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熊大和熊二
正在我和刘缘商量等一下客人来了谁负责倒咖啡的时候，老魏突然从他的“经理室”走出来。很正式的说了一声“客人到楼下了，各就各位，开干”。
刘缘没有欺负我这新兵蛋子，听到老魏的指示之后，立刻准备好了泡咖啡的工具，在客人敲门之前还先给我泡了一杯，我冲她呲牙一笑。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老魏朝我努了努嘴。我这个小职员赶紧跑去开门。还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句台词。どうぞ（请进）开好门之后，我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老魏和几位客人用日语打过招呼之后，就把客人让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端着托盘送上咖啡。然后就退出了经理室，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是我还是紧张的要死。因为穿着西装的原因，我感觉我后背的汗顺着脊梁杆流了下来。
虽然日本人和韩国人以前不是没见过，可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景下和他们正面交锋，我这个小菜鸟还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看到里面和客人谈笑风生的老魏，我觉得我这两年白混了。人家老魏1天日语没有学过，比我这学日语的大专毕业生强多了。正在我自我反省的时候，里间里走出一个人。他出来后随手关上了经理室的门，笑呵呵的朝我走了过来。
由于上了一点年纪，头发已经地方支援中央了，肚子也是圆圆的，加上个子不是很高，我感觉就像一只大熊猫微笑着朝我轱辘过来一样。
“你是新来的”大熊猫笑呵呵的说道。
“是的，我是新来的职员，我叫王世鹏，您可以叫我小王”我也客气的回答他。
“哦，你好小伙。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小魏的老板。我的中文名字叫朴成，是韩国人。是小魏的老板。你以后可以称呼我朴社长。”老东西自己介绍着自己。
“您好，朴社长。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好，好，你比小魏看上去聪明。好好干，我让小魏多给你钱。他要听我的，你的听懂吗？”
我心里想，这个应该是老二，会中文的那个。嘴上还是赶紧回答“我地明白，谢谢您！”妈的，怎么感觉自己瞬间汉奸附体，连电影里的台词都是张口就来。
“好，好，年轻真好。”老头抬起手拍拍我的肩膀。
“刚刚听到你说了日语，你会日语吗？”
“正在学习中，现在只会一点点打招呼的日常用语。”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年轻人多学点没错，有时间也学学韩国话。学会了给你加工资。”
“好的，我会努力的。”我嘴上回答到，但心里感觉很不好。这老家伙张口闭口加工资，典型的画大饼骗年轻人的招数。不过既然是演戏，总是要演的逼真一点。我就继续装傻博同情好了。
我们两个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的时候，经理室的门开了。
会谈结束，宾主一起走了出来。老魏客气的把这些人送到电梯，哼着小曲回到了办公室。
“魏老板，今天的演出费给结一下。得多给一点出场费啊，刚刚姓朴的老头说让我好好努力他给加工资的。”
“好说，好说。晚上给大爷唱个小曲。大爷包你个把月。”老魏一边说，一边拿出烟发给我一支。他自己也急忙点上，深吸了一大口。“真舒服，大社长上次生病之后对烟味特别敏感，现在有他在的时候不能抽烟。开会什么的还好，一起吃饭才叫折磨人，烟酒不分家，光喝酒不能抽烟的感受贼他妈折磨人。你以后也要注意啊，当这老头面是不能抽烟的。”老魏语重心长的说到。
“咋地，这还是拍连续剧啊。我一直以为就是一锤子买卖呢。”
“操，拉兄弟一把。我现在是光杆司令，有的时候需要你挺身而出的。就像刘翻译官一样，是吧，刘老板。”他一边说一边抛了个媚眼给刘缘。
“死一边旯去。光让本姑娘撑门面，从来不给劳务费。我还得自己搭打车钱。”刘缘一边收拾着咖啡杯，一边发着牢骚。
收拾好杯子之后，她拿起包边走边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两慢慢聊吧。”老魏看他要走，赶紧说道“一会一起吃饭吧，吃好饭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晚饭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有事电话联系。你和大鹏晚上要是不去其他地方鬼混的话，到我店里来喝两杯好了，有人想她小情郎了。”说完留下鬼魅的一笑，开门走了。
刘缘走了之后，我问老魏刘缘开的什么店。老魏和我说是那种日式酒吧。大连日本人多，晚上没什么事都喜欢喝两杯。她那样的店挺有人气的，老魏也经常去喝两杯。
他说的这种店我也知道，只是以前没去过。以前在长春虽然是学的日语。但最多也就接触到几个日本外教，对于日本人在中国的生活理解的并不多。
“那咱晚上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行，本来打算明天晚上带客人一起去哪里。今天就先带你去踩踩点。”。
“啥，明天还要和那些人一起去啊。不去行吗，我不喜欢和这些日本人韩国人打交道。”
“操，看你这点出息。明天晚上两个老朴还有咱们两个一起陪今天来的渡边社长他们吃饭。你好歹也是学日语的，怎么还怕和日本人接触。那你学日本话干毛，不会就是为了***不用翻译吧。”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嘲的说：“我学这个就是为了混个学历，根本没想靠这个吃饭。咱哥们是什么人，难道以后真要靠和小日本低头哈腰的混饭吃啊。”
“你别逞强了，既然学了就好好练练，在我这就当实习了。和这些日本人接触接触没坏处，再说也是帮我忙。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和他们说了你是自学的，学日语完全是业余爱好，没说你是专门学日语的，所以说的好坏都无所谓。”“行，怎么不行。只要能帮上你，怎么都行，我反正就是你的小跟班呗。反正下午已经进了你的剧组，再苦再累也会配合你唱好这出大戏的。”我假装不满发着牢骚。其实心里还是挺感谢老魏的，我知道他怕我来大连还一直瞎混，别说什么出人头地了，万一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再惹出什么祸事。
“不过老魏，今天那个出来和我聊天的韩国老头。他是朴家的老二吧。真像个熊猫。笑呵呵的还挺好说话的。”
“是的，那是老二叫朴成，老大叫朴哲。老二的中文比老大好，可以用中文和我们交流。但老二其实没什么本事，挺能吹的，真正的业务都是老大掌握的。你好好练习日语，以后多和老大接触接触，只有老大完全相信了咱哥们的能力，才可以放心的把手头上的客户介绍给咱们。他们兄弟两个体型长的都差不多。我和刘缘私下里称呼他们为熊大熊二，可是当面都叫社长，只不过老大就叫社长，老二叫朴社长。”
“熊大熊二，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当时我没想到的是，过了若干年后一部风靡全国的国产动画当中也出现了完全一样的角色。也叫熊大熊二。不知道是不是抄袭了当年俺们的创意，据说这个动漫的创意就是来自东北。
为了明天晚上的晚餐，老魏又对我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培训。包括哪些话可以和别人说，哪些话要装不知道。以及关于玉米大豆的一些基本知识。
途中，我又通过电话向刘缘请教了玉米的日语发音。还被这娘们取笑了一通，说我是学渣。我也回怼她说：“俺是一个有毕业证的学渣。”
培训好之后，老魏和我说接下去他可能要出差去农村调查今年秋粮的产量和品质，要和一些农户签好订货合同。估计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大连，这段时间我不上课的时候要多到办公室里来坐坐，白天刘缘也会帮忙来值值班。
因为在报纸上打了广告，没准有零散的生意找上门。别办公室一直没人，人家会以为这里是皮包公司的。
另外，学校里的小书屋他就顾不上了。本来是想转给现在的看店的小孟哥的。可是小孟哥也拿不出转让费。让他看店还行，让他经营他好像兴趣也不大，毕竟万一赔钱的话以他的经济能力也承受不起。
现在我来了，就把这个店托付给我。只要能维持就不要关，小孟一个残疾人也不容易，书屋的工资是他现在的主要收入。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找不到特别理想的工作，但是小孟哥字写的好而且文笔也不错，他业余的时间也会写点散文、小说什么的投投稿，总是能断断续续的收到一些稿费。加上书屋的工资，现在他挺知足的。
除了发给小孟哥的工资和其他的杂费，剩下的收入就是我的生活费我可以自由支配。老魏再补贴给我一点，在大连的这几年我就不需要让家里给我钱了，也算提前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了。
把这一切谈好之后，老魏拿起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开车，要带我去SHOPPING。
本来我对购物是抗拒的，不过他说先去给我买个手机，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三和贸易的副经理，天天腰挂BP机的混日子也说不过去。
一说起手机，我还真是感慨颇多，这小东西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没有了之后还真是不方便。
我想起了长春的哥们老韩，不知道这哥们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刚当上警察没几天，连工资还没领到呢，就因为吃火锅把腿烫伤了。还不敢跟爹妈说，要不是哥们卖了手机给他付住院费，这哥们的腿估计就废了。
看在老魏给我买手机的面子上，我就继续当好小跟班吧。拿起车钥匙，上前一步给魏总打开门。“魏总您请，咱的方向是哪边地干活。”
老魏牛逼哄哄地把手一挥，“电子市场地干活，你地开车，我地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