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年谱(下卷)(修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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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 六十二岁

1月4日 陈伯达、康生、江青在接见造反派组织代表时攻击陶铸是刘、邓路线的坚决执行者。陶铸从此受到残酷迫害,于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在安徽合肥含冤去世。

1月6日 在张春桥、姚文元策划指挥下,上海造反派组织夺取上海市党政领导权,刮起所谓“一月革命”风暴。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夺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权!》。从此,夺权之风刮遍全国,打、砸、抢、抄、抓和武斗事件很快蔓延并升级,“天下大乱”的局面形成。

1月11日 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今后不再通知刘少奇、邓小平、陶铸、陈云、贺龙出席政治局会议。

1月中旬 陈伯达在北京大专院校造反派召开的一次大会上宣称:在中央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中,“起码还有个把人物未被揪出来”。这个讲话一传开,北京街头和造反派组织编印的小报上很快出现了攻击陈云的大标语、大字报和所谓“大批判”文章。陈云得知消息后,为防不测,立即派秘书回北长街住宅清理文件,运至新六所,并将其中一些有关党和国家重要机密的材料焚毁。

1月19日 在中央文革小组的煽动下,北京大专院校和外地来京的一些造反派于半夜闯进陈云在北长街的住宅抄家,要将陈云办公室的保险柜强行搬走,还要查抄他保存的评弹录音和唱片。中共中央警卫团团长张耀祠闻讯赶去劝阻无效,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童小鹏受周恩来指示又前往阻止,说:周总理有指示,陈云同志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他的档案是党和国家的机要档案,任何人不准动。评弹是苏州一带的文化艺术,不能作“四旧”破。你们破门进来,是错误的,希望立即撤出去。造反派不听,童小鹏遂打电话给戚本禹,向他传达了周恩来的指示,请他通知造反派头头。不久,造反派撤离。与此同时,为防造反派去新六所抓人,周恩来安排有关部门连夜将陈云转移到中央联络部接待国际友人的十八所暂住。当时,陈云已睡下,得知消息后镇定地说:“没有关系,让他们抄吧,反正没有多少东西了。”当转移到新的住地后,很快便入睡了。后来,听二女儿叙述了造反派抄家的情况,说:“红卫兵抓住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和他们评理就是了。”

1月20日 同受周恩来委派前来看望的张耀祠谈话。

1月21日 派秘书去北长街住宅将仅存的一些不重要的文件也运至新六所。当晚,造反派再次翻墙进入陈云住宅抄家,依然一无所获。

1月25日 由北京大专院校和财贸系统的一些造反派纠合而成的“彻底批判陈云联络站”成立。

2月11日、16日 谭震林、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军委领导人,在中央碰头会上相继发言,对中央文革小组的种种错误做法,面对面提出强烈批评。此前,几位军委领导人还在一月十九日扩大的军委碰头会上就军队稳定问题,同江青、陈伯达、康生展开激烈争论。他们的抗争被诬为“二月逆流”,受到压制和打击。此后,中央文革小组基本上取代了中央政治局的职能。

3月10日 “彻底批判陈云联络站”在北京师范大学校园内召开批判陈云所谓“反革命修正主义罪行”誓师大会。大会“执行主席”在“开幕词”中声称:“对陈云的大批判、大斗争,是彻底砸烂刘、邓黑司令部这一伟大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击退当前资产阶级反动逆流的新反扑具有重大意义。”此前,这个“联络站”为能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召开大会,曾先后四次向国务院总理办公室递交书面申请,在未得到答复的情况下,擅自决定三月十日开会。国务院值班室闻讯后给他们打电话说:“接到中央通知,不能在工人体育馆开大会,你们十日的会不能开。”

3月13日 中央财经学院“批判陈云联络站”向张闻天调查陈云的历史情况。三月二十日,张闻天将他写的《对陈云的看法和回忆》交出。其中说:“我觉得陈云工作比较踏实,有办法;作风谨慎稳当,比较能团结和使用干部”,“对陈云的印象是好的”。我同陈云的经济思想“在其基本点上,是相同的”,主要是为了满足群众的物质要求,就必须发展经济,增加生产,要重视物质刺激的作用,强调对生产的自上而下的集中管理,注重技术措施,强调平衡,坚持稳步前进等。

3月21日 周恩来在接见财贸口造反派和各部党组成员时,针对造反派提出要批判陈云、把批判李先念的大字报贴到街上去的要求,明确指出:我不能回答。中央常委内部的问题,由中央决定。中央常委没有决定拿出批判陈云的材料。我是不主张大字报上街的。李先念是副总理,中央还信任他嘛!又说:你们总说我和中央文革口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毛主席没决定,当然要负责保护。随便抄家,打、砸、抢、揪、抓是不允许的。在回答为什么提“自上而下的资本主义复辟逆流”时说:这要看是什么内容,如夺权超过了监督范围,夺党中央、国务院各部的业务大权,或者有私心杂念,有些权不该夺的夺了,这些都是复辟逆流。

3月 中共中央办公厅停止向朱德、陈云、李富春发送文件和新华社编印的《参考资料》、《参考消息》以及除《人民日报》以外的各种报纸。此后,陈云自费订阅《参考消息》。

5月1日 参加在中山公园举行的首都群众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游园活动。

△ 晚,出席在天安门举行的首都群众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联欢晚会。

7月18日 复信广东省第一工人疗养院,就所询该院老干部吴华友的历史情况答复说:“中央苏区全总执行局有一个叫吴华友的人,但详细情况和职务记不清了。”十二月十九日,再次复信表示:“我认为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如果我知道的事,而硬不给他证明,或不知道的事情或记不起的事情,随意加以不合事实的证明,这是不符合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的,我决不这样做的。所以吴华友的问题,我只能作上述答复。”

8月30日 王力、关锋被隔离审查。次年一月,戚本禹也被隔离审查。

9月30日 晚,出席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庆祝建国十八周年宴会。

10月1日 上午和晚上,先后出席在天安门举行的首都军民庆祝建国十八周年集会和联欢晚会。

年底 对儿子陈元说:看来中央不会再让我工作了,我准备集中时间看看书。要订一个五年计划,先看《列宁全集》,从二月革命的那卷开始往后看,然后再看前面的。此后,除下厂“蹲点”外,其余时间均按照自己订的读书计划,逐篇阅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