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转?
孟柳不在家,孟柳家夫郎把门开了条缝,却没露出一点身影,舒曼捶了下头,她不知道怎么去找秦大娘。
也不知道孟柳家夫郎能不能出门?舒曼正要开口问,就听到门后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申大娘,您找我娘有事吗?”
舒曼一听这个小孩口齿伶俐,顿时想到了个主意,她刻意放轻声音:“你知道秦大娘家在哪吗?”
门里静了一秒才响起来小孩嘟囔着的声音,舒曼听不清楚,下意识往门的方向倾了倾,只见门缝陡然变大,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内窜了出来,爬过门槛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腿上。
“申大娘、申大娘,我知道,我带您去!”
小孩仰头对她说道,冲她露了个大大的笑脸,转头冲着门喊了句,“爹,我去了。”
舒曼看着还不及她腰高的小孩,心里不禁柔软了几分,伸出手指给小孩握着,“好孩子,回头给你买糖吃。”
隔壁两口子都是闷不吭声型的,结果生了个小话痨,一路上小孩叽叽喳喳的,十分活泼。
若不是心里挂念着那个少年,舒曼很乐意听小孩子说话,可这会她满脑子都是被子上刺目的血迹。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严肃,小孩说了一会见她没什么回应,就不再说了。
耳边听不到小孩的声音,舒曼低头一看,小孩倒腾着小短腿小跑着撵着她的步子,这会已经开始喘气了,不由停住了步子,抱起了小孩。
小孩愣了一会,被她抱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咧开了大大的笑容,又恢复了活泼。
到了秦大娘家,门开着,舒曼正想敲门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的秦大娘,两人的视线刚好撞到一起,秦大娘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看见舒曼,秦大娘就愁的不行,忍着捂耳朵的冲动听完了舒曼的描述,她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她就不该站在院子里的,不然还能躺床上装个病……
心里抱怨着,秦大娘却只能收拾了药箱,马不停蹄地又跟着舒曼走了。
所幸怀里抱着个小孩,舒曼听着小孩的童言稚语,还能忽视一下秦大娘身上满的要溢出来的怨念。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上午才被她强迫威胁过的老人家……
把小孩平安送到隔壁,孟柳的夫郎依然连身影都没露出来,舒曼隔着紧闭的门听到小孩安慰大人的声音,心里忽然多了些暖意。
天气冷的厉害,没了火堆,屋里的温度就完全降了,回来一进正屋,舒曼把秦大娘领到炕前,就赶紧蹲下身生火了。
秦大娘有些不适应地摸索着在炕前的小木墩上坐下,视线却无法从正蹲在一边生火的舒曼身上挪开,这申虎是转了性?
看到舒曼咔嚓一下踩断了一根粗壮树枝,秦大娘觉得一阵腿软,赶紧收回视线,一眼都不敢再往舒曼身上看。
安抚了下差点跳出来的小心脏,秦大娘定了定,才伸手给炕上的小郎君号脉。
看脉象,小郎君这是好转的迹象啊……也不知道申虎这混人做了甚竟能让这小郎君吐血了……唉,这小郎君还不如就这么去了,这醒过来该恢复的也恢复不了,申虎这混人会去养个废人吗?
秦大娘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摇到一半就对上了凑到自己跟前的一双睁得跟铜铃似的大眼,吓得她往后一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舒曼生好火,一回头就看见秦大娘不停地摇头,眉头皱的跟脸上的褶子一般,一颗心就提到了半空中。
到秦大娘跟前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舒曼只能凑近了,没想到这秦大娘反应这么大,她想着去扶,身体却跟不上,慢了一步。
见她伸手,那秦大娘吓得连滚带爬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舒曼忍着扶额的冲动,只能直了身旁观。
斟酌了下字句,秦大娘一股作气说了小郎君的脉象,就收拾了药箱站了起来,只盼着申虎赶紧放她离开。
舒曼听完秦大娘的话,却有些不信,真是转好了,这秦大娘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
而且,这秦大娘看都不敢看她……
看这秦大娘的医术也不像多好,舒曼想了想,就没再多问,送秦大娘出了门。
看着秦大娘脚下飞快地离开,还不停伸手拭汗的样子,舒曼叹了口气,关了门,她还是想想办法去找别的大夫看看吧。
不等舒曼想出怎么带着炕上的少年出门或者带个大夫回来的方法,炕上少年的脸色就慢慢正常下来了。
给少年擦了擦额头跟脖子上的汗,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确认少年确实退烧了,舒曼松了口气,手里一松,毛巾就跌回了水盆里。
看来秦大娘的医术还行,舒曼捶了捶钝疼的腰背,才刚站起身来,就听到了孟柳的声音。
打开门就看到孟柳带着自家夫郎过来,舒曼让了门,看两人大篮小篮的拿着东西,忽然想起了孟柳家那个活泼的小孩,这么晚了,他们留小孩一个人在家吗?
话在嘴上溜了一圈,舒曼还是没说出口,这不是她的身体,这里也不是她能随心所欲的地方。
没被人发现她不是原主,就已经举步维艰了,如果被人发现……
况且,她真的不敢再去刺激那个孩子了……
孟柳家夫郎端着药进去,没一会就又端着药出来了,一脸为难,也不敢看舒曼,嗫嗫道:“小郎君没醒,喝不了药……”
“你们回去吧。”
舒曼揉了揉太阳穴,打发了手足无措的小夫妻,等两人回了隔壁,她仰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天,叹了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舒曼把少年揽在怀里,拿着孟柳家带来的汤匙试着给少年灌药,可惜她控制不好,没两下就泼了少年一下巴。
她手忙脚乱地给捞毛巾给少年擦拭,擦干净后,舒曼探手去够放在一边的药碗,转过头就对上了怀中人睁开的双眼。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舒曼怔怔看着,找不到任何语言能形容她这一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