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邪篇（6）
“我怎么了？是不是很可爱？”
林书笺笑着逼近段恒，在段恒就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她又抹了把灰到段恒的脸上。
这下子，她笑得更开心了。
“好啊，你还来，别跑，给我站住！”
他摸到了一手的黑灰，有些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的感觉，既然说不出来，那她就干脆不想。毕竟，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林书笺朝段恒做了个鬼脸，“傻子才不跑，你追不到我！”
“你看我追不追得到你。”段恒也笑了。
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的段母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她也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林书笺也看到了段母，她嬉笑着朝段母跑去，躲在段母的身后，“伯母，你看，段恒他欺负我。”
语气是女儿向母亲撒娇的样子，段母被她哄得乐开了花，立马瞪了段恒一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欺负小笺一个女孩子家。”
“娘，我才是你亲儿子。”
段恒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这些日子他简直太憋屈了，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家娘的亲儿子了。
是的，他吃醋了。
“小笺也是我亲闺女。”段母理直气壮的说，“况且我当初只想要个女儿的，哪知生下了你。”
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段恒表示自己很受伤。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聪明乖巧的女儿，自然要排在第一位。”
林书笺得意的朝段恒挤了挤眼，笑道：“听到没，伯母最疼的，是我！”
如果她身后有条尾巴，肯定扬得很高，还是一晃一晃的。脑补了一下那个样子，段恒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还真是……可爱啊。
自这之后，只有有时间林书笺就会来段家，周围的邻居看见了都说段恒不知是修了什么福分，居然被大户人家的小姐给看上了。
本是羡慕嫉妒的话语，段恒却听进了心里。
见段母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段恒决定和她坦白。
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段母就笑着说：“明日你就把话说清楚，这邻居们闲言碎语说多了，对小笺的名声也不好，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娘，你早就知道了？”
段恒有些诧异，他自认为瞒得很好，可未料她居然早就知道了。
“娘还不了解你吗？娘知道小笺是心地好所以才和你假装在一起了，她想让娘开心些。”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段恒苦笑，“我……配不上她，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呀，就是太不自信了。你以为娘看不出来你喜欢她？娘不仅看得出来你的心意，娘还看得出来，小笺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段母握住段恒的手轻轻的拍着，眉眼间全是慈爱。
段恒却只是沉默的扯了扯嘴角。
她会喜欢他？这压根就不可能，就算她真的和他表白了，那也一定只是个玩笑，不长久的。
他，并不相信自己。
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
自己儿子的心思段母再了解不过，她虽然吃着药，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她是真的很想让段恒和小笺在一起，但具体的，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段恒，你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书笺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拿出一方手帕，帕子上绣着一些只能依稀看出轮廓的木头。
段恒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旁人都绣些什么花花草草的，她倒是真的很特别。
“这可是我亲手绣的，第一次哦，你不许嫌弃。”
瞄了几眼那不成样的木头，林书笺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段恒没接，他只是问：“你怎么想起要送这个给我？”
“因为……”林书笺垂下眼睑，抿着唇笑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堆木头下面，你也就是个傻木头。”
“我不是。”段恒反驳。
“你就是！”林书笺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是，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轰隆！
段恒的脑子一下就炸了，他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林书笺咬了下唇，逼近一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种玩笑不能乱开的，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段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所以选择了逃避。
他告诉自己，必须装作无情的样子拒绝她。
“听到就听到，那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要嫁给你，你听清楚了吗？”
林书笺气得想狠狠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一个女子都这么大着胆子示爱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就不能痛快点答应呢。
爹娘很疼她，只要她喜欢就好，根本就不会介意他的身份，她不明白他到底在逃避着什么。
“可我是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我没有。”段恒大着嗓门说，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来告诫自己。
“好，段恒，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看清自己的心，让你求着娶我的。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书笺被他气得脸颊通红，气鼓鼓的把手里的帕子塞到他手里就离开了。她握紧了手，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她才不会就这么放手呢！
段恒在原地站了大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看着那堆高高的柴火，他又想起了林书笺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还有她大大咧咧的性子。
他想，果然如他娘所说，她，真的喜欢他。
那……
他要不要试试看，或许他也没有这么糟糕呢？
他推开房门向床边走去，“娘，你睡了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没有回应。
走近了，他才看到段母双眼紧闭，嘴角是带着点遗憾的满足的笑。
颤抖的伸出手指，他的内心瞬间崩溃了。
无力的跪在地上，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是惩罚吧，这一定是他妄想的惩罚，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哭红了双眼，再次抬起头时，他的神色已不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