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让原罪野蛮生长
这里十分安静，纯白的光芒通过天窗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将皇家骑士公墓内的石碑笼罩在一团圣洁之中。
凌若夕与菅原雪伊站在一块新立的石碑前，凝视着石碑上的名字。
“盖亚小队的将来，你怎么看？”菅原雪伊轻声问道：“感觉林离的死，对大家影响不大……”
“是啊，因为他并没有成为不可替代之人，甚至在其他人看来，他连重要这种程度都算不上吧……”
“不仅仅是林离，除了你以外，每个人都差不多，相互间联系很少，缺了谁，生活都不会有多大变化。熊铭和玛姬照常调查连环杀人案，陈宇和刘乐卓继续划水……”
“可是我们并不是来这里生活的啊……太松散了，团队成员的离去，却只有我们两个前来悼念，这样的小队怎么能团结一心达到盖亚的要求……”
“不过根据林离平时言语间透露出的信息，他在上个世界，和队友的联系也不是那么紧密……”
两人突然噤声。
伊芙琳出现在门口，慢慢走到凌若夕和菅原雪伊身边，然后蹲下来把手上捧着的一束白花轻轻放在石碑前的台子上。
起身，伊芙琳双手合在一起聚拢在胸前，低头闭眼，开始默念着什么。
不知为何，光柱开始缓缓移动，如一盏聚光灯打在伊芙琳身上。
凌若夕和菅原雪伊默不作声。
几分钟后，伊芙琳祈祷完毕，安静地离开了公墓。
双方并没有打招呼，像是素不相识的两群人在纪念各自故去的挚友。
“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城主府吗？”确认伊芙琳已经走远，凌若夕开口问道。
“嗯，那天以后，伊芙琳就被限制活动，毕竟按道理来说，她并不应该留在洛伦城。”
“不管原因是什么，伊芙琳来为林离祷告，与陈宇他们比起来，可真是有些讽刺……”
“伊芙琳对应的美德，应该是宽容，她过来只是为了增长灵魂里的宽容力量罢了。”菅原雪伊不置可否。
“但伊芙琳并不只是摆摆样子而已，因为灵魂里的东西，是欺骗不了的……”
菅原雪伊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凌若夕呆了半晌，突然道：“或许盖亚小队只有像现在这样，对周围的人漠不关心，才能更好的激发每个人灵魂里的原罪，毕竟我们被盖亚分到了黑暗的一方，是不配拥有友情这个东西的……”
“什么意思？”菅原雪伊皱了皱眉。
“别看陈宇和刘乐卓整天不干正事，如果到了要使用罪力的那天，他们的能量可能远超我们两个。也许维持这种松散的现状，让每个人心里的原罪野蛮生长，才是我们应该采取的策略……”
看到菅原雪伊又没做声，凌若夕轻轻一笑。
“就比如现在，我在这里分析清楚局势，而你只能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像小学生一样问个为什么。请问为什么同为决策小组的成员，林离把我当成大脑，遇事直接找我商量，而仅仅把你当成右手，干些拷问打架的脏活累活呢？是你脑子不够用吗？”
“又请问为什么林离可以和玛姬在认识不久后就一起去夜之绯色旅馆，而和你相处这么久，还是持有工作伙伴的态度呢？是你的身材不够火辣吗？”
感受到凌若夕语气里的嘲讽，菅原雪伊并没有显露出生气的神色，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想激起我灵魂里的愤怒，那劝你省点力气，我是一名忍者。”
“啊哈哈……”凌若夕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都说了你笨了，你属愤怒的话，熊铭算什么？你自己算算还有那种原罪缺位的？”
“嫉妒么……”菅原雪伊依旧面无表情：“我是一名忍者，只知道执行任务，其他的不会去想。”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到这个世界来了呀，和你大姐一起在地球开开心心执行任务不好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不像你，林离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等着我做决定呢。”
看到菅原雪伊没有回应，只是把目光移到了林离的石碑上，凌若夕笑意更盛，剧烈抖动的肩膀，嘴角夸张的曲线，似乎没有半分抑制的意思，而是故意表现给菅原雪伊看。
“可笑啊可笑，本以为离开了地球，就可以逃离大姐的阴影，只可惜，来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林离身边的四个，不，五个女人中，你比得上哪个？”
“聪慧的我？性感的玛姬？还是圣女伊芙琳？还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个女人，那个林离每天晚上一定会联系的女人？你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吧哈哈哈！”
整个公墓里回荡着凌若夕放肆的狂笑，引得门口的守卫探头进来观察情况。
“女士，请不要大声喧哗！”
凌若夕直接无视了那名门口的守卫，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菅原雪伊的眼睛：
“我说的对吗！”
两人对视片刻，整个建筑又恢复它应有的宁静，守卫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这两个古怪的女人，又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菅原雪伊耸了耸肩：“不错的尝试，还有下次不要把你能力用在我身上。”
看到菅原雪伊并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凌若夕嘟起了嘴：“喂！我说了这么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菅原雪伊好像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想来熊铭应该找到了些连环杀人案的线索，我们回去吧。”
“嗯，你先去帮助熊铭吧，我还有些东西没想明白。”
菅原雪伊点点头，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凌若夕。”
“嗯？”
“那个女人……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可是林离心里的一个小秘密，每天小心地捂着藏着，生怕被我们发现了，怎么会主动告诉我？早就说了你不够聪明嘛，这都发现不了，哈哈哈……”
菅原雪伊这次没有理会凌若夕，直接走了出去。
望着菅原的背影渐行渐远，凌若夕慢慢止住笑容。
“像我们，还有林离这样，表面上没有屈服在自己灵魂里的原罪之下，甚至还战胜内心的邪恶欲望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最优质的罪源了吧……”
“那些负面的情感从不曾消失，它们只是潜藏在我们若无其事的外表下等待时机……”
“正因为我们看似很难陷入，所以可能一下子就跌到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我们堕落的那一刻，必然是丧失所有希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