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魇

商嬷嬷看着眼前这张尚且嫩稚，却能看出日后如何倾国倾城的容颜，心中叹息。从姜妧懂事开始，她从未隐瞒过她的身份，也从未隐瞒过姜家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以及她母亲景元长公主的死。

她自然是有过怀疑的！

景元长公主的身子一直是她调理的，从她怀孕开始，怀相一直很好，绝不是那种会难产的产妇！

可就算是她怀疑又能怎么样？当年皇上根基尚欠，需要姜家的支持，皇上根本不会在那个时候得罪姜家！而她只是一个奴婢，什么也做不了！

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听了长公主的吩咐，带着姜妧离开了姜府。

姜妧虽然不曾见过母亲一眼，但孩子思念母亲的心情却从来不会改变，她给予了她生命，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她绝不会放过那些害了她的人！她一定会找到当年的真相，为她母亲报仇！

姜妧冷笑道：“那道士不是说我留在京中会冲撞了尚老太太，会给姜家带来不幸吗？那我便要用尽一切方法回去。我倒是要看看，我回京，姜家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存在？姜家的人是否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

她心中有怨，是对姜家的怨。

她很肯定，她母亲的死跟姜家脱不了干系，可到底是谁下的手，她却不知道。

可若是一直呆在相国寺，她无法找出真相，也无法为她母亲报仇，她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而皇太后，就是带着她离开的最好契机！

商嬷嬷目光微闪，却也没有再开口劝她。

回到皇太后居住的院子，荣王妃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

厢房外头，内侍宫女们绷着脸忙碌不已。

荣王妃心跳如鼓，齐嬷嬷立刻抓了一个从房里出来的宫女问：“出什么事了？”

那宫女惶恐道：“太后娘娘魇着了。”

荣王妃忙往次间去，守在一旁的宫女忙掀了帘子。

皇太后面色苍白的靠在罗汉床上，随行太医在一旁诊脉，整个房间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

见荣王妃进来，内侍宫女们就要行礼，荣王妃摆了摆手，神色焦急的走到了床前。

太医收回了手，荣王妃忙问道：“李太医，母后的身子如何了？”

李太医忙起身行礼，道：“太后娘娘魇着了，微臣开个凝神静气的方子，太后娘娘喝下睡上一觉便无碍。”

荣王妃松了口气，李太医在内侍的指引下去了外头。

荣王妃坐在床边，细细为皇太后捏了捏被角。

“阿蘅？”

“母后，儿媳在。”

皇太后睁开了眼，眼里一片血丝，嘴唇微翕，似是要说些什么。

荣王妃福至心灵，打发了房内伺候的人下去，只留了皇太后贴身伺候的桂嬷嬷和她的心腹齐嬷嬷。

“阿蘅，哀家方才梦到了景元。”

荣王妃心中咯噔了一下，皇太后神色萎靡，目露哀戚，这显然不是一个美梦。

她装作不知，笑道：“母后今日去看了景元，这会儿景元入梦，想来是景元也想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