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诺之笑与庄主谈·不同声色敛情报
张野心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恨不得站起来就说:“我们俩来自未来,被困这了没招了,老爷子你知道啥快点说。”
当然这句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他侧眼看了巫诺之一眼,这小子口若悬河,和洛至卓聊上了。两人有来言还有去语的,谈笑风生,侃侃而谈,上到古今,大到政治,逮什么侃什么,这洛至卓还很是喜欢,一边点头,一边捋自己下巴的那撮胡子,笑容满面。
聊了半晌,巫诺之问道:“当年洛府尹在京为官,如日中天,为何突然辞官回乡,举家迁至如此偏僻之处,不但生活不便,需外庄人救济,而且还不允许后世之人出士?”
洛至卓笑了一下:“你们兄弟二人非我中原人士,不知这大明的天下已经乱了,内有佞臣扰乱朝纲,外有蛮族觊觎国土,当年先祖父行此决策,乃是无奈之举。先祖留有家书,待到天下太平之时,方可打开庄门,举世效国。”
巫诺之又问:“来时在下也与乡里闲聊过一些,咱洛家庄上下吃穿之物,皆庄外洛家援助,这庄外洛家与庄内洛家,是否源为一宗?”
洛至卓愣了,面露难色,说道:“想必你也知晓了,老夫有个不孝子,名叫高杰,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甚至还曾谋害过老夫以及幼子的性命。念在父子亲情,老夫没有按族规将其杖毙,而是逐出家去,任其自生自灭。此孽子曾大肆宣扬,庄外洛家乃是先祖父私生之子,简直无稽之谈。其实庄外洛家根本不姓洛,虽与老夫有些许血缘关系,但这乱世之中,谎称先祖父血脉,实属为求自保无奈之举。这么多年,他们忍辱负重,夹缝求生,倒也闯出了些许名堂出来,因与先祖父有约,先祖父入山之后,所需日常物资,均由其提供,不仅如此,其收留的逃荒难民,时不时的也避开世人,送入庄内生活。”
“那不知庄外的洛家,本家姓氏是何?”巫诺之听罢,问了一句。但洛至卓摇了摇头,没有告知,也不准备继续说下去。站起身来,吩咐管家准备饭菜,巫诺之偷瞄了一眼腕表,下午六点来钟,心里很是着急,他不清楚这洛家大宅会不会也和洛家庄一样,第五天的时候一把大火烧个精光,到时候从头再来,重新刷好感度,这种重复任务,巫诺之怎么也不想接,他还是想一口气打个通关。
留给这哥俩思索的时间不多了,按照沙漏中沙子的量来推算,他们进祠堂的时候应该是第四天晚饭时分。他把沙漏掉了个过,多的沙子就到了下面,少的到了上面,上面流逝过的时间,可正好是一天多,算上在隧道里用去的时间,符合自己的推断。
巫诺之能想到,张野自然更是想到了,好歹是大学生,这点五以内的加减法,心算都能算过来。只是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自己心里没谱,他没巫诺之那么圆滑,说岔纰了,还能自己给自己圆过来,就冲这小子隐瞒自己经历过了好几次列表循环这事,就知道他不简单。于是张野瞄了巫诺之一眼,见到他暗自攥了下拳头,知道该问核心问题了。
巫诺之起身抱拳行礼,先谢过洛至卓的款待。随后话锋一转,抽冷子说道:“不瞒洛庄主,令郎洛高杰之事,在下有所耳闻,我兄弟二人听到的是,高杰公子自逃离洛家庄后,心生愤懑,普天之下大肆宣扬洛家庄藏宝,不想惊动了圣上。圣上遣兵卒入庄搜刮,未得一物,龙颜大怒,当场斩了洛公子,并一把火将洛家庄烧了个精光。幸得洛庄主祭出法宝,扭转乾坤,保全了洛家庄上下,自此之后,洛家庄便从世人眼中消失,经年不曾有人进入。”
巫诺之说完,盯着洛至卓,看他的表情变化。洛至卓这边呢,先是一愣,嘴唇微动,良久却又哈哈一笑:“经年不曾有人进入,可你们二人又是如何进的庄来的呢?”
“我们是……”张野刚说了仨字,被巫诺之伸手拦下,然后回道:“我兄弟二人恰是对这传奇异志感兴趣,在这山林之中遍寻良久,受得高人相助,进得庄来。”
“哦?高人?”洛至卓露出了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高人自称危命,不知洛庄主可有印象。”巫诺之诡异的一笑,抛出危命之名。危命正是张野梦中那个自称是狴犴族的豹子。张野听到危命的名字,愣了一下,他做梦梦到的那些,跟巫诺之原原本本讲了,当然也提到了狴犴族的豹子自称危命之事,只是毕竟黄粱一梦,臆想大过真实,现在巫诺之拿这个出来说事,真有冒险精神。
其实巫诺之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死马当活马医,不知道这个名字能否奏效,就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就正眼看这洛至卓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
洛至卓这边,听到危命二字,先是一愣,眼珠转了一圈,仔细思索良久,转头看向他儿子洛高柘。洛高柘这边呢,见自己的父亲扭脸看自己,也是一愣,随后明白了个大概,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父子俩短暂神交一番,洛至卓看着巫诺之,说道:“阁下所说之高人,老夫并无印象。这洛家庄有门有路,自然是可以与外界交流,怎存在消失一说。二位所说老夫并不确信,这天色渐晚,不如用过晚饭之后,在书房详谈。”
巫诺之和张野对视一番,俩人看不出洛至卓藏掖了什么,只好拱手行了礼,说声叨扰,跟着管家出门,吃了饭再说。
晚饭只有洛高柘作陪,并未见洛至卓出席。洛高柘解释说:“家父上了年纪,多有些怪癖,不喜与他人同席,多年以来均是各吃各的。即便三节五令,族中所有亲戚相聚,也不见得家父肯出席露面,家中已成惯例,望二位不要怪罪。”
“不碍的,倒是我兄弟二人未先拜帖,冒昧来访,多有叨扰,令尊不嫌弃,特备晚宴,我兄弟感谢万分,哪还有什么计较。”巫诺之端起小酒杯,来了个先干为敬。
就这杯酒喝下去,喝了巫诺之个面红耳赤。这几天,这庄上的酒没少喝,但这洛家大宅的酒,可是头回喝。他当洛家大宅上的酒,和庄上的酒一样,度数低。谁曾想,这是实打实的蒸馏烧酒,度数不低于四十八度。他一口闷,虽说不多,但也被这度数呛到了。
洛高柘见状,说了声豪爽,也举杯一饮而尽,酒杯撂桌,伸手招呼二人动筷。
其实张野自庄上喝那一碗酒之后,就有些疑虑,元朝的时候,就已经有高度酒了,到了明朝的时候,早就普及了。为何这庄上居然喝的还是没有蒸馏的低度酒,还诧异呢。今天看巫诺之喝了一杯那个吐舌吸气的表情,知道面前这酒,应该度数不低,算是符合了史实记载。看着桌上的菜品,又是暗自咋舌。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摆了一整桌,荤素搭配,有鱼有肉。巫诺之是真饿了,也馋坏了。这几天净吃素了,没开过几次荤,假模假样的客套了几句,交了一大块肉进了嘴。
张野心里还为刚才巫诺之和洛至卓的对话打鼓呢,但经不住一劝二劝,酒没少喝,肉也没少吃,算是开了斋。
酒喝正酣,巫诺之笑着问洛高柘:“刚才在下与令尊所说之事,公子可曾听闻?”
洛高柘喝的也不少,晃着脑袋回道:“不知,不知,闻所未闻。倒是我洛家自古有个传说,你们想不想听?”
张野二人一听,酒醒了一半,异口同声的说道:“请讲。”
洛高柘听后,嘿嘿笑了一声,咕噔趴到了桌上,睡了过去,把张野气够呛:“怎么洛家庄的人,都特么一个毛病,喝两口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