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立
宽阔恢弘的院子，中间是一张精致石桌，一个黑袍长发男子，身上煞气纵横，整个人背对着门口，慢悠悠地喝着灵茶，在他脸上一条伤疤从眼睛穿过，狰狞凶残。
梁峰，涯境坊内数得上号的外门弟子，紫心宗另一仙师，生性果决，甚至残忍，喜怒间不以人命为命，藐视他人的存在，让宗内仆人心胆俱寒。
他一大早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持续了十多个时辰，就是为了跟郑凡算账，怒气凝造的凛冽的气氛，让仆人们心惊胆战。
从大门穿过走廊，刚进入院子，郑凡眉头一皱，他看到了充满煞气的梁峰，而且好像是在专门等待自己，这个人给他有一种压迫感，那是一种境界的压迫，让他的心中并不轻松。
梁峰散发的股股气势，比他强上不少，看来传言梁峰离突破差不了几天是真的，这给两人的碰撞，添加不少麻烦。
不管心中怎么想，郑凡没有一点迟疑，走了进去，神色平静，步履平缓。他暗下调息着内心，让自己像宽阔的大海般，毫无破绽。
“回来了？来，共同喝一杯！”梁峰人不曾回头，反而邀请郑凡一起坐，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般，同时周身煞气猛然一缩，院子里重归平静。
“好茶！”郑凡很自然地坐在对面，抬手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晃动间，闻了一下凉爽的香味，赞叹一句。
游刃有余的态度让梁峰一呆，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都认为自己只要露出一丝霸道，再释放一下善意，郑凡就会扑过来，请求原谅，就像一只无能的哈巴狗。
没有实力的人拿什么敢跟自己嚣张！
现在情况发生大变，他盯着郑凡，看着那毫无惧色的表情，这……这小子竟然不怕他！凭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邪毒，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郑凡好像并没有看出梁峰或明或暗的威胁，身上气息一放又收起来，谈笑风生，顺着话题，见招拆招。
“郑师弟，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好像走了有六个月了，宗门可不养闲人，宗规森严，可别被严惩，那是会死人的！”梁峰感应到郑凡的气息，心里凛然，惊讶郑凡竟然有这么大的改变，刚要脱口而出的威胁话语，收敛一些。
他没有战胜的把握，按照他的狠毒性格，认为自己可以应对的人物，必定雷厉风行，不会容许别人反驳。呵，那我就再进逼一下。郑凡心中几转，暗自猜测事情的异常，下定决心表现得更强硬一点。
“宗门规矩我倒并不担心，咱们不是好朋友吗？天塌下来，梁师兄必定会顶在前头，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惜。说来，梁师兄不是说帮我保管宗门俸禄，还在内门师兄处豪言，见面就会还给我。师弟，这阵子手头紧，请归还！“郑凡话语中对梁峰大为赞赏，又夹带着刺，让人很不舒服，最后更是直接要求还灵石。
郑凡的行为明显触怒了梁峰，疤痕脸上阴云密布，变得恶狠狠起来。
一股无形的气浪轰然爆发，呈圆形波动冲出，瞬间树叶簌簌作响，噼啪拍打乱飞。
一触即发的气氛，吓得不少仆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快步走过。
“灵石我全要，不仅包括以前的，还包括你以后所有的：还有以后的采购你全做，拼命做，还得每天对着我的门口叩拜一百下！!”梁峰的话语阴恻恻。
对于这种明显侮辱性的要求，郑凡听了也是一肚子火，冷冷地断绝回答，“等你死的时候，做梦去吧！”
针锋相对的话语，引爆整个谈判，彻底崩盘。
郑凡看着梁峰一招手，几片木叶恶鬼般追杀奔逃的仆人，对于这个人无视人命更加直观。
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人，纯纯为了泄愤，让人发指！
梁峰并不知道郑凡怎么想，也不在意，话语更是森寒紧逼。
“你要么就躲在涯境坊一辈子，只要你敢去参加内门选拔，离开涯境坊一步，我就让你成为毒岩虫的盘中餐。”梁峰的眼睛恶毒地看了郑凡一眼，扔下狠话，甩手离去。
听着这示威地话语，郑凡并没有大喊小叫，他一直认为，对待真正的敌人，需要的不是话语宣扬，而是……真正的对决。
看了眼死不瞑目的仆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仁慈，转头，无声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四周一些险死回生的仆人，强忍着哭声，抽噎着清除地上的血迹。
……
卧室内，郑凡低头沉思，他注意到在跟梁峰的谈判中，梁峰的袖口处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爬出爬进。
那只虫子应该就是毒岩虫，很是丑陋，青灰交加，就像是被踩了一脚的苔藓，仿佛能听懂了人的话语，常冲着外面嘶吼。
梁峰如此看重这只虫子，任由它在身上爬，必有奇异之处！
“灵宠听闻是被驯服的妖兽，得由幼年开始饲养，似乎也有的可经过某种手段驯服的，未知真假，我也留意到坊中有人曾携带灵宠出现，可惜，不能近看，不过，好像在宝妖阁有灵宠售卖，可以过去那边打听打听毒岩虫的消息。”
“如今，我跟梁峰已经彻底翻脸，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怠，不弄清楚，我心不安。”
郑凡站起来，在卧室内踱步，心中开始回忆梁峰曾经所表现出来的各种实力，内心不停比照各种人物。
脑海中矮瘦男子，各宗门外门弟子，甚至是张勇和管事，和那不曾见面的明剑宗内门弟子都出来了，越是对照，郑凡越是没底，总觉得梁峰跟自己都是江湖中进来的，应该没有什么背景和法器，可心中总是不安。
“修炼，不到返回宗门之日，不出涯境坊！哪怕是关于涯境森的任务也不接。”
他瞅了瞅储物袋內还算丰厚的物资，当下脊背更加挺直，整个人扬气起来。
话刚说完，郑凡就跳到床上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