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走近评弹
我走上文化工作岗位以前,很少接触苏州评弹。我在《评弹因缘》(见《话说评弹》)中曾经说过,小时候在家乡海门(茅家)镇上,有一个亲戚带我去听过一次书。一男一女在台上说唱,应为弹词。听不懂,只记得吃了一碗牛肉线粉汤。1945年在上海考大学,住在东方饭店,曾随父亲在东方书场听过一次书,也没有听懂。到苏州以后,20世纪50年代,听过几次中篇,如《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罗汉钱》等,故事听懂了,因为文艺思想的转变,印象还好。在中共苏州市委办公室工作期间,同事中有一位苏州人(沈池洲同志),喜欢听书,曾带我到苏州书场听过一次书。说的是传统书,几档书我都没有听懂。
到文化局以后,才走近评弹,慢慢听懂,逐渐熟悉起来。
图1-1 1980年在南京
走近评弹,有不少偶然性因素。20世纪50年代中期,号召“向科学进军”,我响应号召,曾报名去考研究生。市委领导因工作需要,调我去市委对私改造办公室工作(这是一个临时性工作机构),让我读书以后再去。一年后,我回到中共苏州市委办公室,不久,领导找我谈话,调我去苏州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图1-2 20世纪90年代与诸汉文(左)在笔者家中(苏州善家巷)合影
当时,我正在全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秘书处工作。等工作结束,就要去新的工作岗位报到。在此期间,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诸汉文同志到我家中来,因为是熟人,以为是来聊天的。他却说,今天来是有事,奉公差遣,是洪波同志(时为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光裕事件”调查组负责人)要他来通知我,我已经调市文化局工作,是临时决定,还来不及找我谈话,今天下午先去参加个会,代表文化局讲话,以后再找我正式谈话。原来,当天下午光裕评弹改进协会开大会,要我参加并代表市文化局讲个话。那时办事真容易,我就答允并请诸汉文同志教我说点什么话了。下午,我和他一起到宫巷乐群社礼堂开会。我代表文化局讲了十分钟的话,主要是表明市文化局将要开展整风,改进工作,请评弹界的同志提意见,帮助改进工作,不要因为发生“光裕事件”而受影响。参加这次会议,我开始接触评弹界,那天认识了曹汉昌、唐耿良、严雪亭等人,他们是那天会议的主持人。
图1-3 1988年参加中国曲协理事会期间与唐耿良(左)在山东蓬莱合影
走近评弹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这有不少偶然性因素,如1965年参加“四清”工作队,离开文化局。当时领导谈话暗示,我自己也做好思想准备,从此告别文化工作。“左”的思想日益严重,认为我们这种知识分子不适合做意识形态工作,我怎么会想得通?后来却因“文革”回到了机关。“文革”后期,因要体现“老、中、青”结合,我又回到领导岗位。20世纪七八十年代,江苏省文化局周邨局长要调我到省里工作,省文联李进同志要调我到省文联工作,都没有实现。事后钱璎同志告诉我,20世纪50年代打算调我去外事战线工作,也没有实现。
图1-4 1978年在苏州举行的江苏省评弹会演,会议由笔者(右二)主持,李进(左三)在开幕式上讲话。
走近了,没有再走远。如果说我在评弹工作方面做过一点有益的事,是因为有这种机会。机会难得,但要做成一点事更难。
转到文化局工作,是很突然的。但对我而言,当时也没有感到很突然。因为要调工作,已经有思想准备了。而且,在此之前曾要求去基层锻炼,文化局虽然不是基层,但离基层近了一大步。文化局是个业务部门,因为从小喜欢看文艺书,走近文艺,对它也是向往的。在我准备考研究生时,报的是“鲁迅研究”,所以看了一些文艺理论和文艺史的书。就这样走近了评弹。
图1-5 1981年6月在东山与周邨(中)、郑山尊(右)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