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笛子

中国民间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藏王朗达玛统治着吐蕃（今西藏地区）。他是个冷酷、狡诈、凶残和贪婪的国王。

有一天，朗达玛出宫打猎，牵着猎狗走进一个猎人的帐篷里。帐篷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正紧紧地抱着一只小黑狗，头也不敢抬。

朗达玛吼道：“当家的哪里去了？你这个女子怎么见我来了理也不理？来人，把她带回宫去！”

当猎人回来，跨进帐篷里时，被吓呆了：茶桶碎成八块，青梨撒了满地，缝了一半的一只靴子躺在门口……卓玛呢？不见了。他带上小黑狗去找妻子，过了一座座山，渡了一条条河，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哪里知道，卓玛正在朗达玛的王宫里受苦受难呢！

王宫里有洗不完的羊毛，有织不完的氆氇。这一切还不算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侍候朗达玛梳头。凡是去替他梳头的人，从不见回来，谁也不知道她们哪里去了。

这天，卓玛被喊去侍候朗达玛梳头。她告别了女伴，来到国王跟前，不安地打开他头上黄麻一样的头发。呀，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头顶上长着一只又尖又硬的角。难怪梳头的人都回不去了，他怕走漏风声！卓玛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不禁落下泪来。眼泪滴到朗达玛的颈项里。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那次打猎带回来的女子，便问：“喂！你为什么哭？”

“我想你一定要杀掉我了！”卓玛说。

“我怎能不杀掉你呢？你会到处去讲：‘朗达玛头上有角啊！朗达玛头上有角！’那还了得，那些老百姓还不得杀了我？”

卓玛哀告说：“大王，你不是怕我乱讲吗？我一定不对第二个人讲。我永远替你梳头，那么永远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不行，我不相信你的话！”

“我可以起誓，我一定遵守自己的诺言，决不对第二个人去讲。”

朗达玛也舍不得杀掉这个美丽的女子。他沉吟了一会儿，就说：“好吧！那你就起誓吧！”

卓玛起了誓。

朗达玛没有杀她。她是第一个替国王梳了头又回到女伴当中去的女子。

卓玛虽起了誓，但心中实在憋不住。她对这个仇人，对这个大魔君恨透了。他的这桩事要是让人们都知道了，那该多么好啊！可是自己亲口起了誓，起了誓就不能犯誓了。

一天，当她又出去洗羊毛的时候，四周没有一个人。这当儿，她伏在地上对老鼠洞说：“喂！你们知道吗？朗达玛头上是有角的呀！”说完以后，她心里感到十分舒服、畅快，并且心安理得，自己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

说也奇怪，从那天以后，在老鼠洞上长出了一根竹子。竹子一天天长大，长得细细的，长长的，好看极了。

这时候，猎人带着小黑狗找寻妻子，到处流浪，也漂泊到这里。他发现了这根竹子，心想：“把它砍下来，弄支笛子来吹吹，解解闷吧。”于是砍下了竹子，做成了笛子。这支奇怪的笛子吹不出欢乐的调子，也吹不出悲凉的调子，却发出他所熟悉的声音：“喂！你们知道吗？朗达玛头上是有角的呀！”他这才悟出，卓玛原来是被朗达玛抢走了。

他带着奇怪的笛子，到处跑，到处吹，吹遍了所有城镇，吹遍了所有村庄，吹遍了所有牧场。人们知道了压在头上的朗达玛原来是长着角的妖精，纷纷起来反抗。最后，一位穿白衣、骑白马的英雄把朗达玛一箭射死了，替百姓除了害，大家才脱离了苦海。

从那以后，猎人带着妻子，吹着笛子到处游逛。这笛子一直吹出欢乐的调子。猎人把自己的故事编成曲子，到处吹，到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