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复盘第四季·商业巨头们的变革之道(《哈佛商业评论》增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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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造韧性 及时复原

2004年1月,我们收购汤姆逊彩电。3个月后,我们又与阿尔卡特公司在巴黎签订了合作协议。这两次跨国并购的初衷是为了打造TCL的国际化能力,但由于当时管理失控,再加上并购之后行业发生了极大的转型,造成了TCL历史上最困难的一段时期。

当年汤姆逊是拥有彩电专利最多的公司,这点很有吸引力,但它的专利基本上集中在显像管。并购发生两三年后,全球彩电快速从显像管转向LCD。所以,我们并购后面临两大挑战:一是建立国际化的管理能力。但中西文化冲突很大,要顺畅运转非常困难;二是需要TCL整个系统迅速改变,以适应整个产业、市场和技术的快速变化。由于这两个事情同时发生,让我们顾此失彼。

至于手机并购,我们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太大。手机行业受到冲击的主要原因,是中国加入WTO之后关税很快降为零,外商大举入侵国内市场。当年和TCL同时拿到手机生产许可证的其他12家国内企业全部因此垮掉了,但我们的手机业务却活下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有跨国并购形成的海外市场,海外业务也就得以快速复原。现在,我们手机的销售收入85%都来自海外市场,利润则几乎全部来自海外市场。

尽管如此,跨国并购之后我们还是遭遇了两年亏损。我记得2005年底到2006年初,我们团队密集召开了6次会议,大家静下心来反思跨国并购哪些做对了,哪些没做对,产生困难的原因是什么,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幸运的是,在我们面对那么大困难的时候,团队里面没有人选择离开,大家一起抗住了压力。

痛定思痛我们明白一个道理:中国企业的国际化是必然选择,但是路径可以有很多种。我们既然选择了跨国并购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既然产品技术需要转型,那么我们就围绕转型重新建立能力。企业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即便当期带来比较大的亏损,但要努力保证重组后公司业务保持健康。

想明白之后,我们就在内部坚决执行。我当时写了一些文章,还组织团队延安行,给大家打气。同时,在企业的安排上也做了一些调整。困难时期必须主动收缩规模,必须把一些能够变现的业务和资产变现,增加现金。现金流是企业的生命,企业不会因为亏损垮台,但会因为现金流断裂而垮台,因此我们就围绕现金流进行了积极的调整。

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后,大家也就能同心协力重构企业能力。2007年,我们又开始恢复盈利。到2009年,我们的规模开始回升。最近5年我们的规模保持了较快的增长,2014年的销售额增长到1010亿元。回顾起来,2004年跨国并购之初我们的销售额是280亿元,并购高峰的时候,销售额曾达到500亿元,低谷的时候是300亿元,现在我们达到1010亿元。所以,从长一点的时间轴来看,我觉得TCL的跨国并购在战略上是对的,也有成果,但代价比预期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