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真的挺像贤妻良母的
江砚啊江砚
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纪嘉禾日常宠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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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见女儿的话,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纪跃明一脸冷傲的扭过头:“呸,臭丫头。”
“叔叔阿姨好。”
江砚回神,露出温和礼貌的笑意,嗓音平和的向两人问好。
“……”
纪跃明侧眸,皱着眉,将气质清冷如雪的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孩子,生的样貌倒好。
个子也挺高。
也挺懂礼貌的。
看来纪嘉禾的眼光不差嘛。
“咳。”毕竟江砚与纪跃明是第一次见面,自家老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也挺不好意思的。纪嘉禾清了清嗓子,弯着眼睛从少年的手里把东西拎过去,挡住他的视线,“给你带的。”
“他买的?”
“给你就拿着哪儿来那么多话呢。”
小姑娘沉默片刻,给了个模模糊糊的回答。
厨房里,安嘉在嚷她,纪嘉禾把书包扔在一边,也没有主动与江砚搭话的意思。明知他与陌生人相处会觉得不自在,却没有想着护着他。
少年雪白的贝齿咬住嫣红的唇瓣。
在女孩经过他身侧时,江砚犹豫片刻,抬起手,轻轻攥住那一小片衣角。
纪嘉禾扭头瞪他,低声威胁:“哎哎哎你干什么干什么,快放手啊不然我叫人了!”
那人没理,只默默的攥紧了手,往自己怀里扯了扯,一双清澈的眸平静的望着她。
纪嘉禾觉得此时的江砚像极了平常绕着她撒娇的三好,但她甩甩头,很快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在脑后。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纪嘉禾的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不少,但她一般不会选择说出来。而安嘉不一样,她的脑子里装的大部分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想到了就一定要说出来。
纪嘉禾曾极其隐蔽的向纪跃明建议过好多次,却通通被驳回。
“老纪你看,这俩孩子像不像即将结婚过来拜见丈母爹娘的?”
安嘉看着面前乖乖吃饭的俩孩子,越看越觉着般配。
只是若不是江砚……她还真挺支持他俩早恋的。
“又说孩子话。”
纪跃明“哼”一声,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试图堵住自家小媳妇儿的嘴。
纪嘉禾也插不上话,抬眸瞅了安嘉一眼,准备给江砚舀汤的勺子一顿,随后默默然调转了方向,倒在自己碗里。
一顿饭下来,江砚倒是吃的不多,离了席过后,便主动留在餐桌前,与纪嘉禾一起收拾碗筷。
“江砚。”
纪嘉禾停了手上的动作,校服的衣袖挽上去,露出白皙细嫩的小臂。单手撑在桌上,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慵懒的眯了眯眸,叫他的名字。
少年下意识侧头。
“你现在真的挺像贤妻良母的。”
江砚一愣,抓着碗沿的指尖泛着白,像是记起了什么,低头,静默不语。
——严小寒,你不适合当贤妻良母,带着江砚去玩儿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严小寒,我倾家荡产把你娶回来,可不是让你天天在厨房里忙活的。
——严小寒……
——严小寒……
记忆里的男人勾着唇角笑着,一只手揽着那个柔和明亮的女人,一只手揉着小孩儿柔软的黑发。
——江砚,是你把她害死的!你克死了你亲妈!又克死了小寒!你他妈就是一扫把星!你怎么还不去死!
可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如果她没有不顾一切扑过来救他,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眼眶忽然有些酸涩,那人沉默着眨眨眼,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转身往厨房走。
“你是不是感冒了?”
她也不期望这孩子能好好回答问题,快步走过去,用手碰了下他的额头。那人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绷着嘴角,把头扭向一边。
“江砚。”
纪嘉禾语气略重,皱着眉,不悦的叫他的名字。
安嘉和纪跃明在书房谈些什么,自然听不见餐厅里发出的声响。少年没什么动作,却没再躲避小姑娘重新覆上来的手了。
“没发烧嘛……你等着,我去给你冲杯板蓝根。”
江砚乖乖的“嗯”了一声。
上次帮着做大扫除,纪嘉禾把药箱啥的一并扔进了书房,但刚才纪跃明一脸严肃的拉着安嘉进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谈。纪嘉禾站在门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敲门。
…
隔着一扇木质遮挡物,安嘉在书房内坐着,像是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沉默片刻,拧着眉问:“……我说纪跃明,江砚那孩子真的很好的,你干嘛对他有那么大偏见?”
她是江砚的心理医生,她知道现在这个清冷干净的少年活的有多么不容易。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本不该这么成熟。
“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是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阴郁的气息,我们家丫头性子又单纯,是不是要让她适当跟江砚保持点距离……?”
屋里的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不会显得那么直接。但直男就是直男,整不出那些虚头巴脑的。
“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不让纪嘉禾离得太近了。”安嘉顿了顿,连瓜子也没心情嗑了,垂着眼睛,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一分钟过后,她才叹了口气,接着说。
“但是你知道吗,江砚他真的不一样。”
“三年前的江砚,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的少年,眉眼温软,性子讨喜的很。
他也会逃课,也会抄别人作业,也会利用上课时间翻墙出去玩。
他的爸爸江市南一共结了两次婚,第二任妻子是他的初恋,名为严小寒。江砚是他第一任妻子留下的,生下他之后,便因为大出血,遗憾离世了。
江市南觉得自己对这孩子有所亏欠,从小便护着他,把他捧在手心里养着。
江砚那时年纪小,又被江市南护的极好,因此对于严小寒的到来并不感觉有多么抵触。相反,她非常懂得怎样去迎合别人的喜好,于是几天之内,两个人迅速建立好了关系。
严小寒是一个性子温柔的人,面上永远带着柔和的笑意,一双眼睛像是浸了水,湿润润的,携着光亮。
再然后,突然有一天,严小寒也逝世了。
身形单薄的少年苍白着脸,跪在那个连去世都带着笑容的女子身旁,修长的五指沾染了大片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