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置之死地,何以后生
翊兰殿。
夏荷匆匆的进了翊兰殿的大门,一改一贯的柔劲,道:“宁姐姐,不好了,那疯侧妃死了。”
宁静神色一滞,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夏荷眉头颦蹙,跪到宁静的脚边,道:“宁姐姐,你可得想想办法啊,瑶台阁那位刚死,王爷就要见王妃,奴才们向来惧怕王爷,怕是已经把王妃被抓之事如实招了。”
宁静依旧端庄,丝毫不见半分慌张,道:“招就招了,你慌什么。”
她一派镇静,敛眸道:“你先去知会一下顺安府,让他们把南潇月办了,我自行去王爷那请罪。”
夏荷一愣,道:“宁……宁姐姐,你要去请何罪?”
宁静道:“自然是我被顺安府威逼,交出王妃之事,你放心,没什么大事。”
夏荷听了,方才安心一些,从地上站起来,温声行礼道:“那……妹妹就先去办事了……”
宁静起身,将双袖一展,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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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南潇月悄悄的将匕首藏进了袖中,江昊不肖说,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
江昊浅笑,似乎格外的悠哉镇静,道:“四小时一班轮值,有七分钟空挡,啧,不知多久没用刀了,都不习惯了。”
想当年,江昊也称得上是她手下的金牌杀手,眼疾手快,枪法一流,是当时黑白两道人人闻之色变的江少爷。
只见他拿着两根又细又软的铁丝上下一动,那沉重的锁头便“哗”的一声开了,两人走出牢房,十分戒备。
南潇月将膝盖以下的裙子尽数撕去,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亵衣。
南潇月笑了一声,心道:霍,自从穿越过来真是好久都没这么清爽了。
牢房里暂时没有人,二人七拐八拐到门口时,才看到了正在交班的两对人马,两个领头的这在那里天南地北的寒暄,互相分了一些细碎的银子,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南潇月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群人每次交班都至少七分钟不见人影了。
江昊比了个手势,道:现在人太多,等交班的那一群人走了再动手。
南潇月会意,点了点头,默默的从袖中划出匕首,静待时机。
而事实上,似乎并不用南潇月他们来动手,夜风呼啸,一群黑影如罗刹般在毫不知情的两班人马身后现形,只见手起刀落,不消片刻,那一群看管牢房的人竟然在一片死寂中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啧,所谓的杀手,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江昊反应奇快,立刻翻身越上牢房正门之后的一小截房梁,顺手把南潇月也捞了上去,轻轻的揽着南潇月的腰,小声道:“别出声,这群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只见那群黑影一路冲进牢房,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大门之上的两个人,那些黑影在牢房中一顿地毯式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人。
那群人尽数进了牢房,江昊松了一口气,正当他想带着南潇月逃之夭夭的时候,却有另一对人马大张旗鼓的闯进了牢房。
南潇月无语,心道:“霍,今天这牢房里还真是热闹。”
后来的这一伙人均穿着十分正式的服装,刚一进牢房,就点起了牢房里所有的火把,借着这光亮,南潇月也看清了,后来的这伙,领头的可不就是那红衣官嘛。
那红衣官大步走进,牢房内的黑衣人避无可避的与这位红衣官打了个照面。
红衣官“哈哈”笑了两声,道:“哈哈,我王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七王爷的喽啰,怎么?你们这群人就这么点本事吗?”
南潇月揉了揉眉心,简单的捋顺了一下思路:
刚开始来的,杀了牢头的那一伙黑衣人是煜哥的人。
后来的那一伙是红衣官……也就是王淼的人。
煜哥也许是想救她,可这王淼纯粹是来灭口的吧!
那一群黑衣人素质极好,任王淼口若悬河的念了好一会儿的低配版“道德经”,他们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如滔滔江水一般的冠冕堂皇震慑住了。
南潇月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逃为妙,她无声的拍了一下江昊的肩膀,江昊会意,带着南潇月无声的落到了地上,浦一落地便是一阵无声的狂奔!
对,此地不宜久留,快点跑,玩命的跑!
南潇月他们刚一绕过牢房,便听到四下皆是鬼哭狼嚎,疯狂逃窜的声音,而这顺安府的前院似乎是着起了大火,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江昊拉紧了南潇月的手,道:“我去,够壮观的了,你家轩辕煜这是疯了吗?”
南潇月回看了江昊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是煜哥干的,没准是某某山贼趁火打劫……”
江昊一笑,道:“姐大,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吗,这里是京都,哪来的山贼,除了他,谁还敢火烧顺安府?”
南潇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江昊带着她,十分轻巧的飞檐走壁,点了两下房梁。
南潇月回首望时,阴差阳错的,竟然看见了一个矗立在火光中的人影,那人一身玄衣,手持利剑,剑刃之上尽是鲜血,隔着老远,却仿佛能看到她一般,眼神定定的望着她逃跑的方向。
这个人,正是轩辕煜。
不知为何,南潇月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不能逃,逃不掉的。
不过江昊并没有注意到那灼灼的目光,他脚步飞快,不一会儿,便带着南潇月离开了顺安府。
飞奔出不知多远,江昊才肯让南潇月停下来喘口气。
南潇月身子弱,又跑了这么许久,只能是一手搭着江昊的肩膀,疯狂的咳嗽。
江昊拍着南潇月的被,轻笑道:“好了姐大,以前逃小巷子的时候也不见你这副德行。”
南潇月又猛烈的咳了一阵,方才开口道:“那能一样吗!你带病负伤,被人强X个半死再出来跑个马拉松我看看!你跑得下来我给你跪下!”
江昊露出了一贯不怀好意的笑,道:“对不起,我是男人,不会被X。”
南潇月一抹嘴角,道:“靠,江大少爷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女儿身!”
江昊微一挑眉,理所当然道:“是啊,那我也不会是被X的那个。”
南潇月与江昊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胡言乱语了一阵子,终于准备先找个地方睡下来了。
南潇月对找地方睡觉这种事情可谓是无师自通,想当年她爹不疼娘不爱出来当不良的时候,整日就是打架,之后找一个能睡的地方睡觉,当真跟个野猫差不多。
南潇月凭着超乎常人的直觉顺利的将二人带到了一间破庙的门口。
这小小的庙蛛丝横生,围墙半颓,四面透风,当真是“破败”一词的真实写照。
江昊笑了笑,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庙倒也是一个不失风雅的地方,庙门口的碑石上写着不少的名家诗句,戒律条规。
庙门上的的字已经模糊了,但还是可以隐约的辨别出那是“安仁庙”三个大字,左右的柱子上原本是有对联的,可不知为何被人拆了,胡乱的堆放在一边。
南潇月看着这副萧条至极的场景,竟然没有半分失望,反而十分满意的拉着江昊走了进去。
江昊笑了笑,进去之后拎起扫帚一阵飞尘满天卷,收拾出个所以然来之后,才让南潇月躺在两个干净的蒲团上睡觉,自己守夜。
南潇月想着昨晚就是江昊守了一夜,心下一阵愧疚,当机立断到:“我不睡了,你睡,我守夜!”
江昊摆摆手,笑道:“得了吧姐大,就你那小身板。”
南潇月伸手就在江昊的脑门上弹了一记,道:“我说是我守夜就是我守夜,你,滚去睡觉!”
江昊捂着额头,道:“我……我这守夜守惯了,睡不着的,姐大要是不想睡,就陪我吧。”
南潇月耸耸肩,欣然接受,心道:“这可是你自己不睡的,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