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和瓦尔特认识的时间很短，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一次。他们初次见面是在何时何地，她心中浑然不知。直到订婚后，瓦尔特才告诉她，他跟朋友参加舞会时有缘与她相识。当时，她自然对他视而不见。她与他一起跳过舞，那是因为她性格温和，只要有人邀请，她都欣然接受，与人共舞一曲。她对瓦尔特毫无印象。一两天后，在另一次舞会上，他走过来主动与她攀谈，她才蓦然发觉，无论她参加什么舞会，舞场内都有瓦尔特的身影。

“说起来，我和你跳过十几场舞了，你必须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她笑眯眯地对他说。

显然，他感到十分诧异。

“你是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早就认识过了。”

“哦，可能是当时没听清吧。要是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他朝她微微一笑，脸色凝重，略显严肃，可是他的笑容却十分甜美。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他沉默片刻，随后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当然有，我和大多数女人一样。”

“你没向别人打听过我的名字吗？”

凯蒂觉得有点儿好笑。她心中纳闷，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对他的名字感兴趣呢？不过，她可不喜欢招惹别人不悦，于是便朝他看去，笑容可掬，双目生辉。她的美丽眼睛犹如丛林深处的碧潭，慈眉善目中尽显千娇百媚。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瓦尔特·费恩。”

她不知道，瓦尔特为什么要频繁参加舞会。他的舞技十分平庸，在舞会上也没有多少熟人。她的脑海中曾灵光一闪：这个家伙爱上她了！随后，她又耸了耸肩膀，将这个念头弃之一边。她有很多闺蜜好友，只要与男人邂逅相遇，总觉得对方爱上了自己，后来证明都是荒唐可笑的自作多情。虽说如此，她还是不时留意着瓦尔特·费恩的一举一动。他和那些倾慕她的多情少年并不相同。大多数追求者露骨表白，很想求得贴面一吻，不少人的确吻过她。可瓦尔特·费恩从不与她谈论情感，对个人经历更是闭口不提。他总是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似的。她对此倒也毫不在意，因为她自己能侃侃而谈。她经常妙语连珠，逗得瓦尔特哈哈大笑，自己也感到芳心荡漾。其实，瓦尔特开口答话时，言谈并不愚蠢，看得出，他只是羞涩腼腆罢了。他说，他在远东地区工作，眼下正好回国度假。

一个周日下午，瓦尔特来到南肯辛顿的庄园做客，当时家里来了十几位客人。瓦尔特端坐良久，举止有点儿局促不安，后来悻悻离去。母亲问她这个年轻人是谁。

“我不熟悉。是你请来的客人吗？”凯蒂问。

“是的，我在巴德莱斯认识的。他说，他和你在很多舞会上见过面。我告诉他，星期天下午有空的话，来我们家坐坐。”

“他的名字叫费恩，好像在远东工作。”

“是的，他是一位医生。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老实说，我可不知道呢！”

“我还以为，有人爱上你，你怎会不知道呢？”

“就算他真的爱上我，我也不会嫁给他。”凯蒂轻松说道。贾斯汀太太没有接话。她沉默无语，心中老大不快。凯蒂满脸绯红。她心里清楚，眼下无论跟谁结婚，母亲早就满不在乎了，只要她能尽快嫁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