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谦卑之心
陆契摇晃了下脑袋，眼前深渊血海的幻象，凭空消失不见了。
幻像虽说是消失，可消失的仅仅是心中的杂念，现实的问题依旧存在。这接近一亿人口可不是说说而已，听起来只是个天文数字，可在这个数字在下，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陆契死死捂着自己的脑袋，巨大的压力下，他感觉藏于其中的思绪几乎要拉扯破头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慌急没有任何作用，需要冷静，任何情况下都需要冷静的思考。
一道灵光闪过。
不对！陆契猛地抬起头，看向启白的双眼，对方的眼神戏谑而残忍。
虽然在这层几乎完美的伪装之下，陆契依旧发现了问题。
问题不是出在演技，而是逻辑。
如果对方真的是这样的打算，那就证明他急需恢复力量，他对力量有无比渴望的追求。
在这种条件成立的情况下，那么这位木之契约者的性情完全可以想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对方受伤了，当今世界也应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的力量，这些所谓的祭献，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来点头，完全就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要多少杀多少。
但是事实却是，他不仅找到了自己来商谈，甚至还给了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这表明了对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他的要求和他的行为出现了对立，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在说谎！
那么哪部分是谎言？对！是眼前的这片海。陆契看向眼前的卡尔塔海，对方选了这个故弄玄虚的地方，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压力，以此让自己的判断出现偏差。
至于木之契约者为什么要这样做，目前的信息太少了，让陆契无法得知事件的真相。不过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一位强者，身为弱者，心中一定要有谦卑之心。
所以他不会将以上猜想，原封不动的复述后然后肆无忌惮地嘲笑对方。
上面的矛盾他心里知道就好了，不过是不能说出来的！
陆契佯装痛苦地沉思半晌，他疑惑地抬起了头：“我可以为我们的行为做出补偿！”
“我要什么补偿，我要的是祭献！”启白语气傲慢。
“春生教？”陆契试探性地问道。
启白沉默了。
眼看对方没有反应，陆契急忙追问，“你需要的是信仰吧！和春生教那样的供奉一样，这些我们都可以补充！”
启白继续沉默，倒不是他故作高深，而是一时间他也没想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
时五的谈判方式就好像做生意，先把价格拉得极高，然后自己拦腰一砍，告诉对方这是自己能底线了。他本来打算，在陆契犹豫不决时，在开出让所有变异者东迁的条件，现在看来是不怎么需要！
对方既然都给了个坡，自己肯定就要顺势而下。
“你和你老师不一样！”启白由衷夸赞道。
毕竟如果眼前是林一，在看穿了对方的计谋之后，林一的做法肯定是肆无忌惮的嘲笑，洋洋得意，好像自己是最终的胜利者。
陆契的态度放得很低，“林一盟主是猛虎，我们是荧虫，荧虫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猛虎没法比！”
“你说的没错，信仰确实是我需要的。”时五也在迎合陆契的思想，“但我的信仰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承受的，你还记得春生教那些人的惨状吧？”
“当然知晓！”毕竟他也算是见识过木木他们信仰场面的人，他们如同依附树木生长的菌类，堕落、腐朽、枯萎，“不过，您说出您需要的人数，我们会为您提供的！”
“看在您这样诚恳的份儿上！”启白顿了顿，思考了会儿，“我这边也要表达一下我的诚意，你们不用像当初那些废物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画定一个区域，只要你们能保证，这个区域中已足够多的人就行了。”
陆契舒一口气，现在的条件他完全能接受，“请讲！”
“你一亿变异者，区域就是整个东线！”启白的笑容非常森冷，这就是这场谈判的目的，因为无论这场谈判的过程如何，结果都必须是这个。
时五要划分区域，划分变异者和普通人之间的阶级，猴子和狮子不能关在一个笼子里，为了未来的安定，这就是他的正义。
陆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瞬间就将这事给应承了下来，因为毕竟比起之前的献祭，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感谢您的仁慈，神会保佑您的，大人！”他伸出手，习惯性地像个对方握手！
启白冷笑了一声，回绝了，“神？他不可会保佑任何人。”
谈判结束，告别之际，陆契还觉得有些梦幻，除了最开始的无理要求之外，这个人似乎太好说话了。
启白扭头离开，不过还没走几步，便又转过身来，“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小事事！在我祭献地区的普通人，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陆契点点头，这件小事就像大单生意后的赠品，无足轻重。
所有的谈判都是在口头上，并为落实到纸面，不过双方都会执行，毕竟他们都以为自己赚到了。
陆契以为自己稳固了目前世界上最不安定的因素；而时五也完成了空手套白狼，让陆契同意了区域划分！
目前全世界了，变异者的人口其实还没有到一亿，毕竟之前政府的清洗，让整个东先伤亡惨重，但是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普通人继续的慢慢恢复，一亿人口也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旧日之约总部，陆契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耳珊的家。
耳珊的家也就是现在他的家。
毕竟他不是要办公，就是要常年奔波各地，即便给空了一套房子，也只能拿来堆灰尘而已。
陆契回家时，耳珊还没回来。
搞定了一件大事儿，他心情大好，看着时间不早，耳珊也要下班了，他便如同个年迈的老父亲般，下起了厨。
其实说来，陆契做菜的手艺可一点儿都不差，毕竟当年他可是照顾陆风好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