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用书生
蔡天海今天的心情十分畅爽，在今天拍卖会之前收获了两张黄金级布瑞符，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整个天符楼北都分号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意外之喜。
他面挂微笑，走上拍卖场的主舞台，环视一周之后，目光稍稍停留在二楼的某个包厢，点头致意，然后才对着舞台上早已设置好的扩音仪说道：“欢迎大家，我是蔡天海，敝忝天符楼北都分号主管，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主持这一场拍卖会。”
“刚刚那老头好像看着我们？”雷一摸了摸他的大脑门，疑惑地说道。
斯楼耿心里清楚，那位蔡主管想来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和雷一在同一个包厢了，方才的举动应该也是为了“自家少爷”的那两张黄金布瑞符而致意。
但斯楼耿不知道的是，蔡天海的致意并不完全为了他那位虚构的“少爷”，而是有相当一部分关注落在他的身上。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雷一。
在蔡天海得到的情报里，那位神秘的胖公子近来才出现在北都，出手相当阔绰，据说与皇族也有一些关系。而按照侍女的回禀，那位小小的乙方族人似乎身份也不一般，与这位胖公子十分熟稔，让蔡天海更加肯定斯楼耿口中的“那位少爷”应该就是那几位皇子皇孙中的某一位了。
能够来到拍卖场的都是北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他们的代表，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止出席过一次拍卖会，甚至有一些还和蔡天海是旧识。但在蔡天海自我介绍的时候，场间就传出了一片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观众们显然有些意外，一场每月都会举办一次的普通拍卖会竟然劳烦到蔡主管出面主持，于是他们纷纷在猜测是不是这一次的拍卖会有什么珍宝。
蔡天海也不道破，反而卖起了关子，直接开始了常规的拍卖流程。毕竟观众们越是好奇，才会酝酿出越大的热情去期待最终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前面几件拍品是几张小众属性的四到六阶的白银级布瑞符，虽然品质颇为不俗，但毕竟是小众属性，故而每一张只有寥寥数次出价便成交了。
场间热情不高，蔡天海也不见苦恼之色，而是依然保持着商人的职业微笑。又是一张小众属性的白银级布瑞符拍出之后，蔡天海才清了清嗓子，微笑中带上了一丝恭敬的神色，然后用不急不缓的语气介绍道：“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一张署名‘谷世通’的剑系六阶布瑞符。”
如蔡天海所料，观众席里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声。包厢里，雷一也“嚯”地站了起来，险些吓得斯楼耿打翻了手里的紫浆酒。
“你干嘛呀？那个谷什么通是谁呀？”斯楼耿一边小心地护着酒，一边抱怨道。
“你还真是……你以前都是在山沟沟里修炼的么？”雷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哪怕是乙方族人，这个名字也应该听过呀。”
斯楼耿很是无辜地摊摊手。事实上，雷一还真就猜对了，斯楼耿前十七年的时光大部分都是在武殿的一个小城里度过的，他真正接触修炼也才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因为斯雨莹的病，他在搜寻甲方资料的时候基本上只关注那些修炼之法，其他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反倒极少接触。
雷一整理了一下因为急忙站起来而弄乱的衣冠，然后一根根地掰着手指，对斯楼耿说道：“武殿之主，西峰议长，南荒圣帝，北境之皇，镇海神候，无用书生，这六个称号分别是六大甲方势力掌领者们的封号，其中继承了‘无用书生’这一封号的当代文斋斋主，就是那张符的作者，谷世通！”
雷一顿了顿，略微压下心中的那份惊诧，继续说道：“这应该是谷斋主还没有继任文斋斋主之前的作品，如果上面的署名是他现在的封号‘无用书生’，那估计得请出天符楼那位神秘的大掌柜来主持这场拍卖会才够资格！”
原来这是文斋斋主的布瑞符！斯楼耿此前虽然知道六大甲方势力，也知道他们的封号，但确实不曾了解过他们本名。事实上，也极少有人有资格对这六位当世掌权者直呼其名，各种典籍上关于他们的记录大多是以封号称呼，本名多半会避讳隐去。
只是现在场间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大人物，“谷世通”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如雷一，他没有告诉斯楼耿自己小时候甚至曾随父亲拜访过文斋，接触过斋主本人。蔡天海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过多地介绍这道布瑞符，而是把时间让给了跃跃欲动的拍卖者们。
“8000能量点！”第一位出价者一下子就喊出了今晚的最高价，那是符面能量强度十倍的价格！
这张布瑞符只有白银级的品质，经过天符楼测算内蕴的预算之力能量强度约有850点，距离黄金级也只有50点的差距而已，可见当时年轻的文斋斋主已经具备了极强的需求洞察力。
从乙方族人的角度来讲，这是一张品阶相对出色的布瑞符，以符面能量强度五倍左右的价格买下来是比较合适的买卖。但对所有甲方布瑞师来说，文斋斋主现今已经是站在大陆顶端的甲方族强者了，他以前曾经制作过的布瑞符有着极大的参考借鉴意义，细心钻研之下甚至直接突破现在得瓶颈也未尝可知！
对他们来说，这张符远远不止符面能量强度五倍左右的价格！
“10000能量点！”又有另外一位出价者急忙喊道。
“12000能量点！”
“我出15000！”
“16000能量点！”
……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响彻了拍卖场，一扫此前的冷清。
斯楼耿在雷一孜孜不倦的介绍下，也知晓这张布瑞符的价值，但一来囊中羞涩，二来自己离六阶还有很长的距离，哪怕这张布瑞符拿在手里可能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就这么坐着，也不喊价，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雷一：“他们拍得那么起兴，为啥你动都不动咧？”斯楼耿相信，要是雷一出手的话，估计场间没有谁能够从他手里抢过文斋斋主的这张布瑞符。
雷一这时候已经重新坐了下来，很是得意地摸了摸脑袋，说道：“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几张斋主送给老头子的八阶和九阶布瑞符，这张斋主的早期作品，我就不跟他们抢啦，哈哈哈……”
斯楼耿无语反驳，只能送给雷一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忍不住把这个出生在终点线的胖子绑架勒索一番……
最终，经过多轮竞拍之后，这张只有850能量点强度的布瑞符被一位中年男子以40000能量点拍下。能够以符面溢价五十倍的高价拍出，蔡天海也十分满意，待场间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微笑着介绍下一个拍品：“刚刚谷斋主的布瑞符受到大家这么热情的追捧，那接下来的这一件物品大家可要悠着点了。”
斯楼耿注意到蔡天海说的不是布瑞符，而是物品，有些疑惑地问雷一：“天符楼难道还会拍卖除了布瑞符之外的物品么？”
雷一的嘴巴里塞满了不知名的果子，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一般是不会的，但要是碰上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天符楼也会偶尔破例。我以前就曾经在天符楼的拍卖场里买到一件很奇怪的武器，也不算贵，才花了20万能量点。”
斯楼耿自动忽略了胖子土豪的后半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舞台。随着蔡天海的话音落下，展台徐徐升起，斯楼耿一下子就认出这个拍品是一件防御甲。
但让斯楼耿有些奇怪的是，这件防御内甲上能够看到有明显的破损伤痕，可以想象出它之前的主人曾经遭受了十分可怕的攻击。一般人看来，这件内甲已然是一件废品了。斯楼耿觉得天符楼肯定不会特意拿出一件废品来拍卖，想来肯定有一些特殊之处。
场间的观众也和斯楼耿有着一样的疑问，而且同样没有人认得出这件内甲的来历。蔡天海看着这件内甲，略带遗憾地说道：“如大家所见，我们下一个拍品正是这件有所破损的内甲。我们也是偶尔从一个小乙方部族里发现并收购过来的，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他们上一代族长收集的宝物之一。我们费了不少心思在上面，可惜到目前为止也没能找到它的来历。”
“但是，”蔡天海重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继续说道：“经过我们的测试，哪怕是破损的状态，它也依然可以完美承受住强度高达七阶的攻击！我们的评估师估算过，如果它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话，绝对能够进入珍器榜前二十！”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冷清的场间又发出了一阵骚动。且不说恢复之后何如，光是能够抵御七阶的攻击，就已经让不少人心动了。毕竟这样的防御力已经足够出色，那些能够达到八阶以上的都是称霸一方的人物，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他们，如果得到这件内甲，哪怕自己不用，赐给家族里有天赋的后辈也能保他们安全成长。
“这件无名内甲，起拍价8万能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