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人来干嘛的
最有名的飞铁路线,要算是从青岛出发经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到非洲南端的开普敦,被称为“大陆之弓”的高架观光路线,一天之内看遍不同气候带的景色。教育系统特别喜欢组织孩子坐这条路线的飞铁玩。兰泽小时候跟着上去过。
这条路线的建造和运营成本很高。遇山开洞,遇水搭桥。为了避免破坏生态,平地上的观光路线修建得极高。
大部分正常飞铁建在地下。这样以最低成本,保护了地表生态。
地球上现在已有的飞铁网络是亚洲东部的方块字国家在经营。传说,那条著名的“大陆之弓”观光路线,从21世纪末就开始修,建好通车的第一百年,成本也没收回来。
实际上,自从有飞铁线路建成,整个地球愈加成为一体。运营公司在少数客运飞铁线路上失去的利益,早就在货运管道上加倍收回了。货物不需要舒适的座位,不需要起身活动的空间,大部分甚至不需要抗过载;而小部分对过载有要求的娇贵物品,使用专业的抗过载包装就可以保护住了。所以货运管道可以用10马赫以上的高超音速,高效地跨大洲运行。
这些货运管道通过各级分支,最终可以直接连通预留了高速接口的居民住宅之中。
不过很多老旧住宅没有这样的接口。它们只适用于早期的物资传输通道。
大规模地拆除或改造状况良好的建筑是不现实的。现有的解决方案就是用区域性的物流转运站点,作为新旧两种规格物资管道的中继。就像兰泽家街对面的老小区那样。
因为同样的原因,老小区外面负责物资整理回收的中继站也同样必不可少。
在王小二到达之前,兰泽一时看不进去书,于是研究了几个小时怎么花钱。
他查到了一些有关核废料的资料。一边看资料,一边用投影随手乱画实验设置图。虽然他的金刚不坏膜结构还没开始做,但这不妨碍他想象一下实验该做什么、怎么做。
身为一个灵魂画师,第一张图连他自己都没看懂。所以只好重画了一张。还是看不明白。那就再来一张。总共画了十七八张,房间里投影出满天飘荡的草图,思路貌似完全清楚了。兰泽才打开正式的制图工具,慢慢把实验设置画出来。
心不在焉地画着图,想起陆师兄那边一直没回音,于是他给卫妖精留言,问认不认得搞核电方面的专家。
卫妖精很快看到了,问他要干嘛。
兰泽回答:【找地方做实验。】
妖精:【小二哥做不了?】
【太危险。他一诗人,能做生化实验,已经很有挑战性了。而且,】兰泽补充说,【要花不少钱,不一定成。我自己出吧。】
妖精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复:【那行,我找人问问。差钱了说话。】
图画到一半,王小二通知,他马上到了。
兰泽看了眼时间,把十几张草稿导入了工作电脑,然后用充当移动工作站的大平板同步了文件,把水泥块一样厚重的大平板放进了书包。
脱外套,背书包出门(家里恒温18°C),去车站。
他倒不是特意去接小二哥的。
虽然他是突变携带者,出行不便,但偶尔也想出门逛逛。
在飞铁车站正上方的露天花园等到小二哥的时候,兰泽算是知道小二哥为啥那么开心了。
这家伙就不是一个人来的。
恪齐跟他一起。恪姓读kè,据说一百年前他祖先改的姓,因为突然发现是什么什么上古之后。问题是,他叫恪齐,从来不爱和人客气。
“小兰,好久不见!”恪齐老远跟兰泽挥手,不错,有点水箱里娃娃们憨态可掬的意思。
小二哥悄悄打了个手势。兰泽看不懂,不知道啥意思。
“我跟你很熟吗?”兰泽看恪齐不爽。
“咱俩谁跟谁呀?”恪齐来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搂上脖子不打算撒手了。
“警告你,我老婆才有资格叫‘小兰’,怎么着,你是我老婆?”
恪齐松开手,“不好意思,口误。听说你结婚了?”
“嗯,女的,活的。不请客,不收礼。”
“传说你家老婆年龄有点大呀,挺有钱的?
“对,我家姐姐有钱人。”兰泽挑挑眉毛。
恪齐的表情十分诡异,似乎景仰,又似要怒骂。贱嗖嗖滴。
小二哥清了下嗓子,“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茶。”
花园旁有茶馆。廊柱间,玻璃间隔,青藤盘绕。看着挺清净的,人也不多。三个人找了僻静的座位,小二哥问过两人,用自己手环点了当年生的蒙山黄芽。
兰泽把书包放在了桌面上。
小二坐在对面看着他,忍不住问:“这次做得怎么样?这么快没问题吧?“
兰泽笑笑,“这方面我比你专业。”
“不会忘了什么吧?检查了嘛?”小二哥毫无保留地表达出质疑。
“你想多了吧。”兰泽心说,模拟器多少遍跑出来的最优结果,人类检查有用吗?“放心吧,该有的步骤一步也没少。这次运气比较好。我看看能不能吸取这一次的经验,把编辑器也升级一下;希望以后也这么快就好了。”
“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别改坏了。”
怎么可能……兰泽继续谦虚地微笑,“我会尽量小心。”
不远处的服务生泡好茶送上来,给几人斟了茶,小二哥请她不必在旁候着。服务生安静地福了一福,袅袅婷婷地走开了。
恪齐静静地先喝了一小口;兰泽渴了,于是也喝茶。
小二哥看他们都安静喝茶,他也捻起茶杯。看了兰泽一眼,轻轻嗅了嗅茶杯。
“啊,对了小二哥,这一单到账了之后打钱给我。我急用。”
小二哥闷了一大口。
兰泽放下空杯子,打开书包。
“给你。”
兰泽递给小二哥的是一截透明的塑料圆筒,两头胶带封死,里面塞了泡沫。
恪齐好奇地看着那玩意。
“其实就是存储卡。”兰泽跟他解释。
存储卡太小了,不好放,容易丢。于是小二哥想出了招术——包装得大点,装哪儿就好找了。
兰泽用的这截透明圆筒,原来是装单支牙刷的包装盒。他用菜刀切了一半。把卡插在小块泡沫里,硬怼了进去。至于东西怎么拿出来,那是小二哥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