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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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贰拾捌◎红妆,十里桃花

盛春,花零落,叶新生,大红霓裳,金珠玉冠,凤凰穿扇,雀翎成饰,镜中人,描眉点唇,比起不施粉黛的温婉恬淡,多了七分高贵典雅,却是内有嫡仙骨,恰染人间胭脂色。

婚礼后台化妆间,洛小梨和云朝欢两个伴娘忙着和沈轻罗拍照,看着照片,洛小梨不禁感叹:“轻罗,这烈焰红唇居然格外适合你哎,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云朝欢细看了看眼前人说道:“应该是轻罗的衣服都是浅色,所以正红色难免突兀,但是配这凤冠霞帔,倒是相得益彰。”

沈轻罗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有些陌生,也有些惊艳,她很少会化浓妆,更别说这红艳艳的嫁衣,看着嫁衣上面绣的金线凤凰,羽毛坠着暖黄玉珠,披帛轻软,还有流苏摇曳,虽是大红大艳之色,可是细微之处也与婚纱店里的凤冠霞帔不同。

洛小梨摸着那嫁衣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不觉感叹道:“听说云神是买了嫁衣回来自己加上的这些点缀装饰,上次也是云神自己做的步瑶,轻罗,你真是太幸福了。”

云朝欢趴着门听着舞台上的响动,回来催道:“差不多差不多了,轻罗,我们送你去找檀哥,一会就要入场了。”

云朝欢和洛小梨一边一个,扶着沈轻罗一路出去找沈檀,沈轻罗被两个人一架,莫名觉得好笑:“你俩这样,我觉得我都快母仪天下了。”

洛小梨笑道:“你今天是主角嘛。”

沈檀正在门外面等着,今日的沈檀一身白色西装,领口是墨蓝色的墨痕领结,庄重不失风雅,略略上妆,俊朗精致,还真是玉树临风的潇洒,有伴郎一溜烟从沈檀身边跑过去,又默默退回来,抬头看了看沈檀:“今天有点帅哦。”

沈檀偏头,就只看见洛澄的身影消失,还没等叫住他,就见沈轻罗过了来,洛小梨把沈轻罗的手交给沈檀后,拍拍手说道:“大功告成,阿欢,我们俩先后台去。”

沈檀看了看沈轻罗的装扮,常看那些古风剧中的十里桃花,锦绣红妆,原不过是影楼风情,却不想眼前竟如此真实。

“真好看,爸妈在上面看了也一定高兴。”沈檀眼里满满笑意,也微微湿了眼眶,沈轻罗恬淡一笑:“哥,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哭了。”

“好。”沈檀说罢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只金镶玉的镯子,古朴典雅,不显张扬,玉质温润白腻,触感冰凉,沈檀戴在轻罗手上笑了笑道:“这个镯子,是妈生前留下来的给你做嫁妆的,果然好看。”

沈轻罗戴上,低头颇为伤感,又抬起头微微一笑:“哥,你又什么时候打算给我找个嫂子?”

沈檀微微一愣,有些措手不及,干笑两声道:“那个,我不急,不急。”

宴厅里,流程已经到了新娘入场,门缓缓打开,便有无数桃花花瓣落下,白粉娇嫩,落地成毯,桃花纷纷是香甜清淡,十分好闻,花雨尽头,是一身红色锦袍的季云桥,那正红色衬得季云桥白玉肌肤,浅笑温雅,精致可算得上是美人君子之色,令人惊艳。

他浅笑,看着佳人一步一步靠近,接过那有熟悉温度的手,突然感受到,何为上苍眷顾,又何为因祸得福。

两个人心意相通,互视一笑,一旁司仪已经开口说道:“好,现在新娘新郎请面对面,只能与对方说一句此时此刻最想说的心里话,来,新郎先说。”

话筒递到季云桥手上,季云桥笑着低下头想了想,才郑重其事的抬起头看着沈轻罗说道:“常听人说,遇见对的人,已经用尽一生的运气,可我想留一点,自备来世,站在我身边的,还是你。”

洛小梨也偷偷递给沈轻罗个麦克风,沈轻罗接过来轻笑道:“如君所愿。”

洛小梨和云朝欢在下面听得分外激动,忽然有人拍了拍洛小梨的肩膀,洛小梨回头见是洛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白衣男人,正是沈檀,便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洛澄神秘一笑:“我和老檀下午要去新开日料自助,你们两个去不去?”

“一会不是还有酒席么?还能吃得下自助啊?”洛小梨看了看在偏门预备的上菜车说道,洛澄却说道:“一会少吃点啊这酒席菜又不好吃,我们下午可以有三文鱼,甜虾海胆,牛肉寿喜锅,红酒鹅肝……”

洛小梨咽咽口水点头:“好好好,去……”

在洛小梨小鸡啄米之际,只听台上司仪喊道:“抢捧花啦——”

伴郎伴娘一哄而上,洛小梨也挤进去起哄,云朝欢在一旁看着也不抢,捧花这种东西不过图个乐,是个好意头罢了,她这几年忙里忙外,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更何况,娱乐圈里沉浮无常,精致面孔数不胜数,她竟然已经审美疲劳了。

云朝欢这边想着自己的事情,忽然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云朝欢下意识的抬手拦下来,却发现手里是一束满天星与红玫瑰的捧花。

原来适才抢捧花的时候,洛小梨本来已经摸到了,却不料被人一挤,捧花被推了出去,恰好落到了云朝欢手里,拿着捧花,云朝欢愣了半天,洛小梨扑上来笑道:“哇噻,阿欢你可以啊,快,什么时候让我喝喜酒……”

云朝欢把捧花塞到洛小梨怀里笑道:“给你给你,就是你推给我的!下次我喝你喜酒还差不多!快点找男朋友啊!”

台上,沈轻罗看着底下姐妹嬉闹,心里高兴,只是却忍不住想起另一个女孩来,大学四年,她们寝室四人关系那样好,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知道毕业这一两年的时光,浅浅是未能报得了曾经的家仇,还是又有什么异样的变故,以至于她的婚礼,都未曾参加,哪怕她也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