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如你所愿
今天,是过的很特殊的一天。
比如,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床榻边摆了一套崭新的水蓝衣裳,房间里沐浴清香,她觉得这洗漱场面有些大,宫里头都未如此讲究,但按不住她昨夜发了一身汗,便跳进浴水中痛痛快快舒舒服服泡了会儿。
也知有人一直候在外头。
又如,盘坐在梳妆镜前,她正在给自己绑个漂亮的发髻,勾完最后一抹发上去,旁侧的人忽然来了兴趣,在她后头散开的发中勾出几抹发开始编辫子。她也由了他,坐的端正不敢乱动,默然祈祷他别手残,起码,她还是挺注意个人形象的。
他却笑说,他其他不会,只会织小辫子。心中却回忆起小时候,有空就爱弄她头发,给她一番胡乱编造,有时扯得她疼哭,说再也不让他编发了。
玲珑瞅着他手艺,好在还算正常。
再如,早膳是一碗面。
她干巴巴吃了几口,又望着他:“你怎不吃呢?”
“我不饿。”他掐满无限柔情般看着她:“你多吃点,这两日你吃的少,不然我以为你想绝食。”
她切了一声:“舍不得死才会选择绝食威胁这不靠谱的法子,我绝食又能威胁你什么,我可想好好活着。”只是这两日她确实没胃口而已,也不知哪点看出来想绝食。许是真饿,几口气下,她把这碗面干完了。
还如,两人走在大街上闲逛,玲珑觉着,他这是大摇大摆还过于胆大包天,不怕夏家人了?
他深切的贯彻了无论她去哪儿都陪她的想法。
当然她的想法更是胆大,找了一家临舍赌坊,打了一上午的叶子牌,输了点小钱。
期间,那些打牌的阿叔大婶总会高兴的与她唧唧哇哇唠嗑一大堆,什么自家小孙子面相饱满一看就很有福气,什么儿子儿媳天天吵架还不得照样过日子,什么女儿自出嫁就不孝顺啦,什么子女总妨碍自个来赌牌等等诸如系列。
但只要看一眼她身后这男子深沉不定的脸色,阿叔大婶能闭嘴好长时间,她好好的与阿叔大婶解释:“别管他,他人就这样。”
阿叔大婶心中纷纷感叹,这姑娘丈夫把她看得很严啊,面上看着待她和气,说不定家里头怎么虐待。
从赌坊出来,她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没玩,有点生疏了。”绝对不承认自己在那些超神还能记牌有着日积月累的手艺的阿叔大婶面前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虽然气但也心平气和道:“输的也不多。”
他一直深深的认同她是被人教坏的,当然,混赌坊楚倌这种事他从未教过她,她只可能从别人身上学,那个仗着有些轻功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混混苏子,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很不喜欢她结交这些狐朋狗友,把好好的一个她给带坏了。
而那苏子还能毫无悔意对她说:“虽然你的第一次去赌坊去青楼,都献给了小爷我,可你本性如此,不是我小爷带坏你。”这话多方相传到他耳朵里时,想把那苏子活剐的心思都有。
玲珑找了个地吃点心茶水,忽然同他道:“若有朝一日,我人老珠黄,只管家里长家里短,整日唠唠叨叨,口出粗语,你还会喜欢我吗?”
“可能,我会厌烦这样的你。”他实话实说。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又接着道:“但我会包容你,你有这些我讨厌的缺点,也一定会有我喜欢的优点。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对我唠叨一些。”
她继续问:“若是我不会挣钱,整日无所事事,也不管事,毫无志向,只管去赌坊图乐子,还总伸手同你要钱,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道:“我愿意养着你。”
玲珑笑了笑,摇头道:“那阿婶的丈夫年轻时,与你的回答一般无二,可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记得这些感人肺腑的情话,可她丈夫小妾成群,却没再关心过她一分,还时不时嘲讽奚落。”
他皱眉道:“你不会活成她那样子,我也不可能会如此待你。”
“若你这般拘着我,保不准我就真的被磨了耐心,失了志向,活成了那样,明知自己日子过的像一团烂泥,可依赖成瘾已经扎根深处,再也挣扎不出来。”她把最后一块点心啃完,喝了小茶,对他道:“结账吧。”
她身上可是没有一分钱的,如今她就一无业游民,他一旦断她钱财,她即便逃了,也可能只得一路乞讨回郸阳。
山坡上,黄昏日下。
玲珑与他牵着马儿溜达赏花,累了,便在青草上盘坐着,温衍道:“你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可多了,数不清。”
“今日,你可以许一个愿,我帮你实现。”
玲珑笑道:“难不成我想要星星月亮,你也能摘给我?”
他轻道:“尽力而为。”
她祈祷的合起手掌:“苍天在上,我今日要在此许一个愿望,希望我能早日回郸阳,希望我身边这个人能平安回归晋国,与他的家人早日团聚。”说完后,她满面笑容灿烂的看向他:“这愿望,可否能实现?”
他眼眸清澈,望着沉沉天空:“苍天见证,今天身边这个女子许下的小小愿望,我愿意帮她实现。”
玲珑呆了呆。
他朝她看过来,轻朗道:“如你所愿,马儿上有钱财干粮,你还有一柱香时间,再不走,我便会后悔。”
“为什么?”她似乎想要解释,今日他表现得种种异常,她做梦都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尾。
他并不解释,只道:“还有,你要一直走一直走,不能回头,不然这个愿望就不灵了。”
“你真放我走?”她一时无法消化这突然来的选择。
“我改主意了,我数到十,若你再不走,那我就囚你一辈子,让你今生今世都离不开我。”他开始数:“一。”
她站起了身,不可置信:“你……开玩笑的吧,是不是等我跑了,你又会抓我回来。”
“二。”
玲珑一时情急,她应该说什么来着,脑子一下断路,脑海只徘徊着他说数到十和他再次出口的这一声:“三。”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继续报数:“四,五,六,七。”
眼看着他念的越来越近,她亦是着急:“你不可理喻,想要抓我便抓我,想让我跑我就得跑么?我才不中你圈套。”
他依旧念着:“八……”
“你……混蛋。”看着他那快要出口的九字,又看着近在咫尺的马儿,玲珑欲哭不得,再也不顾什么,也不管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在他的“九”字出口后,她早已翻身上马。
没再看他一眼,策马离去。
他缓了缓许久,才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那个十字也没有念出口,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了她,也知道,她根本不会回头。
慕晴已经过来,想起晋国那一团乱糟糟的事,都得等主子回去处理,只见他吩咐道:“立即启程,回国。”
又往她走的方向看了眼。
原来,他终究没法与她浪迹天涯。
半路中,玲珑勒马停顿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可他说要一直走不能回头,她一定不能回头!玲珑定了定心,鞭策着马儿快速离去。
多日后,王都,郸阳。
天色归暗,天下说的文人士子皆已尽数离去,南宫祤一袭便服蓝衣坐在二层席位上,把玩着一把金色扇子,听了一天,下头的人对今日的辩题各执己见,各说纷扬,各有立场,他则若有所思。
有夏家探子来报,关玲珑已经骑马回了郸阳城。
他淡淡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看着手中金色扇子,南宫祤将其缓缓摊开,这是夏天无的随身武器。
多月前设计刺杀皇甫衍不成,反被皇甫衍给擒住,如今皇甫衍将这扇子托人送至夏朝,送信人外加一句话:冥解忧若是被人伤了一分,他便取下夏天无的项上人头当礼。
他没想到,这场追逐战的结束,会是皇甫衍亲自把她送回来,还拿夏天无的平安换她的平安。
冥解忧。
他思虑正深,帘子撩起,进来一人,掷起眸子望去,人已向他行了番礼,他忙站起身,虚扶了扶东方七宿,东方七宿道:“公子爷今日怎有雅兴来天下说?”
他抬手,示意东方七宿坐下,才道:“近日听了一道谣言,想让东方先生解解惑。”
东方道:“是何谣言?”
南宫祤一字字念出道:“寒冰烈火,战无不克,奇珍异宝,富可强国,不死仙药,长生不老,得之者,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这说法,我近日也有所耳闻,不过细细思来,这谣言是散播之人过于夸大其词。”
“哦,先生何说法?”
东方一一道:“东明帝以战得天下,取得的奇珍异宝自然不计其数。前东海有一名将唤司马鹤,他以一把佩剑助东明帝征战天下,在其故去后,东明帝将此剑一分为二,在炉火中锻造九九八十一日,宝剑出世,取名寒冰烈火。”
“而世间曾有传言,儛后产下一女时,已是油尽灯枯,东明帝为了续儛后之命,曾搜寻大量奇珍药材和江湖术士,起炉炼出了一颗不死丹药,只是这不死丹药是否真能续命,也无人知晓。”东方继续道:“寒冰烈火,奇珍异宝,不死仙丹,这三样东西确实存在,但后头那两句千秋万代一统天下便是过于可笑了。”
南宫祤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若这几样东西真的存在,会藏在何处?”
“这些东西,如若没有被东明帝带入陵墓陪葬,那么,天底下只有一人知道,其所藏之处。”东方七宿点破道:“方才听说,那位解忧公主好似回来了。”
“以她现在这样子,只怕也不记得什么。”南宫祤敛了敛眉目。
“这可说不定。”东方七宿笑了笑:“另有谣言说,这些东西如此贵重,必然有一个藏宝地,这藏宝地的钥匙,则是一块玄铁冰书,公子爷已经有了钥匙,何愁找不到宝地。”
南宫祤皱眉:“钥匙?玄铁冰书?那又是何物?我怎会有?”
东方七宿划过他身上,笑意更深:“公子爷腰间所坠的这块透明白玉,不正是天下人皆想得的钥匙么?”
南宫祤忽的想起什么,扯下腰间一块玉,摸入手心,这个东西……不正是冥解忧在白水镇送他的坠子么?
南宫祤疑道:“你确定这便是玄铁冰书,藏宝钥匙?”
“玄铁冰书,哪是由世间罕见的一种材料所铸成,玉身通透,在阳光下可折出五彩缤纷之色,因其刀剑不破,犹如冰魄,故取名玄铁冰书。”东方七宿指着冰玉道:“公子爷若不信,或可一试。”
南宫祤听言,看了眼外头,早已落黑,自然也没得阳光验证,喃喃道:“她为何把这东西送我?”
东方七宿道:“只怕这解忧公主,未必是真的不记得。”
南宫祤一时之间不敢肯定,只得找机会再试试她,忽的道:“我打算派人去寻这藏宝地,先生可有何寻龙探穴之法?”
东方七宿道:“容战公子与那解忧公主乃是旧识,何不问问容公子。”
南宫祤点了点头。
听得东方又道:“公子爷为何突然想寻宝物,如若是为了奇珍异宝,那我可得提醒公子爷,当年六国围晋,晋国流出了大量宝物赠送给他国国君,依我愚见,想必是那解忧公主着急于救晋,动用了那批珍宝,如今,即便公子爷找到藏宝之地,宝物也所剩不多。”
“我并非为了奇珍异宝。”南宫祤娓娓道来:“当年,以素因我中了蛊毒,虽然毒已解,可也落了顽疾,她身子虚败,一到日子便会绞痛不堪,太医曾言,她命不长久,我想着若真有那样一颗仙丹,可否能缓解她痛楚,续她长命。”
“原是如此。”东方七宿若有所思:“即便如今以素姑娘在晋国皇宫,公子爷仍是念及不忘,若是以素姑娘知道,必定感激。”
南宫祤清了音:“不过是欠她的情分罢了。”
他想起那个一身素衣坚韧不屈的女子,与他青衣竹马,携手相伴,曾说过愿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命运弄人,他娶了陈悯枝,她则离家出走,即便如此,他从未想过要去追她回来。他很清楚,她要的,他再给不了。
自她负气走后,十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何遇上了皇甫衍,又如何入了皇宫,成了皇甫衍的众多女人之一,如今,已是皇甫衍最得宠的沅妃。只怕,当年诺言,也做不得数了。
关宅。
玲珑匆匆忙忙回了关宅,到了寝房中,还未歇脚,看见案桌上堆的满满的账册,她一阵头疼,想起‘方圆’那个施工工程,她很怀疑,伙计们是不是已经撂手不干了,又或者没有及时发月钱,已经拉起了横幅抗议,再或者已经去官府告她欺压伙计。
顾不得歇脚喝茶,她去了穆玄留的府上,毕竟穆玄留算是她的入伙人,她这大掌柜不在,这二掌柜也该有些实际行动,不至于闹到多大地步。入了府,续了茶,这才了解了大概。
月钱拖欠,拉横幅倒是没有,只是伙计头头堵在他穆府门口而已,天天问着何时发钱,再不发,伙计们都有怨言了。
玲珑疑道:“这些伙计的月钱,加起来也不过六七百两,你也拿不出?”
穆玄留连番叹气:“我得有钱才能拿出,总不能我偷入你关家去找银子藏在哪?”
玲珑:“……”
穆玄留不开玩笑了:“你可知,刑部那帮家伙,没事就修了新法令,咱们那马场以当众聚赌差点被查封,如今只留了赛马投赌这一项,且明令规定,收入七成全被官府那帮家伙拿走,其他的,只能租给贵人打打马球,放几只小兔子狩猎,赚点租场费。你说我自个都忙不过来,哪有钱付你那几百两。”
玲珑听得此,不免暗的腹诽了南宫祤,这家伙未免太可恶了些,她不过是图乐子赚点达官贵人多余的闲钱,他倒好,这一番操作,是想让她破产吗?他是不是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她惊魂甫定,才问:“月钱怎么解决的?”
穆玄留道:“厉夫人很看好你那‘方圆’工程,知道你周转不开,特意跑来还了我一千两。”他道:“她也是紧凑着筹得的这一千两,连条子都没开,你可得好好谢谢厉夫人,不然你这‘方圆’早停工了。”
“谢,一定要重谢。”玲珑提了气:“还钱不打条子,厉夫人也是信得过我。”
穆玄留笑道:“毕竟你在她有难时,也是毫不犹豫出手借给她几万,在商场中混,多点人脉交际总归是没错的。”又瞄着她:“要不,今晚醉风楼,我请客?”
她白了他一眼:“人家厉夫人能去那地方?”
穆玄留啧了声:“我是说你我二人去喝酒,你这番外出游历,连招呼都不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携款私逃。”
“下回吧,我还得去看看方圆工期进度,一堆事要处理,厉夫人不是还了一千两,扣掉发放的月钱应该还留了三百多两,你拿出来,我发点福利,打点一下方圆几十个伙计。”
“啊……”
玲珑撇着他:“怎么?”
“我那马场有些琐事,给用掉了。”穆玄留小心翼翼又诚诚恳恳:“放心,下月我还你。”
玲珑提了提劲气,那可是三百多两啊,但念及马场遭了劫难,最终还是咽下了,默默吐槽了南宫祤一句,损友,损友。
接下来几日,她到处奔波,去方圆几次,量着工期进度,她最开始的计划本是一期一期进行,大小事务都得她点头才能继续往下走,她消失一月,延误了进度,还要提出不满意的地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有时一个问题都得论上半天才能敲定最终该怎样去做。
抽空又请厉家夫人和穆玄留去太和馆吃了一顿,谈了方圆的诸多事宜。
她买了万亩田,如今阳春三月,快是播种节气,种物的贩买分发也得过她一遍手,还有那堆积一月的账,让她忙的焦头烂额,好几天才把账填平算清。
南宫祤算时间很好,知道她不忙了便好心来看她,以至于他踏入她寝房时,她只斜了一眼,恨不得把他给撵出去,别出现在她面前。
他捏了杯子想喝茶,但没了茶水,遂不满道:“怎么这么吝啬招待我?”
她头也不抬:“自己烧水,自己泡。”
南宫祤看着她:“你出走一月,脾气倒是见长,没什么要与我说么?”
她合上账本,堆好:“大东家,你可是什么都知道,这般来试探我,可就矫情了。”
“大东家?”南宫祤对这称呼莫名其妙。
“你才是真正的甩手掌柜,真正的大东家,你曾与我信誓旦旦的说,夫妻一体一荣俱荣,如今我出了事,你可是一分一毫都不管。”她与他辩道。
“我只管借钱给你,其他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该管的事。”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账目,起了身,拿起独属她的茶杯,走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很惬意的抿了一口:“也对,就像你想喝茶,关我什么事。”
他轻冷了声:“是不是有人把你宠过头,让你忘记自己是谁了?”他又无关痛痒道:“既然你这般对孤这般有意见,怎不跟他走?”
她心头嘀嗒,他果然是知道的。
放下杯子,她去厨房拿了壶茶,端了过来,摆在他眼前,尤其恭敬:“王上,请喝茶。”
他嗯了一声,端起来抿了小口,才与她说道:“你我之间,该需要适当的谈一谈心。”
玲珑瞟了眼外头:“青天白日,谈什么心,没空。”
他道:“那不然,就今夜在床上谈一谈。”
玲珑记起他之前没收了她的图册,还说要教她些实际的,想起来就挺后怕,他如今谈起这种事是越发的脸不红心不跳,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立即把事办了。
之前说她轻浮,他自己呢?
虽然她很想把他给一脚踹出关宅得了,但想法归想法,规矩还是得有的,她道:“王上想谈什么?”
南宫祤问道:“你可知,带走你的人是谁?”
她道:“他说他叫温衍,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你们是师兄弟吗?”
“拜入师门时,须得隐姓埋名,他母亲姓温,便随了温姓。”
玲珑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母亲姓赵。”
南宫祤白了她一眼,原来她之前根本不知他为何取姓赵字,如今才晓得。玲珑其实也很郁闷,她哪有空管他祖宗八代,再说,她在宫内压根没听其他人提过他母亲,札记上对他母亲的记载也就一个后妃封号。
南宫祤凝了嗓音道:“此人并非善类,你以后少与他来往。”
她轻笑:“天底下,哪有师兄这般诋毁自己师弟的,他若非善类,那王上您是善类么?”
他再抿了口茶,重重放下:“看来你与他相处极好,要不要我将你送到他身边去,好解你们相思之苦?”
她磨了磨指甲:“臣妾听王上的,王上要送,臣妾遵命。”
南宫祤敛了眉目道:“他是晋国皇帝。”
玲珑愣了愣,指甲也不磨了,连忙把脑子里全知道的有关于晋国的东西捋了捋,天下皆知晋国国姓皇甫,当今皇帝干过不少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后宫女子无数,她却不知皇帝名讳,便问:“晋国皇帝叫什么?”
“皇甫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