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将计就计

成氏兄弟快步赶到到前边，手下弟兄已经停止前进，大家主动散开躲避飞弹，等候新命令，成海山等人来到近前一看，一个个面色大变。只见地上的枯草中出现一条路，由远而近随后转向王家窝棚，分明是刚刚踩踏出来的道路，己方来时没看见，不是联军还能是什么人？

在草原上踩出一条新路，少说也得有两万人，成海山转脸问道：“九弟，联军很可能打咱们弟兄的埋伏，咱们是否转向？”这八千是成氏的底牌，今天少说也得损失千儿八百，比上次损失还惨，万一中埋伏恐怕折损后所剩无几，失去这张底牌，草原上也就没有了成家。

成海平道：“不一定像大哥想的那样，从痕迹上我判断这是刚才那股磐石军俘获了咱们兄弟留在前方的马匹，等于断了兄弟们的一条腿。大哥请看，前边来的方向是哪里？不正是咱们看管马匹的方向吗？这边分明是前往王家窝棚，咱们的马已经没了，也不用去找了。没有马咱们恐怕很难摆脱联军追击，为今之计，大队人马在一起目标太大，我建议各位兄弟分散撤退，但愿前方联军没有伏兵阻截，否则今后兄弟们能否再见就很难说了。”

对方既然能够破解己方围点打援的战术，很可能会派遣兵力阻击，两路磐石军主力尽在这里战斗，执行拦截任务的应该是青山军和老店军。如果放在以往，成海平并不惧怕这两家手下败将，他有把握冲出包围圈，但今天不同以往，后边还有磐石军以及飞弹威胁，兵力集中磐石军飞弹大有用武之地。

时间不等人，成海山清楚后面追兵紧追不舍，现在没时间统一意见，当即采纳成海平的意见，下令各自带领手下弟兄逃命。成海山把断后阻击磐石军的重任交给成海河，成海河手下仅剩不到八百兄弟，众人明白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很有可能是永别，今生永无相见之日，一个个面色凝重的与成海河拥抱道别。

陈威霆头天夜里率领三千磐石军在夜幕掩护下悄悄出发，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在草原深处，首要任务就是等待时机，俘获成氏的马匹，使其失去机动能力。二十多公里路程对磐石军来讲算不上什么困难，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发出声响特别是不得发出光亮，决不能暴露行踪，陈威霆等用了近五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成海山率领的大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毕竟是一群骄兵，更想不到制定的计谋被磐石军破解，马匹嘶鸣哨兵的香烟使得陈威霆不到两个小时便发现敌踪。陈威霆把三千人分为两队，潜伏在敌军外围，天光放亮后几股炊烟告知所有人敌军方位，成海山也知道不能产生大量炊烟，避免引起王家窝棚联军怀疑，他想不到却给陈威霆所部提示自己方位。

上午八点，成海山得到王家窝棚传来的情报，联军似乎有所行动，立即下达各部进入伏击阵地的命令，同时派快马通知成海平等人。成海山的一举一动陈威霆等看的很清楚，不过按照之前计划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悄悄的埋伏等待时机。

果然成海平等人前来相聚，留下马匹后率队出发，成海平等走远之后，陈威霆才下达行动命令，看管马匹仅有五十来人，要么成为俘虏要么被悄悄干掉。陈威霆把俘虏和马匹送往王家窝棚，然后沿着成海平等人足迹奔赴战场，从侧翼展开袭击，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随着樊田高带领飞弹助阵，成氏很快主动撤退，陈威霆带领的这三千人等于身陷敌军后方，拦截阻击打的及其顺利，追击时又是打头阵。成海河手下不到八百人，阻击六千士气正旺又有炮火和飞弹助攻的磐石军，几乎每分每秒都有死伤，但成海河等人兀自死战不退，以自己的生命给其他弟兄创造生机。

汪檀啸和陈威霆为了避免伤亡过大，并没有展开强攻，而是在远程火力配合下把这股顽抗之敌彻底歼灭，枪炮声中成海河所部减员很快。这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半个小时之后，敌方阵地上终于升起了一面白旗，汪檀啸把善后事宜留给陈威霆，率部先行追击，陈威霆留下一百来人后也率部出发。

阵地上仅剩下五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十几个伤兵，成海河死于一枚迫击炮弹，他不死的话恐怕这五十来个人还会给他陪葬。这些成氏嫡系确实很凶残，只要还有战斗力的伤员就始终坚持战斗，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员没有活口，均被昔日的兄弟送他最后一程，因此阵地上仅剩下十几个伤员。

成氏不但对草原民众施行残酷压榨，扶持的政权非常暴虐，并且在自己内部也同样很残忍，这场阻击战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仍然坚持到最后一刻。汪檀啸和陈威霆率部沿着敌军逃往留下的痕迹紧追不舍，敌方很快分散逃亡，所部也逐渐兵分五路展开追击，八千敌军已经消灭两千多人，争取进一步扩大战果。

成海清率领手下七百百多人跑的最快，不快不行啊，后边成海河只有不到一千兵力，面对数倍优势兵力，又拥有重火力的磐石军，抵挡不了太久。成氏嫡系平时很重视技战术训练，但从不进行长途拉练，大草原上还能缺代步工具？简直是笑话，不料今天却被缺德的磐石军偷走了所有战马，只能依靠自己双脚救命。

陈海清平日里也不时参加训练，但总体上少于手下弟兄，长期养尊处优惯了，那经得起这么折腾，跑到后边几乎被两个亲随架着跑。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几发炮弹在人群中间炸响，瞬间几十位兄弟永远倒在地上，随着突然遭遇袭击，所有人马上就地卧倒，就地进行还击。

很快成海清就得知前方有一千老店军阻击自己，要在以前成海清准保立刻下达消灭对方的命令，可是现在后边还有追兵，即使消灭这帮手下败将恐怕自己也脱不开身了。成海清清楚现在手下弟兄经过长途奔跑，体能不济，自己弟兄为了节约弹药，一律配备单发步枪，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战斗。

绕道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消灭这帮酒囊饭袋更不可能，追兵越来越近，枪炮声无疑给追兵带路，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强行杀开一条路突围。成海清当即下达命令，暂时稳住阵脚，给兄弟们喘息时间恢复体能，五分钟之后不惜一切代价突围，这笔账先记下，以后找机会加倍补回来。

双方在草原上展开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一方有备而来预先埋伏，占据有利地形，兵力略多与对方，并且武器装备还远胜对方。另一方逃往途中突然受阻，没时间展开队形，人员比较拥挤，长途奔跑后体能不济，刚刚一场败仗士气很低，因此非常被动。

就在这时，战场左右两边先后响起枪炮声，分明是其他弟兄也和自己一样遭到拦截，成海清刚刚咒骂自己运气爆棚，听见枪炮声才明白原来正如成海平判断，这是联军破解己方战术后的结果。与成海清一样先后遭遇阻击的分别是成海山成海江兄弟，另一路是成海浪成海涛，这两路人马均幸运的躲过了老店军的突然袭击。

成海江在前边探路，成海山居中压阵，两兄弟也和成海清一样气喘吁吁被亲随架着奔跑，猛然听见枪炮声，成海江当即下令放慢脚步。连续快速奔跑，体能消耗很大，一旦遭遇敌军埋伏，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一场败仗把众兄弟打懵了，忘记派尖兵在前方探路。

成海江刚下达派遣尖兵探路的命令，远处传来一阵枪炮声，说明又有一路弟兄遭遇联军，他这里尖兵尚未出发，就听见前方有人惊慌的呼喊有伏兵。随着这声呼喊，众人急忙卧倒隐蔽，枪炮声几乎同时响起，不等成海江下达作战命令，手下弟兄已经寻找有利地形还击，好险！成海江惊出一身冷汗。

看似在向伏兵还击，其实对伏兵威胁很小，完全凭感觉在射击，如若说在与联军战斗，不如说在吓唬联军，长途奔跑后那还有能力瞄准射击？气都喘不上来，枪口摆动少说也有一公分，即便非常注重体能训练的磐石军长途奔跑后射击同样也没有准头，这时又有一个地方传出枪炮声，成氏兄弟人心惶惶，联军这是要置众兄弟必死吗？

四个地方阻击战打响，老店军早就在前方寻找有利地形埋伏，以逸待劳打的得心应手，成氏嫡系各方面均处下风，并且担心后方追兵，士气极为低落。成海平率领自己和成海塬留下的人马，两路人马如今合计仅有一千四百将近一千五百人，前方尖兵开路，后边交替掩护，走在最后给其他兄弟断后。

听见先后响起的枪炮声，成海平当即下令停止向西方撤退，转向正南，北面距离王家窝棚比较近，西面一路坦途联军因此设伏，南边有条河流阻挡，成海平相信联军在西面没有伏兵。冬季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哪怕是一条无法跨越的小溪也很难度过，冰天雪地中渡河鞋袜和裤子必湿，很容易造成冻伤，渡河不易联军兵力有限，南面可能比较安全。

这次失策造成的损失难以弥补，此战之后众兄弟手下恐怕损失过半，失去与联军作战的本钱，成海平在心里暗骂其他兄弟，现在全面接受联军条件已经来不及了。下达转向命令的同时，成海平还下达了分散行动的命令，一千多人集中行军，无疑给联军留下跟踪的线索，只有分散为百十人的小股人马，才不会留下大军经过后的痕迹。

成海平更多的是自责，正是自己的麻痹大意断送了成氏一族，联军看似没有破绽，实际上并不是没有破绽，而是自己忽视了自己的对手。前方打阻击的一定是老店军，和断了自己一条腿的磐石军一样，这些老店军也是昨天夜里出发，而偷袭战马的磐石军昨天夜里出发，只不过两者设伏的地点不同。

眼前三千正在与自己交战的磐石军，就是通过飞弹驱离自己，掩盖夜里三千磐石军出发，自己却没察觉出对方的这一目的。这里设伏的老店军数量不会少，王家窝棚目前恐怕仅有几千兵力，如果稍微注意监视王家窝棚联军动向，自己一定会发现问题，将计就计不是打援，而是袭击王家窝棚抢夺军需辎重，和现在完全是两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