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初昀［3］

“嗯，给我一串。”千弦付过钱，接过糖葫芦，塞进嘴里边走边吃。

她挺喜欢这玩意儿，生活五味杂交，而那点“甜”来自于甜食。

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外的湖边。湖水清澈见底，连那颗泪痣也倒影得清清楚楚。

糖葫芦很甜，和当年的那个糖葫芦味道一样。

“这么多年了，师尊还是这么喜欢吃甜食，真是没变啊。”

千弦当场愣在原地，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风带起地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天仿佛突然黑了，飘来了许多乌云。

这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人身着黑衣，笑吟吟地向一袭白衣的千弦逼近，露出了那颗虎牙，“怎么了师尊，见到徒儿不高兴吗？”

没有被禁言，可不知怎的，千弦愣是说不出话。

“糖葫芦啊，还是徒儿买的好吃，对吧？”他每说一句便逼近一步，在离她还有几步近的时候，向她伸出手。

一直没有动作的千弦忽然向后退一步，沙哑着嗓子道：“滚。”

初昀那张笑脸有了裂痕。

她把嘴里的糖葫芦那在手里，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她又重复了一遍：“滚。”

初昀的脸色变得奇怪，又像哭又像笑。他掩面大笑不止，笑声怎么听怎么寒森。笑够了，他道：“师尊啊，刚见面就叫徒儿滚，徒儿……很是伤心啊。”

千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像是被吞针般痛苦。

初昀阴阳怪气道：“不说话？师尊啊师尊，您不是很爱徒儿么？怎么就给徒儿收了个小师弟呢？”

“你想干什么？”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初昀。千弦生怕他对君安下手，慌乱之中抬了头。

他还是在笑，露出了那颗虎牙，但是那笑和以往的却是完全不同，像是嘲讽……或是恨。

初昀似乎有些癫狂，语气似乎也有些哀伤：“师尊，你这么担心那小子，徒儿……很是难过啊！”

“你别乱来！”

“乱来？”初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收紧，面目愈发狰狞。千弦眉头一蹙，糖葫芦掉到了地上，碎了。初昀握着她的那只手越发用力，像是想把它捏碎。他一言不发，脸色越发奇怪，最后竟把头埋到千弦胸前，带了哭腔：“师尊，你知道吗，徒儿……很想你。”

千弦不敢动他，生怕他突然就发疯。

初昀自从堕魔后，脾气怎得用喜怒无常来形容，简直就是阴晴不定。用千弦的话来说就是精分——

埋得好好的，他突然又仰起头苦笑，“师尊不想徒儿吗？”

“想……”

他并不觉得千弦会回应，可这个字，就从千弦的嘴里蹦了出来，完全是下意识的、最真实的。

初昀那绝望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动容。

千弦也抬起头，可话到嘴边的真相生生拐了个弯咽了回去，冷笑：“想你死。”

这下愣住的轮到了初昀。而后，他癫狂道：“哈哈哈……死？徒儿就是死在师尊你手里的啊。师尊你这么痛恨魔界，该不是忘了你体内还有个魂火？哈哈……”

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