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傻也是有脾气的
被嬴正压着的晓楠伸手想推开他，尽管双眼还是无神的，手上的力气却一点点在加大。嬴正大概没料到同龄的孩子会在这么大的力气，本来他压得也没有用力，等他想要再用力时晓楠已经把他掀翻，然后翻到他背上，被她在腰上压了下几。嬴正在宫里跟小太监玩的时候，比力气从来没有输过，这下被个女孩子压倒了，心下不服便用手撑着床板想爬起来。晓楠见好就收，趁机从他背上滑下来，光着脚跑出屋外。
院子里正在燃爆竹的胡家人一见她如此，不由微愣，在接受到她的目光示意后，胡婆婆头一个反应过来把她抱了起来。
“晓楠，脚冷不冷疼不疼呀，这是怎么了？”胡婆婆心疼地抱着她，转头看到屋内追出来的嬴正，四下看了一眼，抓起地上的竹节就扔了过去。“你说，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的小乖乖了？”
小乖乖怎么听着像是在说狗呢，晓楠腹诽，也探出身子朝地上的竹节扑。胡婆婆怕她摔了马上蹲下身，晓楠捡了一个回身朝嬴正扔去，却没有扔准落在了他的身侧。
胡家人其他人互看了一眼，胡老汉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嬴正说：“你先回屋把衣服穿上，今年你也六岁了，是大孩子了，以后你还是搬回自己的屋子住吧。”
“是。”嬴正应了一声，朝晓楠看了一眼，见她趴在胡婆婆背上也不理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等他穿戴好了衣服，胡婆婆就抱着晓楠进屋穿新衣服。这件新衣服是月牙色的，上面用红线绣了百花图，算得上村里独一份的漂亮衣服，可是在胡婆婆看来这衣服实在太粗糙，让娘娘穿这个实在太委屈了。
“娘娘，既然那个小子不乖还怀疑你的身份，要不咱们就别管他了，回昆仑吧？”
“你想回昆仑？”晓楠抬眼问。
“想。人间地气混乱，藏着各种秽气，属下怕娘娘呆久了影响了修为。”
“我的修为就这么低？”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就是……”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天长地久，难道你想一直呆在昆仑？我现在的修为也用不着再进一步，且在人间游戏一场，当是解闷也好。你若想回昆仑，自己回去便是，我从一开始便没想带上你们。”晓楠有些不耐烦地说。
“属下不走，属下要侍奉在娘娘左右。”胡婆婆马上跪下说。
“你们都是自由的，我身边也没有什么紧要事，不用你们时常跟着。你们也该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了，不用总是听从我的命令。”
“属下就是想侍奉在娘娘左右，旁的事都不想做。”
见她如此，晓楠也知道说不通，便没有再勉强。等穿戴好了，她也就牵着胡婆婆的手走出了屋子，李大郎朝她招招手，把竹节放到她手里，让她扔到院中的火盆里。另一边在小屋子里跟胡老汉解释发生什么事的嬴正，向他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怀疑。
“表叔公，表姐她会不会不是病了，而是中了邪祟？”
“不会。乌婆婆来看过，说她只是生病不是中邪。乌婆婆对这个比治病还拿手，不然村里的人也不会避着她。怎么，你是觉得晓楠有哪里不对劲吗？”
若是细说起来，也的确没什么不对劲，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的魔神娲皇化成了晓楠的样子，这与晓楠并没有关系，若说起来也许这个梦全部都是虚假的，他为了这个去吓晓楠，的确是他的不对。想罢，他便有些惭愧地看向胡老汉。
“是小子想多了。”
“没事，老汉知道阿正是担心晓楠。不过以后这种事，你最好先跟我们商量一声再动手，不然若闹得收不了场，对你们都不好。”
“是，小子明白。”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胡老汉便让他出去跟大家都道个歉，主要是跟晓楠服个软。晓楠穿着新衣服，梳着白氏为她绑着麻毛辫，底下还缠着红头花，瞧着就比往日水灵。只是她那双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这会儿却不肯看嬴正，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嬴正跟她赔了不是，她也不理会，吃早饭的时候把点心送给她吃，她也不要。嬴正都怀疑她并没有傻，不然怎么懂得跟人生气？但是也没有人说过傻子是不会生气的，反正晓楠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傻子，他只知道傻子跟正常人不一样，至于不一样在哪儿，他也不懂。
吃好早饭没多久，村里的孩子便来叫他和晓楠一起去给各户人家拜年，他早就听村里的孩子说过有这个习俗，也跟胡家人说好了初一这天由他看着晓楠带着她去拜年。但是晓楠这会儿不理她，而且村里其他孩子看到晓楠这一身新衣服后，都羡慕地围着她，也用不着嬴正特意去照顾，他们就能把晓楠照顾好。
嬴正身上穿着胡婆婆当初为晓楠的做后来晓楠不要的红衣服，也引起了他们注意，还有人打趣他和晓楠在一块儿就像是要成亲了一样。嬴正傻笑着，假装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晓楠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在他们的记忆里，晓楠以前就是一个乖巧又大方的小姑娘，村里的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如今她虽然成了傻子，但是跟村里那几个皮小子比起来，还是要讨喜得多，更别提她这会儿打扮的比村里的姑娘都好看。
“晓楠的衣服比前些天出嫁的月儿姐姐的喜服都要好看。”有个小姑娘不由说道。
村里的姑娘出嫁都是嫁到同村，嫁妆聘礼都照简单的来，喜服一般是穿家里长辈穿过的，谁家也没有那么多闲钱特意去重新做一身，能有朵红绢花便足够了。但是晓楠这身衣服上面绣有红色的花，村里的妇人媳妇缝缝补补还行，让她们绣花是都不会的，也没有那么多的针线能让她们绣，这会儿看到晓楠衣服上的花，都直盯着想看这花是怎么弄到衣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