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燕洵宫内,两兄弟屏退宫人坐在殿里谈话。
燕瑾给燕洵倒了一杯茶,问道,“兄长,为何向父王提起燕将?要知眠妃心胸狭隘,不可能如此就能安然来燕国,就算她能来,肃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燕将是四皇子的名字,母亲棉妃是今肃慎王的姐姐,可谓生下来便是身份尊贵的,极万千宠爱与一身,燕王对他的爱比任何皇子都要多,因为眠妃是他从肃慎带回来他说最爱的女人。他所谓的初恋。
燕王还是太子年轻时,老燕王刚刚成为燕国之王的时候,就已经和太后为他娶了王皇后,一个妾室,王皇后成为他的正妻,还有一妾室就是燕洵燕瑾的母妃雪妃,当时还没有燕瑾,他正在雪妃娘娘肚子里。
雪妃生的貌美,比王皇后更受宠爱,她怀着身孕自然不能陪她,燕王又不愿干受寂寞,也不愿对着王皇后那张脸。就想着出国游玩一下,来到肃慎。
当时肃慎就已经是个强国,在城中他遇见了正年轻的眠妃,被她热辣的性格所吸引,就厚着脸皮上去交谈,几来二去,在燕王巧舌如簧的口才下,年幼的眠妃被他引走了,当时老肃慎王大怒,看不上刚成立的燕国,可拗不过女儿的强硬性子,就答应了,告诫女儿这是自己选的,以后过的不好,不要回来哭诉。
可有那个皇帝是从一而终的,眠妃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正妻和妾室,和他吵了一架,可她已经嫁来又不能回去,被燕王好言相劝又回心转意了,过了多年,她才看透燕王的面目。
他称帝后后宫美女如云,已经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可那时她已经有儿子了,为了儿子她忍了。
就在燕将十五岁生辰时,有朝臣像燕王觐见美女,燕王不尽不推辞尽然把美女带到了后宫。在儿子生辰上找别的女人,他是第一人,眠妃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一气之下带着燕将回了肃慎,五年没有回来。
燕洵不忙回答他的问题,悠悠喝口茶,品味一番,轻声道“七书,这茶的味道还如母妃在时一般香甜,可这甜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不好喝了。”
燕瑾拿着杯子的手一滞,不明白燕洵为何突然提起母亲。
见他神色忽显忧伤,心中也是一阵悲痛,母亲的笑颜,母亲的慈爱,母亲眉间永远的那一抹忧伤。
他现在都有点记不清母亲为何会那样忧伤,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开心的样子。
只有年长的兄长才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比他更多的承受母亲去世带来的伤痛。
见燕洵不便说,他也就不问了,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和母亲以前经常给两兄弟泡的素心茶。
燕洵神色淡然,慢慢品味茶中的滋味,轻柔细闻,和燕瑾相似的面庞更显得沉稳,似有千般心事藏在心间。
喝完最后一杯茶,燕洵忽问,“小弟,这柳家嫡女怎么没见你找啊,不是说失踪了吗?”
燕瑾微微叹了一声,道“兄长,我每天都在派人寻找,可不知有人把他藏在那里了,怎么也找不到。柳家都快急疯了。”
燕洵安慰道,“小弟,不要担心,柳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或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也许吧!”
要说此时柳翩翩的处境如和,那可是享受到了极点,比宫里的贵妃都过的好。
现在她正享受着侍女的按摩,一个捶腿,一个捏肩,还有一个给她端茶递水果。
在柳府都没有如此享受过。
那么她为什么会如此了,因为是她多日来奋斗的效果。
刚开始觉得这里还行,有吃有住还能吃到她最爱的板栗,可日子一久了就不行了。
想家里人了,想偷着出去,可一出门就被两个戴着铁面具的人给提了回来。
这下可把她惹火了,让她不好过,那么就让那些人不好过。
在给那位她不知道名字的老人做菜的时候多加些花椒辣椒面,自此老人就不敢让她做饭了。
可她偏要,还把厨房弄的一团乱,弄的全庄子的人只能在外面酒楼买饭吃。
还不止,老人养的八哥叫她放了,塘子里的鲫鱼叫她炖了豆腐,丫鬟的房间叫她放了蟑螂老鼠,别问她为什么不怕这些东西,她也不知道,只是对这些东西感觉特别可爱。
可丫鬟被吓着哇哇叫,给她说好话,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只求少爷把这位祖宗弄走。
还说这是绑来的,可她们觉得像是请来的祖宗,可把他们害苦了。
给她递水的丫鬟笑眯眯的问道,“姑娘,可还满意。”
柳翩翩眯着眼睛点点头,“嗯,不错,那个肩膀还有点酸,稍微用些力。”
捏肩膀的丫鬟一听,赶紧用上最舒服的力气,“姑娘这样行吧!”
“嗯,不错。”
几个丫鬟放下心,生怕这小祖宗说不满意,那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在另一个房间,老人坐在轮椅上观察桌上的书画,满意的点头。
只观一副人像,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的画像。男子微微笑着,拿着一把折扇,给人是一种温柔祥和的气质,像中人眉峰俊秀,往上飞入鬓角,眼神中带有一丝锐力,鼻梁高挺,嘴唇紧闭成一条优美弯曲的弧线,俊美非常,如叶中郎手,林中之王,风资绰绰,绝世邵华。但又觉得此人是温柔带点狠厉,但又不是狠心的人。样子倒有几分像三皇子,整个人在画中显得活灵活现,可见作者艺术之高超。
老人手撵胡须道,“果然只有我王才有如此帝王气质。”
对面一黑衣人道,“爹,你都看了很久了,休息一下吧。”
老人悠悠说道,“清儿,为父不能休息,要多看看,不然下去了记不住王的样貌,那不是大罪。不能让我那些兄弟朋友看笑话。”给人感觉他对世间事以无所谓得样子,洒脱淡然。
清儿摘下面具,衣服却没换,头发高高束起,神色忧伤,父亲久久不提他那些死去的兄弟了。
慢慢走至老人身旁,蹲下来,手轻轻搭在老人肩膀上,头靠在上面,“父亲,别这样说,您还能活很及。”
老人把画卷卷起来,摸着儿子的头,他心中知晓儿子舍不得自己,安慰道,“清儿,人总是要死的,我的兄弟们在下面等我太久,还有你娘一个人也是寂寞了。”
见父亲看破生死的样子他心里如刀割般难受,“父亲!”
轻唤一声掩饰喉头的哽咽,老人叹声气,“好了,别这样,见到少爷没。他怎么说?”
清儿积力克服快要流出的悲伤,说道,“见到了,爷说,可以放了柳翩翩了,要我们暂时不要行动。等待时机。”
“好,”老人笑了,“那姑娘要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了。”
清儿眉目不住的抖了抖,“柳翩翩那样作弄您,还舍不得她。”
“哈哈,那是不放她回去,让她闹一番又如何,又不是什么伤害性命的事,就由她去。再说,有她在我也多了不少乐趣。”
清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恐惧就好,他现在还忘不了上回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身上丢的那条蛇,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女人,怎么什么都不怕。
还好爷让她走了,不是院主和爷交代不能把她关着,不能怠慢她。他早就用些手段让她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