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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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深锁的记忆之地下塔

光芒出来的一刹那,那丝刚刚隐没下去的远古记忆仿佛又涌了上来,这次更扩展了一点,我骑在白马上,似乎在追谁,前方隐约有个人也骑着马在狂奔,当然,完全记不起是什么人。

然而这极为短暂的思绪很快被切断,我毕竟要面对此刻的现实,光芒稍许减弱了些,但依旧将整条通道照得清晰无比。

就在离我大约三十米远的地方,那里的通道又宽敞了不少,没有什么二郎神,而是一只从来没见过的—一只全身乌黑长着三个狗头、每个头上却仅有一只眼睛的怪物,正缓缓朝我这边过来!

我终于听到它发出了类似猛犬的低咆声,当中那只脑袋高高仰起,感觉是三个头里的老大。

这时我脑中一震,又一丝模糊的记忆升上来,这次要近得多,自己不久前好像在哪里也见过三个脑袋的东西!

动物因为畸形长出一个以上的头早有先例,可每个头都是独眼,这已经远远超出一般畸形的范围。我盯着那东西在距我近二十米处停下,只因再往前的通道宽度已无法容纳它庞大的身躯,但即便如此,这明显非善类的货也拦住了我的去路。

唾沫般的浓稠黏液自它嘴边淌下,我注视着那张嘴里隐隐可见的尖牙,该怎么对付这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畜生?

刚才石室里的念经声似乎又环绕在耳边,我还没忘记这个,难不成那些和尚要念经封印的就是眼前这恶心又可怖的怪东西?

不知为什么,一旦见到了这怪物的全貌,我的恐惧感反而不再像刚刚那样深邃,即使那三只没有瞳孔的红眼珠子死盯着这里,也没让我后退。

我深喘了几口气,后方已关闭,所以前方一定有出口,否则氧气从哪儿来就无从解释。

兵刃尖依然闪着光,我对这东西能发亮一点印象都没有,一件冷兵器发光本就不符合逻辑。

我将目光回盯到那三头怪物身上,它没有长毛,黑色的皮肤疙疙瘩瘩像瘌痢头一般,似乎还在往外流脓水,看着其凶狠的样子,我心里犯嘀咕,根本没把握可以战胜对方。

所以我干咳了两声,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看,只要你退后一些腾出点空间让我过去,我们互不侵犯,你就当没见过我,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就是在犯傻,指望一只怪畜生听懂并让路,简直跟痴人说梦一样,然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三个喉咙里都发出“呼呼”低咆声的怪物,竟真的开始后退!

我不敢放下兵刃,生怕它等我走近突然冲刺袭击,可当我一步步过去离它只剩三四米时,这畜生两条前腿居然跪了下来!

我对动物这姿势再熟悉不过了,一头骆驼在让人骑行前,就会这么做。

这怪物莫非是示意我骑上它,这东西难道…会是我的坐骑?

我瞅了瞅地上四周,没有任何食物残渣,在这种地方,这生物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

然后我“嗤”了一声使劲摇头,自己怎么又忘了,这根本不是个讲常理的地方。

我慢慢走到这三头怪旁边,右手仍紧紧攥住兵器柄,以防有异动,刚刚没看错,这东西确实身上在流脓,虽然没什么味道,但黏糊糊的看上去还是很恶心。

不知什么原因,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相信这怪物,于是我咬了咬牙,左手划了个圈示意它掉转头,结果这东西竟然又往后连退十几步,等过道空间允许了就转了过去。

这时我才看见它身后靠近臀部的地方,居然平铺着一块有些凹凸的板子,像马的马蹄铁一样被硬生生钉嵌进肉里!

毫无疑问这等同于马鞍,原来这怪物是被驯养的,我左手还拿着那块石头,只能用手背碰了碰板子,感觉有点怪,鞍板并非木头所制,也不是金属。

我当然没时间也没必要去琢磨材质,这时三个头当中那个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要我尽快上去,那红眼里的凶光并未减弱,可此时的我已无选择,即使没有马镫,但作为前武将,上马的技巧无论是熟马还是无鞍待驯服的烈马,哪怕过了这么久都还牢牢刻在自己的骨髓里不受失忆影响,我腿脚用力一纵身就跃上了它的背。

这怪物的背比马背宽得多,我两腿需要叉得很开,感觉别扭,而且没有缰绳,若这生物猛跑起来,不知该如何坐稳,撇开手里拿着沉重的兵器不说,要我俯身贴住这黏糊糊不停流脓的上背,还真需要勇气。

可我不能抱怨什么,原本预料的恶斗没有发生就该万分庆幸了,我不确定这三头大犬—如果这真算条狗的话,是不是本来就在这块儿等我,或者说等该来的人,而兵刃尖发光则是信号?

只是,接下来它会带我去哪里?

三头犬没有快跑,至少我见到的是它在走,此刻的自己仿佛手持土矛的原始人,骑着驯养的野兽在原野上游弋…当然这纯属想象,这里没有旷野,仅是地下深处的古通道,即使兵刃射出的光也丝毫改变不了阴暗沉闷的环境。

但当我把目光转向通道两侧时,不由愣住!

岩石划过的速度绝不是行走该有的,只有迈步狂奔时视线里的东西才会有这种流水感!

可是三头犬明明步伐平稳只在走,也没有大口喘息,而我自己也丝毫不摇晃,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只腾云驾雾兽不成?可惜这里不是天上而是地下,没有云雾只有石头。

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接触一下岩壁确保不是错觉,但此时的通道已经十分宽阔根本碰不到侧面,我抬头一看,顶端的高度差不多有十米,感觉短时间内骑着这怪物的确已往前行进了很长距离。

反正是不讲理的地方,我不去多想,趁着这工夫把今天的遭遇又理了理,感觉又忘了一些片段,好在主要的记忆尚在,至少还记得那个约我并让我下来的男人。

当然我并非是顺从他的话下来,而是那股无形的压力所致,这压力时重时轻,可从没有消失过。

兵刃尖射出的光始终没熄,似乎就是为了照亮前方,然而前方远处仍是黑暗,一眼望不到头。

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视野内的流光曳影渐渐缓下来,前行的速度在减慢。

这时兵刃上的光一下就暗淡随后消失,但四周并不昏暗,胯下的三头生物终于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已身处诺大的空间,这里不再是通道,而是一个类似明亮大厅一般的宽旷之地,难道这就是尽头?

我放眼过去,足有数千平米面积的大厅中央,耸立着一样东西,这次脑子还算给力,我还没忘记见过这东西的缩小版,在石室的石壁上。

这高耸直达顶壁的东西,既不是树当然更不是草,而是…我用左手背抹了抹眼珠子,没有看错,居然是一座金属打造带树枝状分岔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