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回京
林姝礼拉住阿银的手臂，期待的问：“对了，那你有见到九胤吗？”
“没。”阿银回，“也许他故意不让人见到。”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九胤从未露过面，一直都戴着一个刻有特殊花纹的黑色面具，独一无二。他要不想被认出，随便换个面具就行。
林姝礼浅浅叹口气。
三人经过刚刚桥上那一遭也累了，吃完馄饨聊了会儿天便各自散去。
躺在床上，林姝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闭上眼一会儿想的是赐婚，一会儿想的是九胤。
竖日，林姝礼起床时，容青已经在替她收拾东西了。
她边吃早饭便看着容青忙上忙下，自个儿也吃不下了。
在江南的日子随性肆意，舅舅经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舅母对她更是宠爱，事事依着她。可是待回到京城成了亲，就要一辈子困守在夫家了。
容青抱着几个饰品盒子路过，看她坐在餐桌旁郁郁寡欢的，凑过去问：“小姐怎么了？”
林姝礼推开碗，趴在桌上闷闷答：“没事，你忙吧。”
“好。”容青走几步又不放心地倒回来，“小姐你有什么事一定得跟奴婢说。”
林姝礼坐直：“你怎么自称奴婢了。”
林姝礼跟容青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私下里从来不要她自称奴婢。
容青笑道：“马上就要回京了，可不能再这么随意坏了规矩，何况小姐快要成亲了，到了夫家被人听到也不好。我……呸！奴婢提前叫着适应适应。”
“容青……我不想嫁人。”林姝礼走到屋门口，坐在门槛上，头靠着门，眼神落寞，跟焉了的花儿似的。
“伊伊！”
她抬眸看着江笑荷匆匆忙忙跑进来：“你慢点跑。”
林姝礼接住扑过来的江笑荷，俩人一起倒在地上。
林姝礼推了推她：“起来，你好重。”
江笑荷对自己的体重很敏感，自个儿背过身去不看她：“哼，你才重呢。”
林姝礼笑着拉她：“你不重你不重。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去听夫子授课了吗？”
江夫人把江笑川送去了学堂，也没忘江笑川和林姝礼，请了夫子来给两人授课，不过林姝礼现在也不用去了。
江笑荷眯眼笑：“母亲允我这几天多陪陪你，不用去上课了。”
林姝礼戳穿她：“你就是想偷懒罢了。”
“才没有！”江笑荷抱住她撒娇，“人家就是舍不得你走嘛～”
“咦～”林姝礼嫌弃的移开眼。
江夫人身边的赵妈妈跟着容青走近：“大小姐，表小姐，夫人让老奴请二位去前厅，说是表小姐的未婚夫来了。”
江笑荷惊呼：“未婚夫！”
她比林姝礼更激动，“走伊伊，去挑件漂亮裙子，再化个妆！”
“不必了。”林姝礼看看身上的这条水蓝色长裙，“就这身吧。”
江笑荷“啊”了声，“那戴支钗子？我记得爹前年下海回来给你带了一支嵌了红宝石的钗子你戴着特好看！”
“不用了。”林姝礼轻轻拍拍她手，“我们先去前厅吧。”
江笑荷：“走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要娶我伊姐！”
越接近前厅，林姝礼越紧张。
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小姐，对于未来的夫君多少还是有些幻想的。只是不知她这位未婚夫是什么样的。
刚穿过一道月牙拱门，赵妈妈叫住她，“小姐等等，你还未正式成亲，双方不好见面，小姐戴上面纱再去吧。”
“好。”
林姝礼接过赵妈妈递来的面纱戴好。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有了层保护伞，倒叫她心安几分。
赵妈妈把人引进正厅里便退到江夫人身后。
林姝礼进屋先跟江夫人行礼，在人前规矩总是要做好的：“见过舅母。”
江夫人颔首：“你先坐。”
江夫人瞪向江笑荷，一记眼神过去，江笑荷乖乖的走到她身边站定。
林姝礼在江夫人下边首位坐好，目光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
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
林姝礼呼吸一滞，眸子微闪，想移开眼但又觉得不太礼貌，遂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亦如此。
林姝礼默不作声地打量她的未婚夫。
她在脑海里幻想过许多他的样貌，倒没想到他竟生的这样精致好看，女人看了都要嫉妒几份，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潋滟勾人。他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个武夫。
江夫人率先打破局面，“徐大人，这位便是我侄女林姝礼。”
她看向林姝礼：“伊伊，这位是昭武校尉徐昱山。”
林姝礼起身福了福身子：“小女林姝礼，见过徐大人。”
徐昱山摘下腰间令牌，官场气势铺开来：“徐昱山。”
在场气氛有一瞬安静。
林姝礼睁大眼，怔在原地。
徐昱山后知后觉，找补道：“我称不上什么大人，林小姐唤我名字便可。”
林姝礼柔柔笑了笑，“不知大人为何会来此？找我有事？”
“在下奉旨南下办事，正要回程时接到圣旨。听闻林小姐身在扬州，我正巧路过，便斗胆来问问林小姐是否要一同回京。”
徐昱山看向林姝礼，这姑娘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惊诧，想也是，他这样做确实有些唐突了。
江夫人为难道：“这不好吧，回京路途尚远，你二人又未正式成亲，同行……怕是于理不合。”
这说辞徐昱山早有准备：“我这样做实有唐突，还请见谅。不过我与林小姐是圣上赐婚，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想必同行也不会落人口舌的。”
“何况据我了解，林小姐这次回京应是没有人护送的，最多带两个江府的小厮，出了事都没人知道。”
徐昱山看向林姝礼，认真的说，“有我在，会尽全力护林小姐平安回京。”
江夫人有些犹豫，江老爷和江桥都没回来，没有人可以送她回京，姑娘家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确实不让人放心。
她把决定权交给林姝礼，左右这也是她的未婚夫，又有圣旨在，定不会欺负她：“伊伊你看如何？”
林姝礼面纱下的嘴角抿得紧紧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要是她答应了岂不是显得她一点也不矜持，要是不答应，她这位未婚夫会不会不高兴，觉得她不愿这门婚事。
虽然不愿……但也得留个好印象，日后才好相处不是？
徐昱山适时松口：“林小姐慢慢考虑，不急。林小姐原本打算何时启程？”
“后日辰时。”林姝礼回。
“好，若林小姐同意与我一道回京，便派人去东来驿站告知我一声。”徐昱山向她和江夫人作揖，“在下先回了。”
这人要娶她宝贝侄女，江夫人想要留他再多了解了解：“时候不早了，徐大人不如留下用完饭再走。”
徐昱山婉拒。
他看了眼垂头的林姝礼，从他角度看，刚好能看见她皱起的眉眼，若他继续留下吃饭，估计她也吃不好。
江夫人只好作罢：“伊伊，你同我去送下徐大人吧。”
林姝礼回神，“好。”
送走了徐昱山，江笑荷拉着林姝礼一路狂奔回院子，她迫不及待的要八卦了。
“真没想到这人这么好看！”江笑荷拍桌而起，大声说，“我宣布，徐昱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林姝礼失笑：“你才几岁？见过几个男人？”
“没有百个也有十个吧！”江笑荷托腮，冒着星星眼，“伊伊，这个徐昱山看起来跟你好搭的诶！”
林姝礼耸肩：“不搭也没办法，圣旨都下了。”
江笑荷安慰她：“你开心一点，至少你未来夫君长的不错啊，以后有眼福了。”
“……”林姝礼背过身去，并不是很想跟只知道看脸的人说话谢谢！
林姝礼懒散地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容青，给我沏壶茶，要凉的。”
容青一愣：“凉茶？”
林姝礼：“嗯，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今天这事太突然了，第一次见面的未婚夫要她一起回京，可不得冷静。
“伊伊，你想好没，要不要跟我准表姐夫一起回京？”江笑荷问。
林姝礼觉得这丫头接受能力是真快：“准表姐夫都叫上了，看来你很想我跟他一起走。”
江笑荷笑眯了眼：“对啊对啊，你想，回京至少得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你们正好可以趁此好好了解对方，培养培养感情！不然成婚之前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够你们认识彼此的？”
江笑荷继续游说：“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数女子出嫁前连自己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嫁了，多不值得呀。伊伊，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你就得好好把握，磨合磨合！”
“你是不是收徐大人钱啦一直替他说话！”林姝礼说着伸手就去摸她荷包，扁扁的，“也没收啊。”
江笑荷拍开她手：“我就是说说我的想法，还得看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知道了。”林姝礼懒得再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些倒是头头是道。
说到钱，她想到留白书斋掌柜的事，便嘱咐江笑荷：“留白书斋那边，钱不着急，掌柜没主动还你也别去催。”
江笑荷挽住她胳膊，头靠她肩膀上，“好。只是你一走，再也看不到你写的话本了。”
林姝礼抽走手，叹口气：“你只是贪我的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