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莫奈何（三）

皇后寝殿，碎瓷满地。

冯氏宣泄之后，软瘫在席塌上。而夫人袁氏亦是一脸无奈的立在一旁。

因遣开了众内侍与宫婢，萧氏与婵梅便亲自收拾这满地狼藉。

虽说冯氏平日里颇为跋扈，但对诸皇子、公主却也算亲和。今日受了皇帝训责，心内自是委屈十分。

袁氏见她此刻稍显平静，便轻声道：“皇后您要保重身子，切莫让她人见了得意…”

不等她言罢，冯氏便怒道：“今日吾颜面尽失，已然被她人瞧了笑话！陛下有失公允，岂是君王所为！”

听她此言，三人大惊。

萧氏急忙跪地道：“皇后，您虽说在自己寝宫，亦当防隔墙有耳啊！”

冯氏直起身，拢了拢鬓发，冷冷道：“陛下今日这般轻贱于吾，吾还有何可惧？”

袁氏上前边搀扶起萧氏，边道：“您是皇后，陛下嫡妻，既是陛下今日稍有苛责，亦会念夫妻之情，何来轻贱。”

冯氏幽幽的看了一眼袁氏：“夫妻之情？陛下眼里只有昭仪，哪里还有吾这个皇后！”

袁氏闻言一怔，虽说对林禾的身份一直有猜疑，可皇后未曾与自己道破，便佯作不知。此刻皇后口不择言，她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萧氏见冯氏依然冥顽不灵，纠结于男女情爱之中，心内亦是恨铁不成钢。见袁氏不出声，萧氏道：“皇后，昭仪固然得宠，可她是您阿姊，今日得利之人又非昭仪，您何必与她滞气？”

听她这么一说，冯氏忽地睁开眼来：“李氏这个贱人，自以为位居贵嫔夫人，如今又有协理之权，便可事事处处越疽代庖。说到底，她不过是陛下与吾的婢妾。”

袁氏同为三夫人之一，且位阶次于李氏，虽说嫡庶有分，可此刻皇后称李氏为婢妾，袁氏只觉如鲠在喉。

萧氏心思缜密，虽然袁氏不悦之情稍显即逝，却已被萧氏看在眼里。

萧氏知袁氏定是起了物伤其类之心，忙接过话来，道：“皇后，太师着人带了话来，说下月十六陛下要为太子择左右孺子，望您定要尽心张罗，令陛下与太子称心。”

冯氏此时已缓了神情，微微正坐：“陛下虽许了父亲，将娷儿聘为太子妃，却迟迟未下诏书。如今忽的要为太子选开放之人，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