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下如诗如画
宣国京都府的郊外，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绿野山林，这里地处京北，隔山相望，依稀还能看见南边皇城的轮廓。
这里却有一座孤山平顶。
山就好像被仙人一剑削去了山顶一般，平整而宽广。
这里有座院。
一座书院。
书院没有名字，常年的风吹雨打让这座书院显得老旧而沧桑。
有人说它是这世间最神秘的存在。
有人说它大逆不道，居然敢在皇城之北建立。
有人说它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罢了。
可是，这里却是天下文人武人最向往的地方。
虽然它在宣国，但是却并不属于宣国。
…………
秦莫身背着一个所有书生都有的书箱，漫步在京都府的长街上，不时的看一眼这繁华的街面，就像一个从乡下来的落魄书生一般。
每年的这个时候，像他这样装扮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
有的书生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在这里呆上足足五年。
只为跨过城北那座书院的门槛。
秦莫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明知自己没有进去的机会却还在这里苦苦挣扎。
这一世的荣耀确实是他们心中所想所念。
他又理解了这一切的趋之若鹜，只是为了在同样的人群中看上去更加金鸡独立一点。
秦莫刚才在酒馆吃饭的时候便听那些书生说过，那城北的书院今年又要开始招生了。
他摸了摸胸口那封破旧的书信，心中想着自己进行前那个老家伙跟他说的那些话。
“这一次你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担心我的伙食，你王婶会来做这些事情，还有，这封信你贴身收好，去书院吧，我想那个老头子应该还记得我吧！”
“你是我的学生，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一个学生。”
“去吧！打造一番属于你的天地！”
一系列的豪言壮语让秦莫心中不禁感叹，这哪里是从小训练乃至折磨自己的老家伙啊。
“别忘了，没啥名堂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会挨揍。”老头子在他临行前使劲的喊道。
秦莫差点失足掉进悬崖。
………
思索之间，自己已然走出了西城门。
京都府的繁华就连城门外也都是卖各种物件的摊位。
叫卖声不绝于耳。
来来回回的人不也不绝于迹。
“砰！”
秦莫被人狠狠的撞了下，而他的手迅速伸了出去，在那个撞自己的人身上拿出了自己的钱袋。
那个撞自己的人甚至没有注意到秦莫的动作，因为速度太快了。
仅仅发生在眨眼之间。
秦莫没有去多事，只是看了一下眼前这个清秀的人。
脸上竟是些泥土灰尘，衣服很干净，却有些破旧不堪，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个头比一般成年男子矮一些。
说此人清秀并不是说外貌清秀，而是秦莫在他的眸子里发现的狡黠让他感觉清秀。
他曾经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儿贼，多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往往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秦莫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不喜欢闲事。
“这位举人老爷，真是抱歉，小的急忙赶路，想要回家去照看我那生病的弟弟，冲撞了老爷…真是…真是…”
秦莫没有说话，他只是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人，嘴角似乎还勾起一抹笑意。
此人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什么，却也不敢抬头去看秦莫。
因为最近书院广招天下书生武士，前来应试的人居然胜过往年京都府庆祝春节的日子。
所以，人多了，钱自然就多了。
所以，大街上这种撞人的情况也就更多了。
京都府尹里每天都是这种处理不完又来的案子。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怎么也不说个话，自己在那里笑得那么猥琐，喂！”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周围的摊贩看到这一幕，很是为这位可怜的书生悲哀，为啥就让他碰到这两个人。
似乎是司空见惯了，摊贩们又各自招揽起自己的生意来。
“喂说你呢！”声音再次传来。
秦莫没有扭头去看来人，却还停留在第一句那“猥琐”两个字的沉思中。
自己明明很帅的，笑得很阳光啊？
先前撞了自己的人不知道咋回事，心里却感觉到一阵发慌，这是平常没有的。
自己的手不自觉的去摸怀里那个刚到手的钱袋，可是那里空空如也。
也不尽是空空如也。
可是钱袋没了让儿贼的心里更加发慌。
就像冬天雪地里被猎人弓箭射中的野兔。
“不要说了，我们走吧！”儿贼拉住就要上去揪住秦莫的来人，小声的说到。
“咋了你？为什么要走，他可是撞了你呢，还没赔钱呢！”
秦莫这才看向刚刚来的这位，竟然和这个清秀的小贼长的很像。
虽然也是破旧的打扮，但是在秦莫的眼力下，他们丝毫不觉得已被人看的无所遁形。
“为什么？”
秦莫看着这两人说道。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大男人撞了人还不知赔礼道歉，竟然还反问我们为什么？”
“你们不是大男人？”
一句话把来人的刚要反驳的言语生生的挡了回去。
“二位姑娘，我的钱袋也没丢，你们也没啥损失，为何还要纠缠不休？”秦莫的话没有声音太大，只是能让这两位听到。
“你…你…知道我们是…”撞秦莫的那个清秀的人突然就结巴了，
秦莫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轻轻的越过二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秦莫轻声说道：“二位以后不要做此等下作的事了，如果可以，二位可到北边找我，我在书院等你们，想必书院比这里更好一点吧。”
说完，便要离去。
“请留步，先生！”先行撞他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秦莫回头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小女子姓李，名如诗，这是舍妹，名如画，他日如果有缘，会再次劳烦先生的。”说完便拉着妹妹向着城里跑去。
李如画看着与往日不一样的姐姐，心中特别纳闷。
那个落魄书生怎地有如此威力呢？
今天的姐姐为啥如此的脸红呢？
秦莫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手中的钱袋一上一下，手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一抹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