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论与伦理学研究(2014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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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读解

湖北大学哲学学院 湖北大学体育学院 张景

Abstract: Why do we need virtu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uman vulnerability and dependence, Dependent Rational AnimalsWhy Human Beings Need the Virtues? , written by McIntyre, has fully answered the question. It is merely by virtue that human being can overcome its vulnerability and dependence and find a harmonious living environment with prosperity.

Key words: McIntyre; virtue; vulnerability; dependence; prosperity


德性是什么?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从麦金太尔至今,“德性”一直是人们所追逐和关注的话题。一种德性是一种获得性品质,这种德性的拥有和践行,使我们能够获得对实践而言的内在利益,缺乏这种德性,就无从获得这些利益。〔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德性之后》,龚群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第19页。德性是人运用理智或智慧,根据其谋求生存得更好的本性的要求,并以生存得更好为指向培育的,以心理定势对人的活动发生作用,并使人的活动及其主体成为善的善品质,即道德的品质。江畅:《德性论》,人民出版社,2011,第10-11页。德性是指人的品质和品性,德性的诉求体现了人类建设一种理想的社会状态的努力。周海春:《从个人德性到社会和谐》, 《哲学动态》2005年第3期,第16-17页。只有具有德性,人才能兴盛。从古到今,从西方到中国,对德性的理解和追求正如葛晨虹教授所说:“情合于性的精神价值取向。追求高尚人格,追求精神境界的内在超越,强调修养践履及道德自律性,高扬人的道德个性。”葛晨虹:《德化的视野:儒家德性思想研究》,同心出版社,1998,第195页。江畅也强调:德性问题不应该被作为是伦理学的一个从属性问题,而应该被作为是伦理学的一个基本研究领域,重新回到伦理学的怀抱。江畅:《论德性》, 《伦理学研究》2010年第7期,第6-10页。可见,追求更高的德性水平是不同时代、不同职业人群所一直努力的。伴随西方德性伦理学的复兴,德性问题已成为当代西方伦理学的热门话题。伴随当今中国价值冲突和道德危机越来越凸显,我国对德性问题的研究也正逐渐展开。因此,进一步加强人类德性的研究,尤其是使这方面的理论成果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十分必要,而且非常迫切。

一 《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对《德性之后》的补充

麦金太尔的《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是在1997年美国哲学年会太平洋分会上发表的三场卡鲁斯讲座经过修订而成的,大约有10万多字。本书从人类的生物学存在意义提出的共同体理论和德性论,把当代的共同体主义理论探讨推进到了一个新境地。麦金太尔在序言中指出,他在《德性之后》中,提出了一个在亚里士多德的德性意义上的德性理论和共同体理论。但是,他在那时忽视了亚里士多德的形上学的生物学。不过,麦金太尔在此书中并非仅仅是复述亚里士多德的形上学的生物学。亚里士多德的与伦理学和政治学相关联的生物学,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其伦理学和政治学的一个生物学的前提,如本书第一章中所谈到的亚里士多德对理智的看法。况且,麦金太尔也指出了亚里士多德对人的动物性的遗忘。麦金太尔在书中说:“我最开始认识到人生在面对肉体和精神的危险和伤害时具有脆弱性并不是因为哲学。我本不该花那么长时间才理解大多数道德哲学中缺乏这种认识所具有的重要性。重读阿奎那,不仅强调了那种重要性,而且将我引向他用以论述德性的种种资源,他笔下的那些德性不仅考虑到我们的动物状态,而且考虑到了承认我们由此而来的脆弱性和依赖性的需要。”〔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4页。麦金太尔对德性的论述也与康德主义者、功利主义者、契约论者提出的观点不同。因此,麦金太尔同时也给亚里士多德、康德、托马斯·阿奎那等人发出了一个邀请:请他们表明从他们各自的立场出发,如何能够赋予动物性、残疾和脆弱性这些事实以及承认这些事实的需要以恰当的位置。同上书,第4页。在麦金太尔这里,人的生命的脆弱性以及依赖性,即人的生物学特性决定的特点,则是具有中心意义的本体。可以说,麦金太尔在人的生物性本体意义上提出的依赖性德性与独立性德性,是他长期以来对德性传统思考的一个结果。

在书中开篇麦金太尔就说“重新写作本书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当时还有很多该说的话没有说。而现在重新阅读写下来的文字,使我更清楚地意识到我对于自己所提出的两个主要问题的回答是多么不充分。但是我现在比刚开始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些问题无论对职业的哲学家来说,还是对每一个反思实践的道德维度的人来说,都至关重要。这两个问题是:“对我们来说,关注并理解人类与其他智能物种之间的共同之处为什么重要?对道德哲学家而言,关注人类的脆弱性和残疾为什么重要?这两个问题,尤其是后者,迄今为止在道德哲学领域尚未得到足够的关注。”同上书,第43页。人类的脆弱性和依赖性不只是一个学术问题,也是每个人都可能面临的生存状态,具有重要的哲学意义和现实意义。在《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这本原创性的著作中,作者从本体论层面对人类的脆弱性和依赖性进行了深入探讨,指出生命的脆弱性、生存的依赖性使得人类的共处只有在德性的状态下才可能得到兴旺与昌盛,这才是人类生存的真谛所在。

人类是脆弱的,人类生命常常被伤害、疾病与残疾所困扰,因此,人类的生存也经常需要依靠他人。然而,综观西方道德哲学的历史,人类的脆弱性和依赖性并未得到足够的关注,首要的道德行动者往往被塑造成理性、健康和不受干扰的形象,而残疾人则被视为他者而不是我们。我们人类在各种各样的苦难面前非常脆弱,我们的脆弱性和苦难,以及我们对他人的依赖程度,这两组彼此相关的事实明显具有独特的重要性,任何作者如果想要令人信服地描述人类状况,都必须赋予它们核心地位。〔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6页。麦金太尔在书中提到:文化的偏见经常使人类的现在背离人类的过去,认为我们人类与其他动物物种的区别在于非人类动物不可能拥有思想、信念和行动的理由。换句话说,我们的理性作为思考的存在物在某种意义上独立于我们的动物性。因此,我们就忘记了肉体,忘记了我们的思考乃是一种动物物种的思考。至此,“我们从最初的动物状况发展成独立的理性行动者所需要的德性,与我们面对和回应自己与他人的脆弱性和残疾所需要的德性,其实属于同一系列的德性,即依赖性的理性动物特有的德性,我们的依赖性、理性和动物性必须被置于相互关系之中来理解。”同上书,第1-2页。这也成为本书的一个核心论点。本书基本上是围绕以下三个论题进行讨论的:一是我们与其他一些智能物种之间的相似性和共同性;二是关于承认脆弱性和苦难,以及承认由此导致的依赖性在道德上非常重要;三是如果要在一个社会群体中让理性的独立性和承认依赖性的德性持续存在和广泛传播,需要何种社会关系以及何种公益的观念?

二 人类的动物性

这本书所给出的一般论点是:人类首先必须被理解为动物,一种特殊的动物。在谈到人类的动物性时,麦金太尔开段就引用了维特根斯坦的一句话:“如果呼唤动物的名字,它们就会过来。这和人类一样。”同上书,第9页。大多数哲学家探究的对象都是某种人类特有的能力,比如拥有思想和信念的能力、为行动提供理由的能力、构成和使用概念的能力等,而因为非人类动物没有语言,至少没有那种必需的语言,它们也必然缺乏那种能力。接着麦金太尔就用海豚作为例子来说明一个事实:尽管某些非人类的智能动物,比如海豚,没有用来说明和表达理由的语言,但这本身并不妨碍我们将行动的理由归于它们。〔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13页。和人类一样,海豚也在运用能力和技巧活动中获得快乐;海豚的大脑皮层也高度发达;海豚成群地生活在一起,也有着非常清晰的社会结构。海豚的信念和意图的成功交流与人类一样,也内嵌于各种形式的社会实践中。麦金太尔表明,人类的一些信念和某些非人类物种的信念在两个方面是相似的。第一,人类的一些信念与狗、猿、海豚的信念一样不确定;第二,在信念中我们所依赖和表达出来的认识、区别和对感知性关注的运用与某些非人类动物在指导行为的信念中所依赖和表达出来的这些东西是同类的。同上书,第23页。麦金太尔认为我们作为智能动物所具有的很多东西其实不是人类特有的。一些非人类动物在活动中展现出预设信念和由信念指导的意图,而且能够理解和回应其他人或动物传达的意图。麦金太尔强调,对同类感知能力的同类运用不仅为海豚(还有另外一些物种)和人类提供、指导和修正信念,而且我们在面对世界时的身体举动最初也是动物性的举动,在变成语言使用者之后,我们在父母和他人的指导下重构了那些举动,详细考虑并用新的方式修正了我们的信念,重新指导我们的行动,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从没有独立于动物性的本质和从动物那里继承来的东西。我们的第一本质是动物性的,而使用语言的本质是第二位的和由文化塑造的,第二本质不过是对第一本质的部分转化,我们依然是有着动物身份的动物性的自我。同上书,第36页。

三 承认依赖性的德性的重要性

麦金太尔认为,承认人类对他人的依赖性及其脆弱性,这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人类道德。然而,人类的这种依赖性和脆弱性并没有得到哲学的重视。人类是作为依赖性的理性动物开始其生活的。麦金太尔在书中提到:“我们从最初的动物状况发展成独立的理性行动者所需要的德性,与我们面对和回应自己与他人的脆弱性和残疾所需要的德性,其实属于同一类的德性,即依赖性的理性动物特有的德性。”〔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9页。麦金太尔指出,个人对各种善的判断,最初是接受他人所教给的关于善的判断,但是要获得个人作为人类物种成员的兴盛,人必须成为一个独立的实践推理者,实现从接受他人所教给的关于善的判断到作出自己的独立判断的转变,形成独立的实践推理能力。人类需要成为独立的实践推理者,但是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点呢?麦金太尔指出,一个人要想成为独立的理性动物就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他必须能够评估行动的理由,而不是仅仅具有行动的理由;第二,其他人必须注意到他的特定状况,只有他人真正了解他,他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第三,他必须能解释其行为和道德观点,并且能够想象其他可选择的未来情况,也就是其他可能性。按照麦金太尔的观点,如果一个人不能够就他的推理向他人给出一个可理解的解释,那么他就不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实践推理者。同上书,第67页。在麦金太尔看来,一个人要能够进行独立的实践推理,他就必须获得德性,必须争取对自身而言善的东西,同时要思考并关注共同的善物之所在。共同的善物是那些既对他人而言,也对自己而言善的东西。这三个部分一起组成一个单一的发展过程。并且三个部分成为可能都离不开对他人的依赖,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在依赖他人的过程中成为独立的实践推理者?麦金太尔指出这正是人为什么要拥有德性的原因所在,我们只有在德性所维持的那种社会关系中才能成为独立的实践推理者,实现作为人的兴盛。因此,人的实践推理能力必然和人的依赖性本性联系在一起,并且人作为实践推理者的依赖性是一种新的依赖性。

麦金太尔所说的依赖性是基于人的动物性的脆弱性和无能性之上的依赖性。人的动物性的脆弱性和无能性决定了人要成为独立的实践推理者,要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脆弱性和无能性就必须依赖他人;并且,人可以通过理性能力认识到自己的依赖性。每个人要想实现兴盛就必须在人的本性的层面上承认人的依赖性。人类对他人的依赖可以说是方方面面的,麦金太尔重点介绍两点与德性直接相关的因素:第一,个体实践推理中需要的自知是在依赖他人的过程中获得的。自知是麦金太尔关于德性理论的一个重要因素,没有自知的具体表现是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即没有关于自我的同一性概念。没有自知也就不能形成独立性的德性,进而就不能在实践行为中作出恰当的、可说明性的回应。自知是在各种各样的实践活动中,通过和他人的相互回应获得的。第二,个体的利益或善依赖于他人才能实现,即“只有当他人把我们的善看成是他自己的善,并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我们的善”。这样,在自己与他人的合作关系中发现一种共同善,这种共同善是个人善或利益的工具,它是以自己的欲望来界定的。麦金太尔在本书中揭示了为我们长期所忽略的问题:人的生存的依赖性问题。生命的脆弱性、生存的依赖性使得人类的共处只有在有德性的状态下才可得到兴旺与昌盛。没有他人的给予,任何人不可能度过需要依赖性的时期。人类作为地球上的生命,要度过漫长的依赖期,要抵御任何随之侵来的、不可预测的灾难,不可没有他人的相助。这种给予的现象存在于人类生存的任何时期。在这个意义上,德性是生命的支柱,是人类生存的维系力量。这也就是麦金太尔在本书中向我们揭示的生存的真理。我们的生活不可能没有这种真理的照耀。

四 社会关系及公益观念

麦金太尔强调:“在两个至关重要的方面德性对人类幸福而言不可或缺:如果不发展某些理智和道德德性,我们既无法实现也无法持续地运用实践推理;如果不发展上述德性,我们也无法充分关心和教育他人,使他们首先可以实现继而可以持续地运用实践推理。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第三个方面:如果没有那些德性,我们就无法充分保护自己和他人免于受到忽视、有缺陷的同情、愚蠢、贪婪和恶意。但是为了理解德性如何发挥这三重作用,我们首先需要更完整地描述运用这些德性所需要的那种有序的社会关系。”〔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79-80页。麦金太尔认为,如果要实现对人来说完整的幸福,则人的整个生活就必须满足:参与独立实践推理者的活动并获得成功以及承认依赖性的德性。按照德性的要求参与这种给予与接受的关系网络时,如果要实现我们的好,他人必须将我们的好当作他自己的好,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帮助我们,而我们自己通过获得和运用德性也变成那样的人;而这其中的给予与接受也通常不对等、不成比例。当这些家庭的、邻里的和技艺传授的关系网络处于幸福的状态时,也就是说有一个幸福的本地共同体时,这总是因为那个共同体成员的实践理性伴随着他们以公益为目标的活动。这里的“公益”在麦金太尔看来,是指我们如何获得关于那种好的实践知识,获得体现在我们日常实践中的对那种好的指向性。他还强调:学习什么是公益、什么是个体的好,主要不是依靠理论性的反思,而且决不能仅仅依靠理论性的反思,而是要在日常的共同活动以及评价那些活动提出的其他可能性的过程中学习。在麦金太尔看来,人类的各种地方性共同体,包括家庭、工作场合、行业性的协会和地方教会等,都存在一种基本的给予与接受的关系。它们的存在都由人们的相互性的给予和接受的德性来维持。换言之,所有地方性的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以人的脆弱和无力为基础的,并且内在地具有这种给予和接受的关系,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是靠着依赖性的德性和独立性的德性共同起作用维持下去的。在人类共同的社会实践中,我们总是处在一种给予和接受的关系之中,因此,也就需要一种给予和接受的德性。给予的德性、接受的德性的需要所维持的正是这种共同体的关系,通过这种关系,才会有这些德性的实践;通过这种关系,我们才能够获得我们的共同善。龚群:《德性思想的心维度——评麦金太尔的依赖性的动物为什么人需要德性》, 《哲学动态》2003年第7期,第43-45页。

这就回答了“为什么人需要获得德性”。人类社会之所以需要德性,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现实的个人相对于自己的关系的非自足性。这种非自足性通过人与自然、人与人和人与自己的精神的关系等方面表现出来。人的“偏无自足”和要“凭乎外资”,决定了人要通过“德性”来实现人对于自然、他人的需要。周海春:《从个人德性到社会和谐》, 《哲学动态》2005年第3期,第16-17页。因为没有这些德性,人类就不能够繁荣昌盛。没有德性,人类就不能够充分地关心或教育他人,也不能够保护自己或他人免受恶意的侵害。我们需要哪些德性?我们需要这些德性允许我们独立地进行实践推理并且允许我们承认自身对他人的依赖。人类作为依赖性的理性动物繁荣昌盛所必需的那些能力,也就是从脆弱状态中成长从而获得的独立实践推理能力,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诸如勇敢、正义、节制等德性。但我们所需要的绝非仅仅是这些。人类德性绝非仅仅是那些使人走向独立的能力,人类之所以需要德性,还因为人类如果没有德性就不能够适当地照顾和教育孩子,使他们健康成长,从而使人类自身得到延续。人生活在社会关系之中,生活在一种“给予和接受”的关系之中,我们的生存,更不要说兴盛,都是在依赖他人的过程中实现的。麦金太尔指出,对人的兴盛来说,“我们既需要使我们成为独立的、负责任的实践推理者的德性,也需要使我们承认依赖他人的本质及其程度的德性”〔美〕阿拉斯戴尔·麦金太尔:《依赖性的理性动物——人类为什么需要德性》,刘玮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156页。,即独立性的德性和承认依赖性的德性。今天找回德性的力量,应该成为全社会的自觉意识,而不应该仅仅只是伦理学的一厢情愿。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年代,假使想要充分地扩张生活的内涵,你就得拥有德性的力量。如果我们不相信德性的光辉和伦理的力量,并且还要去毁灭精神的价值,那么我们现今取得的所有进步和成就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戴茂堂、杨海军:《找回德性的力量》, 《江汉论坛》2012年第9期,第39-41页。

德行需要德性的自觉,这就是德性的智慧性和精神生活的健康性。和谐社会的德性教育,要注意德性是由人的片面性和依赖性所决定的内在的需求。德性教育本身就是一种给予。德性给予与其他给予的不同就在于这种给予虽然包括实现人与自己生存必需的物品的内在连接,包括通过德性的给予实现人与人的关系的和谐,但根本的更在于通过给予使被给予者精神上自足。周海春:《从个人德性到社会和谐》, 《哲学动态》2005年第3期,第16-17页。在现实生活中,人们面对各种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的相互牵涉,遭到各种形式的利益冲突,从而自觉或不自觉地意识到我们的生活经验中存在如此众多而严重的意义(价值)选择问题,人的精神信仰和价值理性严重迷失,整个社会已经潜伏着深刻的道德危机。人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更是一个令人困扰的道德难题。而解决问题的关键是道德建设,其道德建设实施的关键在于塑造其道德自律精神,提高其道德自律的关键在于尊重其自由,我们在理性的自由中去放大自己但不迷失自己。在道德建设实施的过程中,不仅要有哲学智慧的积极参与,还要有道德智慧的丰盈。因为这关系到我国的全面健康和谐发展,以及伦理素养的培养。社会道德规范是个人德性生长的土壤,一个德性之人是一个不会感到道德规范对自己有约束力的人,是一个“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人。德性的作用可以简化为一句话:只有具有德性,人才能兴盛。而对于一个国家,一个稳定、繁荣、和谐的新社会才得以形成。麦金太尔在本书中向我们揭示的生存的真理——使自己拥有独立性的德性和依赖性的德性,我们的生活不可能没有这种真理的照耀。因此,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追问“为什么人需要获得德性”,重返古代德性传统,一直追寻德性,提升个人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