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授命神鸟传阵图紫微宫悬牌授琴艺
青冥仙子领叶衣返回秘云宫,向天妃道明原委,天妃允她二人暂住宫中。
两三日间,青冥仙子凭借鲛人传下的机织奇术,已将天丝织成云锦。
一日夜晚,仙子于朦胧睡意之中,隐约见一神鸟,从天而降,鸿前鹿后,鹳颡鸡喙,龙纹鱼尾,燕颌鸳思,蛇颈龟背,尾羽弯如金钩,光泽如玉似琼。醒来便穿针引线,描绣梦图。金鸡啼晓,结线完工。
浣纱归来,只见堂上一妙龄少女正搬桌挪椅,擦拭器皿,好生忙碌。
青冥仙子惊言:“你是.....叶衣?!”那女子缅颜。
仙子挽叶衣手,行至桌旁,从篮中取出一件服饰,展将开来,乃是一件偏衫,祥云笼边,金丝缝合,巧胜天裁,暗合地韵,配以束腕臂袖,缠腰麻带。活脱脱一件男子装束。
叶衣赞言:“姑娘妙手!裁剪天服,不知赠于何人?”
“仙物本天成,拙手偶得之。我此下界,只为一人,但愿仙衣加身,不曾忘本。大梦醒时,往事随风。”
青冥仙子言罢,沉默良久。忽得回过神来,将蓝中一截云锦递给叶衣,言道:“快将云锦挂于正堂。昨夜有一神鸟,入我梦中,我依其胸前纹饰,绘绣成图,不知是何什物?”
叶衣遵青冥仙子嘱咐,将云锦挂于正堂,旭日初升,照耀其上,顿时光艳四射,氤氲满地,叶衣定观良久,不知结果。
青冥仙子一眼看出端倪,起身近前,言道:“莫非.....这是.....”
叶衣问言:“姑娘,何以惊讶如此?”
青冥仙子语叶衣:“莫非此是授命之图?!”
“何为授命之图?”
“伏羲时代,有龙马背负天机现于河上,人曰龙马图,天授命,遂得太平盛世。如此想来,我梦中神鸟,必是凤凰之母,此鸟现世,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叶衣问言:“这授命之图,圈圈点点,好生难解。”
青冥言道:“我观此图,位按乾坤,德配阴阳,当以世间奇林怪石,分镇八方。内劈坑池,收三潭净水。当是方位格局,布阵之图。若成此命,大处可立四气,定乾坤,分阴阳,小处可降魔怨,驱沴祲,挡灾愆。化劫安邦,威力巨大,只是需择一净地起建,方契天意。”
叶衣叹言:“要在这凡尘乱世之中,觅得一处净地,并非易事。”
青冥仙子言:“那倒未必,此去万里之遥,有一盘祖峰,峰下有一谷,此地地处三界交汇,北接无极冰域,南邻澜沧,东瞰五岳,西走平原,中有一池,汇集天水,阳泉,冥河三处水文,此地少有人烟,堪合镇位,正应时运。”
叶衣从怀中掏出一条罗帕,呈送青冥仙子,“这条九火云光帕是我用玉鼎峰后千年古藤捻合天蚕丝盘织而成,驱六气,治妖祲,送与姑娘遮颜。”青冥仙子把玩良久,甚是喜欢。赞叹叶衣技艺精湛。
一日,天妃传青冥仙子,“明日乃上元天官节,紫薇大帝诞辰良日。届时,四方神祇,云集中天,一来朝贺帝诞,承接天福。二来紫薇宫韵奏太古遗音,会遇到访。你早作准备,也好随我上天觐驾。”
青冥仙子欣喜不已。吩咐叶衣:“明日上元,乃天官赐福之日,我随天妃共赴紫微,朝觐大帝,品鉴天音。你在此好生看守门庭,我去去就回。”叶衣允诺。
叶衣问言:“何为上元?天官赐福?'
青冥言道:“上元吉日,乃周纪元年正月十五,是日,中天紫薇大帝秉承天心,赐福三界,驾乘七香龙凤辇巡视周天。福泽纤尘,金运当前。乃是绝佳好日。'
叶衣问言:“适逢佳节,何以为庆?'
青冥答言:“唯有燃灯团聚,最契节心。'
叶衣请言:“请姑娘赐教。'
青冥言道:“
笔绘吉祥纸印和(写福字),竹报平安绑喜乐(放鞭炮)。
烛燃纤福奉虔诚(燃花灯),灯开御道祝寿歌(祈福)。
宴领堂侄外甥女(团至亲),呼朋唤友来作客(友朋邻)。
席间且把古训论(习古训),帝心欢喜在九重(应圣心)。
提灯过桥游一游(观灯会),祛邪消灾不生愁(散百病)。'
叶衣又问:“紫薇大帝是为何方神圣?'
青冥答言:“
身居中天紫薇垣,位列四御福光环。久劫修成永寿体,亚临三界圣名传。
赐福授禄人祝赞,覃恩宫中掌星汉。领袖万象至尊主,校计善恶列仙班。'
叶衣又问:“置灯何处,方契圣意?”
青冥答言:“帝在天,至贵至尊,故尔,灯应悬于门首,或孔明于天。”
翌日,青冥仙子随天妃驾青銮朝紫薇宫而来。是时,宫门大开,华乐重奏,仙童玉女跨过宫门,循序进入玉泉殿。
顷刻,彩云缭绕,异香弥漫,半空一声鹤呖,一对丹顶仙鹤落入丹墀之前,化为一双童男,紫薇大帝现身帝祚之上,众弟子起身跪拜。
青冥仙子仰望帝君:
帝气万丈垂珠玑,冠玉璀璨映彩霞。龙袍密绣千针过,百劫千生登帝驾。
手持天宝玉如意,五绺长髯帝相奇。五蝠临堂祥云绕,足踏万寿桃作基。
帝君开尊口:“昔日,乐官夔正六律,和五声,通八风,受益后世而起礼乐之先。然何为律声八风也?所谓六律者,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也。五音者,宫,商,角,羽,徽也。八风者,即乐之阴柔,阳刚,快慢,缓急也。
律动音声起和风,意走指尖念运神。秋风不舞长相思,卧龙吟诵畅神人。
碧涧流泉清夜吟,醉渔唱晚良宵引。天风环佩龙朔操,渔樵问答采茶调。
现本座抚琴一曲,以清众耳也。”
紫薇大帝净手焚香,凝神敛气,抹挑勾剔,散打摘历。一时,
风送流云鸾和鸣,神龟出水鲤摆尾。金鸡啄木蝶探花,双圣登天雀梳翎。
真是开箫韶之音,拓钧广之乐,。时而万壑松涛,时而月舞苍穹,时而风云涌动,时而戛玉鸣珠,正是:
风吹涟漪层层起,雨压艅艎步步急,亲临昆山听玉碎,身居凤群闻鸾语。
众人皆醉,唯青冥仙子紧锁眉头,心事重重。
琴会结束时,紫薇大帝召青冥仙子问话:“方才本座抚琴之时,众仙皆洗耳恭听,尔何心不在焉,不听我讲?”
青冥仙子闻言,跪道:“帝君恕罪,弟子无意冒犯圣意。”
紫薇大帝言:“本座知你来处,恕尔无罪,其中曲折,可自道来。”
“帝君容禀,
钧天广乐九重奏,群魔乱舞满云楼。通天神器传民意,跪礼四方祁云霓。
檐前水韵曲难奏,空廪跳起满仓愁。若得柴门釡水声,恰似琴音醉仙游。”
紫薇大帝叹言:“
松风竹韵泣旅魂,山水清音醉乐正。心游八荒奏五声,六韵天成入我弦。
琴出天地正群迷,万物同声是先机。弦动方寸解千愁,原是无事徒烦忧。
安心平湖秋月明,不着喜乐不心惊。
今传琴心,当竭力为万民谋福。”
青冥仙子再拜而言:“谨遵帝君教诲!”
尔时,紫薇大帝从怀中取出一枝凤簪,玲珑玉髓,粉彩鎏金。递于青冥,言道:“这凤簪本是天界异宝,追随本座日久,化现凤柱天琴,可奏仙音,执持在手,亦是降魔神器。今赐童子,伴随下界。凡尘漫漫,历劫苦辛,遇有难处,可藕此宝,顿开茅塞,坚固道心。”青冥仙子躬身再拜,恭受法宝。
青冥随天妃,回到五峰秘云,仙子向天妃辞行。与叶衣携天启八阵图,返回盘谷。
洪水过后,遍地疮痍,思及前因,怎不伤怀!坐于水厌涧上,从头饰之中,拔下凤簪,当空一晃,飞出一只火凤,旋舞九天,化作一床瑶琴,显现青冥眼前。且看:
牛毛断成火凤纹,漆面清亮彤云面。玉轸效蚕吐素丝,蝇头高攀岳山前。
金徽玉律南风鼓,孤桐虚鸣奏清泠。龙池吐馥天外音,凤沼含香地中鸣。
仙子玉手,轻拨宫调,只听:
太古丝篁晚暮秋,指下风雷碧涧流。风宴竹林万木澄,弦中飞瀑流不休。
青冥调轸定弦,抚琴歌言:“
离离云崖摩天草,岁岁迎春春不到。三层冰雪足下踩,丹心一片心中烧。
满头钢针耐苦寒,无华换得福寿延。涧底幽森吞阳翅,枯水石上栖红鸾。
一个凌寒涧底龙,一个破炎云中虹,百年相望连根盘,荣华千载叹孤廖。”
真是:
玉轸临风金波出,幽音清景唯我识。正声元化十指功,夜来宫商满苍穹。
青冥仙子召请黄巾力士,依过去模样,将盘谷重新修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