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兔子和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舟卧在真的皮沙发里，蜷缩成小猫咪，孤独可怜又无助。
如果仔细听，他还发出微弱的声音，说着什么“我要回家”、什么“骗子”之类的话，令人唏嘘不已。
陈舟是这个公寓里唯一的正常人，确切的说……
人！
刚刚古奇评书式的开场，已经掀翻了他二十四字箴言的价值观。
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竟然都住在老江家？
哦，画皮暂时没有，但陈舟期待有。
试问谁不想找纸片人当老婆呢？
新垣绫濑、小林康娜、五更琉璃……
“我全都要！”
陈舟攥紧右拳，猛然起身，这一刻他仿佛拾回了自信。
受爷爷陈学实的脑洞熏陶，陈舟从小就异于常人，神经粗得很。
所以嘛……
整了整衣角，陈舟尝试着深呼吸，和单身二十多年相比，这都不叫个事儿。
“陈舟，你能行！”
陈舟落落大方地走出101室，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爬到了免免住的202。
门留着一道缝，两人已恭候多时。
当然，陈舟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陈先生，您考虑清楚了吗？”古奇语气很犹豫。
他仿佛在说：你确定不要再挣扎一下？
陈舟微微颔首，明显觉察到气氛有些压抑。
“事情我大致了解了，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答应了江先生，就一定会做好这份工作。”
潜台词：等他回来我就辞职。
“太好啦！”
免免眉飞色舞，晃着两只小脚丫，看得陈舟一阵脸红。
“我还是头一次和神仙打交道……”
“等一下。”
古奇清了清嗓子道：“陈先生，最后确认一遍，您真的要签这份劳动合同？”
“什么合同？等等，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刹那间，一种莫名的威势骤然降临，压在陈舟肩头，令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一刻，茶几发生异变，屋内金光乍现。
恍惚中，陈舟脑海幻灯片般掠过画面。
渺渺云雾间，一座巍峨壮丽的天宫悬空，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它的美，没有任何一个词能满足。
琉璃所铸南天门，宝玉砌成凌霄殿，一切都令人叹为观止。
这……便是天庭。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众人沉醉之际，天边划破一抹阴翳。
一众三头六臂的修罗鬼刹脚踩乌云，打搅了这份和平。
玉帝率天兵天将抵御，无奈妖魔势大，一时间不分上下。
看到这一幕，陈舟愈发确信，爷爷没有胡诌，他知道内情。
紧接着，美梦破碎，天庭毁灭。
为顾全大局，玉帝令众神逃命，自己也隐姓埋名，任凭妖魔占据了家园。
“如您所见，后来，我们就到了这里。”
“俗称……下凡。”
为了照顾这群不谙世事的神仙，玉帝建立了十几处妖怪屋，并且封印了他们的法力，以免祸害人间。
之所以叫妖怪，也许是自嘲，大概在玉帝心中，他们已不配为神仙。
古奇的故事讲完了，徒留几张薄薄的纸摞在手边。
这份担子，太重了。
“陈先生，对不起，您可以选择拒绝。”
听到古奇深深的歉意，性格急躁的免免也低下了头。
说到底，他们俩还都是小孩子，即便年龄已有上千岁。
“拒绝？”
陈舟苦笑一声，他相信，如果现在撕毁合同，江玉璧大概率会把自己灭口。
没看出来，那个毛毛躁躁的老男人……
竟然会是玉帝。
有那么一瞬间，陈舟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
他是个普通人，没有死爹妈，没有金手指，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神仙管理员。
他胆子不大，小时候听爷爷讲鬼故事，八岁还吓得尿裤子，上学那么些年，表白也怕被拒绝。
但这一次，陈舟没有退缩。
因为他想看看，爷爷说的世界有多壮丽。
“唰唰。”
陈舟飞速签好了名，合同生效，金光跃然纸上，浮现出一个不可名状的图案。
乙方是他的名字，甲方则是玉帝的印。
却没料到金光化作利刺，瞬间插入了陈舟心口，似有千万只蚂蚁啃咬。
同时，他的小腹异常灼热，仿佛有火焰流动。
“周小友，希望你喜欢这份大礼，那么接下来……祝你好运。”
冥冥中，黄钟大吕之声响彻心扉，使得陈舟虎躯一震，咳出了半口浊血。
“江玉璧，老子早晚要跟你算账。”
与此同时，手机也发布了新通知。
【叮，屋主认证成功，新功能开启！】
【每周任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妖怪屋下发的任务，会给予相应奖励。】
【妖怪屋扩建条件：当住户超过房屋上限一半，口碑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扩建成功，屋主将获得随机奖励）。】
【生命探测：当检测到异常生物时，手机会产生灼热反应，对屋主发出提醒。】
陈舟微微一怔，喃喃道：“一个……游戏？”
他抬头的那一刻，免免与古奇背后竟浮出两道庞大身影。
少女面庞娇羞，兔耳朵一上一下，任由陈舟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
【姓名：玉兔】
【身份：神】
【属性：月】
【等级：壬】
【所属：蓬莱居】
她的本相是兔，雪白的绒毛掩着柔弱的身躯，红色双眸一眨一眨，既好奇又惊疑。
嗯……卡哇伊！
陈舟点点头，而古奇依旧板着脸，只是额头略有汗珠。
【姓名：金蟾】
【身份：神】
【属性：星】
【等级：癸】
【所属：蓬莱居】
他则是一只口衔宝珠的蟾蜍，通体金黄，双眼如明灯闪烁，肌肤略有些坑洼。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来自广寒宫吧？”
免免莞尔一笑道：“陈先生好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
咳咳，一般一般，屋里前三。
陈舟为了保持刚竖立的威信，干咳两声道：“那是自然，我对神话略知一二。”
看到两个小家伙崇拜的小眼神，陈舟摸了摸下巴。
“对了，既然你们俩都在，嫦娥仙子怎么没住进来？”
陈舟摸着良心讲：我绝对不是为了一睹芳颜，一丢丢龌龊的想法都没有！
只见古奇扭捏了半天，尴尬道：“常妈妈住在学校，平时我们上课会遇到。”
常妈妈？不会还有迅哥儿吧！
听到这话，陈舟眉头微皱，看来嫦娥远比两人要接地气。
“她还当了老师？”
“对啊，就是太白爷爷开的天道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