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消逝的梦

昨晚不到十一点就关机睡觉了，睁眼一看五点二十，正好不耽误早读。竟然一夜没醒，学生早读，我也早读，混沌的脑子和书上的文字轻轻碰撞，叮叮当当地让我隐隐约约想起昨夜似乎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关于孩子上学的，恍惚了两三秒，这个梦就倏忽而逝了。

忽然想起我有好久没有做梦了，偶尔两三秒似曾梦境，却怎么也记不清抓不住。

我怎么没有梦了呢？

记得年少时经常做梦。有时是考试，手足无措的紧张；有时是爱恋，患得患失的甜蜜；有时是恐惧，歇斯底里的逃亡；有时甚至是仇恨，直到喊出声、哭出泪，恍觉是梦，遗憾或是庆幸。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把梦弄丢了呢？

是从四月十五号复课到现在休了一天吗？不，一定是更早，是从学生的时间表变成了所有吃饭时间都变成了15分钟吗？不，一定是更早，是从通知说“老师们不要再问周末休不休了，没有特殊通知就是继续上课开始的吗？”

这几天回到家就把电视打开，什么肥皂剧泡沫剧一部接着一部，越累越不想睡，有时熬到十二点，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即使躺在床上，睁眼就看手机，眼皮自己打睡了才算完，没有失眠，没有压力，行尸走肉一样。梦，只青睐有灵魂的人。

行走在这样的黑夜，如同走在无垠的荒野，你尽可呐喊，声音四散开去，杳无踪影。行走在这样的荒凉，四周一片死寂，或是聒噪无比，都听不见，耳聋心盲。

奥，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从那天。那天聊起，我说：“我的人生事业可能也就这样了。”老柳笑得腰都弯了，“你一个小小老师谈什么人生事业，哈哈哈……”

马尔克斯说：“时间平复了一时的冲动，却加深了挫败感。”

可是“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数十载人生倾泄而下，山河依旧，流水澹澹，江月年年。春时花树，秋山黄叶，又与我何干？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只是这一梦，是谁从我的梦中偷走了那只蹁跹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