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水之忆
“小姐，你不记得这里吗？”
玉鸣的声音轻轻的，带着试探的味道，红衣远远地都听出了里面紧张兮兮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那日玉鸣在屋中也曾这般说着，那丫头不记得自己了。
她怎么不知道两个小毛孩之间，还有着什么故事不成？红衣跳下树枝，向着二人走去。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石小小捡起脚边一块不大的石头，往湖中心抛去，小石子儿在水面上飘了几下才沉入水中。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着一旁眼神中明显带着失落情绪的玉鸣，望了一眼天边那轮圆月，叹了一声：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玉鸣弯下腰，捡了一片薄薄的石头，以同样的姿势扔了出去，比石小小的飞的更远，他声音坚定：
“没有。”
他指着湖面，声音清淡，带着些追忆：
“我还很小的时候，路过这片湖，便是一不小心失足落尽了湖中，那日便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石小小原本只是听着，忽然感受到身边的不同寻常，小鸣居然一步步走向湖中心，他说道那个救自己的姑娘的时候，从水面回过头来，唇角带着笑：
“我不可能记错，但是我也不允许你忘记。”
“你疯了？！”
石小小猛跑几步，往湖中心去拉住他，他却轻易避开了她的手，后仰着躺进了泛着月光的湖面。
“小姐，我不会水哦。”
石小小咬牙切齿，看着消失在水里的某人，简直恨不能转身就走，平日里怎么没发现这个人是个疯子呢？
她猛地扎进水中，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沉入水中，她奋力往他游去，抓住他手腕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只是画面中的玉鸣更小一些，她惊讶之下吃了几口水，在水中挣扎起来。
完了，该死，要是能活着回去，她非要让爹爹教训他不可，不对，她自己就能教训他！
她渐渐在水中失去意识，抓着玉鸣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原本闭着眼不动的玉鸣忽然反手抓住了石小小，将她带着往岸边游去。
他上岸的时候，就瞧见抱臂围观的红衣。
“不搭把手？”
他怀中抱着石小小，声音微扬，显然心情不错，因为即便已经上岸，石小小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他原地生了一把火，眼神飘向红衣：
“帮我把她弄干。”
“我说玉大少爷，你这么折腾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人吗？”
红衣声音薄凉，也没有帮他弄干二人，只是站得远远的，她觉得自己对于玉鸣的理解，似乎有些偏颇。
他这样的性子，会因为一个死人，交出自己的魂魄吗？
“她不该忘，她那时候许诺我的，我拿回来，仅此而已。”
石小小抖了抖，嘴唇发白，忍不住往身边热源里钻，于是她差点就滚进了火堆。
红衣翻了个白眼，掌风飞出，石小小身上的衣服便干了不少，不过一旁的玉鸣还是湿漉漉的。
他并不在乎，对着红衣点点头，：
“多谢。”
“丫头许诺你什么了？”
红衣坐下身，拨弄了一下眼前的一堆柴火，玉鸣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看着怀中的石小小，唇角的笑容不减，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迹，压低了声音：
“秘密。”
漫无边际的水，水中漂浮着一个身型瘦弱的少年。
石小小看到另一个自己奋力往他游去，将他拉出了水面，同样是一个月圆之夜，她俯身听少年的心跳，在他耳边耳语。
石小小从梦境中惊醒，便看见了眼熟的场景，她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她翻身下床，才发现屋外已经天光大亮，昨晚…是梦吗？
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日的衣服，也就是说，不是梦，那是谁救了自己？
小鸣还活着吗？
于是她有些慌不择路地往训练场跑，整个人显得狼狈异常。。
见到生龙活虎的玉鸣的时候，她整个心都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愤怒的情绪，不过碍于周围众人在场，她不好发作。
于是石小小压下了心头的情绪，沉着脸指着玉鸣说道：
“你，跟我过来。”
二人七拐八拐走到一处无人之地之后，石小小一个转身，将他恶狠狠地推到了墙角，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
“昨晚的事，你怎么解释？”
“小的知错，甘愿领罚。”
他说的不卑不亢，石小小原本的一点点脸盲在他身上便消失了，现在二人距离如此之近，石小小忽然便觉得，这小鸣的脸颊其实非常出众，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不过她很快又找回了重点，
“很好，滚出将军府，另外告诉我，是谁救了我们？”
在听到滚出将军府几个字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玉鸣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波澜，他直直地看回石小小眼中，
“小姐这是要恩将仇报？”
石小小瞬间又有些跳脚，恩将仇报？昨晚是因为谁发疯？他居然有脸说恩将仇报？
她抓着玉鸣衣领的手一个用劲，就将他提近了不少，二人几乎是面对面了。
“你！给！我！滚！”
她咬牙切齿，愤怒的情绪溢于言表。
“你分明想起我了不是吗？”
他忽然转身将石小小压回墙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石小小才发现，当他不再卑躬屈膝的时候，其实身子比自己高了不少，气势上也并不输人。
“我没有！”
她摆过头，不去看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言一句，她的脸瞬间便红透了，嘴上却是不饶人：
“你什么身份，凭什么？”
说完这句话，又似懊恼一般，咬唇不语。
“我是谁，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小姐。”
“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