过，这只能是奢望。”
“想必施将军应该能想象得到，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信手可得，此番如果不是施将军亲自前来，我是一支都不会卖出去的。”
“那唐将军手中现在有多少？”施福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足够装备两千人，这也正是我只招募两千新兵的原因。”
施福笑眯眯的盯着唐宁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端起茶杯又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