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女恨（8）
牡丹刚打开大门，一群官兵就冲了进来，她被推搡跌倒在地。
一双锦靴停在牡丹面前，朝他伸来一只手。牡丹猛地抬头，看清这个人的脸时，眼中的光再度暗了下去。
她自己站了起来，退后几步。
“怎么，见到本公子，牡丹姑娘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啊，那……牡丹姑娘以为是谁呢？王爷吗？”
魏亭生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这种所有的心事全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更加的不安。
“牡丹姑娘怎么不说话，难道就如此的讨厌本公子？”
魏亭生伸出手想抚弄一下她的鬓发，牡丹立刻惊慌的躲开，魏亭生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牡丹身份低微，不劳公子挂心，以免脏了公子的眼。”
“找到了！”
里面传来官兵的大喊声，牡丹来不及看魏亭生的脸色就匆匆的跑了进去。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魏亭生看着牡丹的背影露出一个阴沉的笑，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走进去，就看到两个官兵押着杜寒，他的手臂上不停的往下流血，牡丹焦急的站在那里不停的解释，但却没有人管她。
“魏公子，魏公子，我夫君不过是个书生，他怎么可能去刺杀王爷，他手上的伤是我方才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砍到的，你看看伤口新旧就知道了。真的不是他。”
“牡丹姑娘别着急啊。”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看了杜寒的伤口后笑了笑。
“把他给我押入大牢！”
“不，不可以！魏公子，凶手不是我夫君，不是他！”
杜寒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牡丹，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怕。”
说完，他就直接被官兵押着离开了，牡丹想去扳开那些官兵反而被他们推了一把，直接跌进了魏亭生的怀里。
魏亭生紧紧的抱住牡丹，挑衅的看了一眼回过头的杜寒。
他轻柔的抚摸着牡丹光滑的小脸，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牡丹啊，这可怪不得我，他受伤了就有嫌疑，所有有嫌疑的人也都被抓起来了，我总不能只放过他一个可对？”
“要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贪婪的闻着独属于牡丹身上的馨香，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牡丹面红耳赤的想要挣脱他，但她一弱女子的力气又怎么比得上魏亭生呢。
“宝贝，你乖乖的从了我，没准我明儿就把你夫君给你放出来了呢。”
“你无耻！”她愤怒的大喊，但看着这样炸毛的牡丹，魏亭生越发觉得心痒难耐。
“牡丹，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的夫君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穷书生，或者……你再去找王爷啊，王爷要是发话了，我也不敢不听不是。”
“但，你觉得王爷还会理你，还会要你吗？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你能求的只有我！能帮你的也只有我！”
“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来求你！”
她充满厌恶的语气让魏亭生心情也不好了，他一把丢开牡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艳香楼的花魁？还是你以为你还是被王爷护在身后的无需看任何人脸色的牡丹？本公子告诉你，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本公子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顾着自己清誉，舍弃杜寒的性命，本公子也算你是个妙人！”
说完，他大步离开，只留下已经褪去血色的苍白着脸的牡丹。
她的手指慢慢的用力，握紧了。
她不得不承认，魏亭生说的都是再现实不过的了，她现在的确什么也不是。
魏亭生明知杜寒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明知道他不可能是杀害王爷的刺客，可他还是把他抓走了，为的就是用他来威胁她妥协。
说起来，杜寒是被她害的。
书生是杜寒的伪装，他也一直装得很好，如果他没有认识她的话，可能今天的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她，就是个祸害。
难道，她真的要委身于魏亭生那个小人吗？
牡丹在思虑中度过了忐忑的一天，第二天晚上……
看着在厚重夜色下依旧金光灿灿，笔锋凌厉的牌匾，牡丹的心突然狠狠的揪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又要窒息了。
门房轻视的看了她一眼，“进来吧。”
熟悉的路，熟悉的房间，还有……熟悉又陌生的人。
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给我看石头的吗？”
站着一动不动，可不是和石头差不多。
“王爷……”再次听到他熟悉的声音，牡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不管她怎样拼命的擦，都擦不完。
坐在椅子上的李玄慕看到她这副模样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嘲笑自己分明已经决定放手了，不管她了，可她的眼泪却这样轻易的让他缴械投降。
他走到牡丹面前，轻柔的用手帕替她擦去泪珠。
“说吧，为何而来。”
牡丹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垂着头没脸见李玄慕。
到头来，她还是要求他帮忙，明明他已经帮她太多了，多到她付出生命也还不清了。
“你，是为了他吧。”
不知是不是牡丹的错觉，她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落寞和哀伤。
“是。”她逼着自己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为了他，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做？”
……
“是！”
李玄慕的双眸沉了下来，但随即又笑了。
“如果我要你今晚留下来伺候我呢？”他也蹲下来，伸手抬起她雪白的下巴，让她被迫和他对视。
看着这张脸，牡丹心里所有的不安竟然全都消失了。她已经失身给杜寒，那么在她潜意识里杜寒就是她的全部，所以纵然她出身艳香楼，在听到魏亭生的话时还是格外的愤怒。
但，李玄慕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情绪。
她反而，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和卑怯。
牡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但手却慢慢的停在了腰带上，轻轻一拉，外袍就脱落下来。
李玄慕眼中的寒气已经快要结冰。
“那若是，我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呢？你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