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制符初试
布瑞符的制作原理其实并不复杂，甲方布瑞师只需要使用符笔和特制的墨料，将自己的需求内容分解拆散，以预算之力在符纸上搭建出一个封闭框架，然后再在这个框架里注满预算之力即可完成一张完整的布瑞符。而当一名甲方布瑞师的境界提升到七阶之后，甚至不需要墨料和符纸的辅助，就能够用实质化的预算之力直接凌空成符！
但其中的难点有两个，一个是如何布置需求内容，太简单的内容会浪费预算之力，太复杂的需求内容则很容易导致制符失败。而另一个难点则是如何能够用同样的预算之力，去搭建出一个尽可能大的空间去容纳更多的预算之力，以提升布瑞符的威能。如北都学院甲方考试中，大部分考生都能够轻易搭出一个能够容纳50能量点的青铜二阶布瑞符框架，但要再优化框架，使之能够容纳多30点能量点达到白银级别，却无疑是千难万难。
每一位能够制作出黄金级布瑞符的甲方布瑞师，必然都对需求有着极深的考究，能够在有限的条件下达成最大化的容量。而这样的布瑞师数量极少，每一位都是各大势力的宝贝疙瘩，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制作成功，每十张里能诞生一张黄金级布瑞符已经是极高的成功率了。
但经过几千年来的积淀和试验，甲方大势力里的一些前任大符师们不断研究和优化，终于试验出了一些黄金布瑞符的固定最优公式。按照这些公式炼制出来布瑞符，不仅黄金级出现的概率会大大提高，在威能上也比一般的黄金级布瑞符要高上不少，如武殿的《大武总决》、北境皇族的《太阴集》便记载着不少黄金级布瑞符的公式，而这便是这些甲方大势力的核心优势和不传之秘。
才刚刚踏入这个领域才三个月的斯楼耿自然不算是一个资深的布瑞师，甚至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废人。而这一次，还是他第一次调动二阶能量级别的预算之力去炼制布瑞符。
斯楼耿感小心翼翼地调动充盈体内的预算之力，像是运送着随时可能点燃的爆炸物一样将它们输入手中的符笔。他明显察觉到，在很短的时间内，符笔上的特殊墨料便吸收了不少预算之力。
斯楼耿这一次的需求内容是“用5枚钢针射击”，选用的布瑞符框架是最简易的“金塔模型”。直观看去，“金塔模型”框架就是由四个三角形拼接成一个下宽上窄的塔状结构，这一结构是被无数布瑞师验证过的、最简单稳固的二阶布瑞符框架。但这个框架也有缺点，就是可容纳的能量比较少，基本上只能勉强达到白银级的程度。
第一次制符，求稳便是斯楼耿的头号目标。
搭建框架的笔法斯楼耿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了，虽然是第一次在现实中下笔，但在站在他身后的斯破廉看来，斯楼耿此时凝神作符的姿势竟然有了一丝军中那些高阶甲方布瑞师的神韵。
“难道甲乙同体真的是万法通明？”斯破廉不由得又一次惊叹起这种独特体质的天赋。
斯楼耿当然不知道自家舅舅的内心活动，他一丝不苟地按照典籍上说的，用蕴含着需求内容与预算之力的墨料细细画出“金塔模型”框架。每一次落笔，斯楼耿的身体便紧绷一次，尽管只有寥寥十来笔，却花了他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呼……”完成最后闭合框架的一笔后，斯楼耿长出一口气，用宽松的袖子擦了擦汗，准备控制自己体内那充盈的预算之力往符纸上的框架输进去。
突然，斯楼耿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艾蒂蛾脉络微微发热，然后便发现通过符笔传递到框架的不是淡紫色的预算之力，而是一股淡蓝色的能量——那是乙方职业艾蒂蛾专有的接应之力！
因为感知到了艾蒂蛾的能量气息，斯破廉甚至比斯楼耿更早发现异状，但是他并没有贸然打断斯楼耿。毕竟他可是北境大将，七阶的实力让他有足够的自信，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绝对能够在第一时间救下斯楼耿。
而斯楼耿也没有停止输入接应之力然后回到正常的制符步骤上，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停不下来。符纸上的墨料仿佛对接应之力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斯楼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接应之力从背后的艾蒂蛾脉络传输到自己的第一张布瑞符上。奇怪的是，淡蓝色的接应之力并没有填充进“金塔模型”框架的空间里，而是涌入了框架的线条上，看起来像是这个空框架吸收了大量的接应之力一样。
终于，在体内接近十分之一的接应之力输出之后，斯楼耿感觉到符纸渐渐停止了吸收，而自己又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艾蒂蛾了。斯楼耿放下符笔，把脸凑了上去，仔细观摩着这张半成品布瑞符。只见“金塔模型”框架内部还是空空如也，还是处在等待预算之力输入的状态，和典籍上描述的式样区别不大，只是在细看之下，能够看到框架的线条上隐隐有蓝色的光点闪烁。
“刚刚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制作布瑞符会用到接应之力？”斯破廉见斯楼耿停了下来，也走近了过来，带着些关切问道。
斯楼耿摸摸后脑勺，蹙起了眉头，拎起那张薄薄的符纸放到，疑惑地说道：“好像有点不大对劲……接应之力是自己跑出来的……”
哪怕是七阶高手，斯破廉也没有遇到这种艾蒂蛾里的能量不受控制自发外溢的情况，更何况是在他完全陌生的制符领域，一时半会儿只能和斯楼耿大眼瞪小眼地盯着眼前这张半成品布瑞符。
两人沉默半响之后，斯破廉突然说道：“要不，继续制作下去试试？”
“我怕它会爆炸掉……”斯楼耿有些害怕，根据典籍上的记载，在制符时失败爆炸而丢掉性命的布瑞师也不在少数。
斯破廉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然后对斯楼耿做了一个“你放心”的手势，自信地说道：“少年，你对七阶的力量一无所知。”
斯楼耿心想也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七阶的实力，但从典籍上却是看过不少对战案例的记载，那是现在的斯楼耿无法触及的层次，有这么一个人形保镖在身边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么一想，斯楼耿便重新把那张半成品布瑞符放到桌上，然后开始调动体内的预算之力聚集成一小束缓缓输入，以便可以随时控制切断。
让斯楼耿意外的是，想象中的各种爆炸失败的情况都没有出现，预算之力很顺利地充入了“金塔模型”的空间中，不一小会儿，斯楼耿估算自己的第一张布瑞符已经有50能量点单位的预算之力充斥其中了。
能够达到50能量点的容量，这张布瑞符便已经算是达到二阶布瑞符的最低门槛了。但是斯楼耿发现框架里似乎还有不少富余的空间，于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里面输入预算之力。
又过了一会儿，“金塔模型”框架似乎还是非常稳固的样子，并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斯楼耿有些震惊，这个时候自己体内三分之一的预算之力都输入进去了，换算过来的话，自己第一张作品竟然隐约达到了白银级二阶布瑞符的容量！
斯楼耿的震惊还在继续着，他能够感觉到，哪怕是现在，这张符还能容纳更多的预算之力！
斯楼耿慢慢从震惊变得兴奋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还能更多！肯定还能更多！”而那张布瑞符在斯楼耿的持续充能下，慢慢地竟然一层光芒在符纸上流动，站在他身后不到一步距离的斯破廉甚至以为又出现了什么意外，手里的七阶防御系布瑞符不由得攥得更紧了。
“嘭！”一声微弱的爆音突然在密室里响起，桌上突然冒出一股淡紫色的轻烟。斯破廉眼角一跳，藏在袖子里的右手一甩，正准备激活那张七阶布瑞符将斯楼耿与那张布瑞符隔绝开来，一只被熏得有些黑的手从轻烟中伸了出来，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咳咳……我没有事……咳咳……”斯楼耿用另一只手捂着口鼻，一边咳嗽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好在斯破廉耳力极强，还是听出了斯楼耿的原话，于是同样轻捂口鼻地走到了桌旁，拍了一下呆住不动仿佛受到了打击的外甥，安慰道：“失败了？那也没有关系，毕竟是第一次……嗯？这是……”
斯破廉大袖一挥，拂走了萦绕在桌面上的轻烟，那一道他原本以为已经失败的布瑞符正静静地躺着，原来空白的符纸已经大变了模样，暗紫色的纹路铺满了纸面，整张布瑞符甚至还呈现着微微闪烁的金色光泽。
“这……真的是你制出来的？”斯破廉虎目圆瞪，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转头盯着斯楼耿问道。而此时的斯楼耿也看清了桌上的布瑞符，同样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暗紫色纹路，金色光泽，这和典籍上对黄金级布瑞符的外观描述一摸一样。
没错，虽然斯楼耿只是第一次制符，但从外观判断的话，确实是一张不折不扣的黄金级布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