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谜:青少年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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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四次舍身入寺之谜

梁武帝,姓萧名衍,字叔达,汉相萧何二十四代孙。他在公元502年代齐而立,建立了梁朝。

萧衍年轻的时候崇信道教,希望自己能够长生不老、羽化成仙。后来,在竟陵王萧子良的启蒙下,他皈依了佛门。萧子良与萧衍是同族,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爱结交四方宾客。在风景秀丽的鸡笼山,他组织了一个文人社团,其中有南朝史学家、文学家沈约,南朝齐诗人谢朓诸名士。萧衍加入以后,一共有了八个人,时称“竟陵八友”。萧子良说:“欲看破世相,洗心灭累,了生死究竟,唯有顿悟成佛。”这番开示,成了萧衍信仰的转折点。

萧衍称帝三年后,便下诏宣布自己舍道事佛,并要求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等“返伪就真,舍邪入真”。从此,梁武帝遵照在家居士的戒律修行,礼佛诵经,吃素念佛,广建佛寺,优待僧人,敕僧译编佛教典籍。他将三宫六院裁去了大半,早晚一心念佛诵经。后来他觉得在宫禁中做佛事仍然不够虔诚,于是在京城北掖门外路西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敕建同泰寺。城北又别开一门,名大通门,正对着同泰寺南门,往来就方便多了。同当时的智度、光宅、法王、开善诸寺相比,同泰寺最为壮丽。梁代仅建康城就有五百余寺,分别供养数以万计的和尚、尼姑,萧衍将兴建佛寺看作自己义不容辞的使命。萧衍初到同泰寺做早课、晚课,僧人们为了表示敬意,都要鸣钟击鼓。后来萧衍嘱咐说:“佛说众生平等,我虽为皇帝,也是佛门弟子,不应如此标榜。”这项仪式就取消了,萧衍独自静悄悄往来,觉得十分自在。他在寺中博览《涅槃》、《净名》、《三慧》等佛书,写下了很多心得笔记,流传至今的有《人品注解》、《制旨大集经讲疏》、《发般若经题论义并问答》等。

梁武帝萧衍(464-549),字叔达,小字练儿。

梁武帝萧衍画像

后来,寿光殿被辟为全国的译经中心。扶南(今柬埔寨)沙门曼陀罗,僧伽提婆及西印度的真谛法师都不远千里应邀而来。萧衍以国宾礼遇,自称弟子。真谛翻译《摄大乘论》时,萧衍亲临法座,记录口译内容,审核文义,润色字句,天冷冻得手都开裂了,仍照样抄录不误。

大臣郭祖深见萧衍大弘释典,不思朝政,感到非常忧虑,于是便上疏进谏。他说眼下全国僧尼有十余万人,和尚蓄养白徒(男奴),尼姑使唤女婢,天下逃亡的人过半。这些僧人们有的甚至又占据了沃野良田,养尊处优,吃肉饮酒,甚至连寺中的婢女也穿绫罗绸缎。皇帝理应对这种现象加以检括,令40岁以下的人还俗附农。

萧衍接奏后亲自撰写了《出要律仪》,重申出家人的纪律,分发境内,要法云监督执行。萧衍受戒后,取法名冠达。后来,他又写了一篇《净业赋》,每天只吃一餐,而且每顿饭都吃素的,祭祀宗庙也用蔬果代替了牛羊,他生病后也不会服药,因为在他看来,病菌也有着宝贵的生命,不可随意杀伤。天监十二年,萧衍作《断酒肉文》,集诸沙门,佛前立誓:永断酒肉。由于萧衍的提倡,汉代以来僧徒食“三净肉”的习俗被改变了,素食成为汉传佛教的一大特色,这对后来佛教徒的生活影响很大。

形与神的相互关系是当时佛教的主要题目之一。宜都太守范缜不信鬼神,认为人死后,心也就死了,佛也就没有了,于是就著《神灭论》来攻击佛教。这个观点一传开,建康城内一时舆论鼎沸。萧衍亲自组织了对范缜的反攻,发动名流硕学、王公朝贵60多人和范缜展开辩论。后来,在他软硬兼施的办法失败后,萧衍亲自站出来与之抗衡。他写了《敕答臣下审<神灭论>》的檄文,让法云放在光宅寺的佛祖前,号令王公朝贵一起声讨。与此同时,萧衍大做水陆斋会、盂兰盆斋等布施斋会,举行“四部”(僧、尼、善男子、善女人)无遮大会、无碍法会,动员数万人参加,亲自讲解《大般若涅槃经》、《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及《金字三慧经》等现身说法。在萧衍的大力倡导之下,南朝佛教很快达到了极盛,仅京城建康一处,寺院就多达500余所,僧尼10万余人。他亲自敕建的寺院就有大爱敬、智度、光宇、解脱、开善、同泰等等。唐代诗人杜牧在《江南春》中写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形象地描绘出南朝佛教的盛况。

大通元年(527年)仲春,64岁的萧衍决心舍身同泰寺。所谓舍身,一是舍资财,即将个人所有身资服用统统施舍给寺庙,一是舍自身,即自愿入寺为僧众执役。萧衍的这次舍身仪式作了精心的安排,十分壮观。

同泰寺

萧衍这次舍身一共在寺里住了4天,以皇太子萧纲为首的众大臣携了两亿钱来赎皇帝。萧衍概不接见,请人给他们带去一封信。上面写道:“众卿厚意,我很感谢。但我已舍身,奈何奈何。”署名“萧衍顿首”。最后,他几乎硬是被大臣们抬了出去。

两年后的九月,他再次舍身,公卿们以钱一亿万奉赎,十月还宫,这次总共16天。第三次是在中大同元年(546年),83岁的梁武帝再一次舍身。这一次更苦,他连自己、宫人、国土都布施出去了,这一次大臣们用了两亿钱才把武帝赎了回来。太清元年(547年)三月,萧衍第四次舍身,又是公卿等以钱一亿万奉赎,四月回宫,这次他在同泰寺前后长达37天。群臣奏表上书,都称萧衍为“皇帝菩萨”,这年他已经是84岁的老人了。一个皇帝却在做这等儿戏般的宗教迷信活动,标志着梁朝的统治已经腐朽没落到了极点。

这年,北魏怀朔镇将侯景归降。两年后,侯景发动兵变反叛,大军长驱直入建康。萧衍被重重包围,气急之下染了重病。可是他仍然坚持不服药,吃斋不误。等待粮食吃完后,守兵纷纷逃去,只留下萧衍一人伴守佛灯。几天后,人们发现了他骨瘦如柴的尸体,显然是被活活饿死了。

梁武帝以九五之尊皈依佛门,严持净戒,大弘佛法,广做佛事,实为稀有难得,令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