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老爷子逝世，悲痛
“老爷子！”沈千醉惊叫一声，竟生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脚把毒蛇女人踢倒，想要去帮老爷子，却又有人冲了上来。
她又急又怒，抢过一个瘦小男子手中的短剑，反手刺进他胸口，男子躲闪不及，瞪着眼睛看着刺进胸口的短剑，抽搐一阵，倒在地上彻底毙命。
第一次杀人的沈千醉完全没有反应，抽出短剑砍向其他人——不是她冷血到第一次杀人也无动于衷，而且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爷爷，无暇顾及其他。
受到猛烈蛇毒的影响，沈老爷子已经是脸色煞白、满头冷汗，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就连攻击和反应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啊——”
这声惨叫分明是爷爷发出的，沈千醉趁打斗间隙，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令她撕心裂肺的一幕——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只看到她爷爷的左手臂被砍了一刀，断臂重重地砸落在地，瞬间血肉横飞，染红了她的眼睛，染红了她的心。
她不管其他人的攻击，一个箭步冲到沈老爷子身边，想要扶起他，却被他给一把推开了。
为什么要推开她？他想干什么？
只见，当他推开孙女的时候，就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猛地用手掌往地上一砸，没错，是如同锤子般的砸在了地上。同时那双手散发着淡青色的光晕，暗藏着嗜血的气息……
很难想象，这嗜血之气是从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身上传出来的。
在沈老爷子手掌下，地面裂出了骇人的蜘蛛纹，越往外越大，并且裂痕都朝这些自称“妖衣门”的家伙脚下飞速袭去，根本无法阻挡和躲闪，这些人就被脚下裂痕爆发出的无形的强大力量给击倒……一击将剩下还活着的“妖衣门”人全都击倒！
死的当场死了，活着的也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只有站在沈老爷子不远处的沈千醉毫发无损，因为那些可怕的裂痕全都有意识地绕过了她……
离她比较近的一个人被击杀时，飞溅的血染到了她的脸颊上、脖子上，滚烫得要把她烧掉似的——她愣在原地，不知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还是其他原因，双眼瞪得巨大、瞳孔猛缩，急促地呼吸。
事实上，她是震惊于爷爷的强大，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老顽童有这般令人胆寒的强大力量……
反应过来了，沈千醉不管浑身的疲惫，踉跄着跑到沈老爷子身边，半跪在地上。
看着他几乎浑身都是鲜血、精美的华服破难不堪的样子，她想帮帮他，却不知该如何帮他。
她手足无措地喊着“老爷子”，欲落不落的泪珠在眼眶翻滚。
身上被打的伤痕在刺痛她的神经，可是这无法与心中的疼痛相比拟。
沈国华不再明亮的双眼模模糊糊地看着孙女这般模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丫头像个孩子似的无助了。
她其实也不过刚刚成年，就因为从小的经历，再加上几年前的打击，她变得叛逆，装作无所不能，也给自己披上了厚重的盔甲，把自己武装得无懈可击。可是她怎么就忘了，她也还是个孩子？
恍恍惚惚的，沈国华觉得眼前的孩子终于长出坚硬的翅膀，随时准备搏击天空。
是真的，他很欣慰。
但是，也在难过和……不舍。
“咳咳……”沈国华重重地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心脏给咳出来似的。
忽然，他身上淡青色的光一闪，他身上的古装变回了普通的衣服，他完好的那只手的手掌心则多出了一张卡片，背面没看到，但正面也和那些人的卡片一样，画着古服，和他刚刚身上穿的古服一模一样。
他用染血的手伸向她，颤颤巍巍的，他说:“丫头……咳咳……拿好它……”
沈千醉盯了卡片许久，才一把抓住这张卡片，又猛地把沈老爷子背到了背上。起初有点不稳地踉跄了几下，背稳后，才朝大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说:“老爷子，我背你去医院，你别睡着了，和我说说话……我不准你睡。”
这样瘦弱的女孩却吃力地背着自己，沈老爷子想勾起嘴角欣慰地笑一笑、想和小时候一样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可是眼皮子疲倦地想要合上，浑身提不起一丁点劲儿。
她感觉到脖颈一片湿热，是爷爷咳出来的浊血。她有点害怕，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紧紧咬着牙。
他虚弱、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她耳边传来，他说:“丫头……我屋里，有个青花瓷花瓶……你向右转五下……有个密室，里面有你想知道的……”
沈千醉没有回答他，背着他，重重地喘气，脚下却一直没有停顿。不是她体能好到一刻都不用休息，而是她不敢停下来，不敢……
她背上的重量很沉重，压在她心上；此刻的她比打架还要累，累得她麻木到忽略了双腿的酸痛。
“丫头，爷爷不想你卷入……族门纷争。但是……你帮爷爷把你那……混账老爸找回来……”
沈千醉跑得更用力，她哑着嗓子吼叫:“我才不要去找他，要找你自己去找。”
在她们身后，老爷子流下的血一次次滴在她跑过的脚印里，一路上都是这样。
沈老爷子闭上眼，他留下他人生最后的一句话:“丫头……把爷爷葬，葬在奶奶边上……我……”也该陪陪她了……
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出口，沈老爷子就停止了呼吸，心脏从此再也没有跳动过。
沈千醉把嘴唇咬得出血，她感受到了爷爷已经永远离开了她，可她还是倔强地往前跑，不停跑……直到踩到一块石头，脚一扭，摔倒在地，爷爷被抛飞出去，摔在她眼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她的手肘被地面磨得破皮出血，她也没有注意到。她挣扎着站起来，这次她看清了，爷爷的脸已经被毒蛇侵染了一半，而另一半是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心口也没有呼吸的起伏。
她呆呆地看着，不说话，豆大的眼泪砸落在地，没有哭声，她也没有哭得颤抖……
她不常哭，就是哭了也只是落泪，可是比哭出声更让人揪心。
半晌，她胡乱地用脏手抹掉眼泪，走上前去在爷爷身边蹲下，重新将他背在背上，默不作声地再次跑动，但这次是往家的方向跑。
……
现在已经是冬末了，但在这南方，“雪”依然并不多见。
此时，见不到一丝阳光的阴冷的夜晚中，“沈字旗袍店”后面的一座山上，有两个年纪不大却长相美丽的少女双膝跪在地上，她们前面是三座坟墓。
从坟上的泥土看，有两座坟是新建的，就连墓碑石板都是刚被人用刀刻上去的，看上去很粗糙，但也看得出刻字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放在一旁的两盏手电筒的光，幽幽地照在两位少女的脸上。
一个在隐忍着将要破口而出的哭声，眼泪不停往下流。另一个眼睛红肿，眼神和这微弱的光一样，时明时暗，她没有哭，一滴泪也没有流，但始终不变的是她眼中深深的痛楚，。
这两个少女赫然就是沈千醉和杨小小。
是的，除了沈千醉以外，杨小小也在这里——三个小时前，杨小小的养母花姨病逝了，死前就留下一句话“小小，跟着小千丫头，花姨看着她长大，信得过她。你也只有跟着她，花姨才放心。”其实就算她不这么说，杨小小也一定会去找沈千醉，因为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