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山雨已来（二）
朱婷亭解释：“丈夫太老实，事业性太强，常出差常加班，只知道为工作自学、进修、上网查阅、设计绘图、写论文，不会哄妻子；他工作虽出了成绩，晋了级，加了工资，却冷落了我，感情日趋破裂；公婆说我先生的女儿，十指尖削，不会做家务，不会服侍老人，只知道打扮，招蜂引蝶，还有更难听的话，我受不了。我与潘伟民到合得来，我们常在一起搓麻将，还会给我买化妆品、衣服、日久已生情……同时我想辞职，我们这里是农民公寓，农民有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般家产都是属于在家的子女的，我离婚回家就能顺利得家产，就能名正言顺共享你们的高退休金，啃老。想不到姐姐也动了这歪念头，纯属巧合。”
李素珍暴跳如雷，情绪激昂说：“这样的好丈夫，打着灯笼也难找（照），你却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吃好穿暖不知天好日，你昏头转向竟移情别离……再说你做得好好的，还年年加工资，为什么要辞职？人不可一日无业啊！”
朱婷亭坦诚相告：“我学历太低，只是普通打工者，一天到晚拼死拼活干，既脏还苦且累，赚最低工资，还要受老板的白眼，奚落，责骂，上面说要加工资，可不像你们退休教师说加就加，劳动者要加工资难上难，有许多企业连生存都难，怎么去加？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我厂效益不好，老板焦头烂额，连工资都欠了半年，加工资无望，况且我已做怕了，就想辞职……”
李素珍声色俱厉问：“辞职后靠什么生活？”
朱婷亭轻飘飘说：“我做的是苦工，我实在做不动了，身体最要紧，只得辞职。再说你与老爸每人每月省捌佰，牯牛身上拔根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给我发工资，我落得轻松。”
李素珍气愤得颤抖着手责问：“烂木头飘浮到同河浜中，你懒惰，他有玩钱历史，今后怎样过？”
朱婷亭刮不知耻嬉皮笑脸答：“反正有你们养，还可发挥他的特长！”
李素珍已气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栗指责：“玩钱是绝路，是无底洞，是陷人坑，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早晚要落个倾家荡产，还要带害我们老的。”
朱婷亭变本加厉夸夸其谈：“我们发现一条秘密通道，高退休金的老人用搓麻将解闲、养老、寻开心，再说他们钱多就大手大脚，他们的脑子也不太灵活，十场麻将有七场输，我与高退休金的老人搓麻将能保赢。”
李素珍已没有力气发火，她有气无力指责：“你们竟向离退休老人下毒手，良心何在？”
朱婷亭厚颜无耻说：“这叫陪他们娱乐，逗他们开心，再说愿玩服输，他们决不会板面无情的。”
李素珍听了既好气又好笑，她转了话题心平气和循循善诱：“你为什么要勾搭有妇之夫呢？破坏他人家庭，充当第三者犯法。你要赶快与旧情人断绝往来。赶快回去和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婷亭顽固不化：“我回来也难，就是不当还汤豆腐化，铁心离婚，赖在家中招婿入赘。”
李素珍据理力争：“潘伟民爱情不专一，爱拈花惹草，还动用家庭暴力，已离了二次婚，如今正第三次闹离婚，靠不住。陆丰才是我们中意的人，我们只认他……”
朱婷亭信口雌黄：“潘伟民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是帅哥，未婚时他就对我紧追不舍，我结婚后他才万不得已结了婚，可他只爱我，一直念念不忘我，只对我专一，他失去了我后不幸福，才拈花惹草，才动用家庭暴力，才二次离婚，为了我才又要闹离婚，可见他爱我情深似海……我更爱这帅哥。”
李嘉佳见缝插针：“我也想辞职，靠你们养，在家享清福。”
山雨已来，李素珍已失态，自言自语，苍天啊，祖宗啊，我一生为来为去为二个女儿奔波，为他们千方百计存钱，攒房，可好心没好报，烧香惹鬼叫，二个女儿反要吸我的血，啃我的老骨头。她对天长叹：“你们姐妹俩干脆把我煮熟，连老骨头也啃掉吧。”
李嘉佳及朱婷亭抱住母亲哭。为打破尴尬局面，朱云平端出了粥。二个女儿及外甥（女）无精打采吃了粥，一吃饱，放下碗筷就气乎乎进了房间。李素珍已气饱，吃了几口也就进了房间。朱云平只得洗刷整理。整理好后锁上防盗门及大门，上了保险，然后泡了二杯“铁观音”茶，来到李素珍房间，心慌意乱坐定。李素珍埋怨：“女儿不走正道，走下坡路，山体滑坡，危险那，你却无动于衷，不以为然，不声不响，放任自流……”
朱云平哭丧着脸说：“天要下雨，女儿要离婚，我有什么办法阻挡？”
接着冷场，二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后朱云平见时机熟，趁热打铁，抖抖簌簌挖出了“离婚协议书”，战战兢兢说：“你签个名吧。”
李素珍一看大惊失色，故意问：“什么？”
朱云平破罐破摔，大胆说：“咱们也离婚吧。”
伤口上撒盐；火上加油。啪！李素珍给了朱云平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发雷霆：“原来你背着我一直在外寻花问柳，你退休金高了，家有十套房，就堕落，就走斜路，另找新欢，老牛想......”
“我，我，我……”朱云平急急巴巴。
天塌了，地陷了，大祸临头，李素珍既像哭有像笑，如疯似颠，如醉如狂，像老和尚念经，自说自话：“人们都说我是有福之人，一生没吃过苦没流过汗，天时地利全占尽——退休金高、房多，外快多，坐享其成。意想不到家将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福为祸始，福将飘去……”
山雨已来，四面楚歌，全家人向她发难，急火攻心李素珍嘴中鼻中喷出了血，
昏厥。
朱云平还算有良心，急忙呼了120。全家人围在李素珍身旁，家庭要崩坍，确实有些过分了，两个女儿良心发现，伏在母亲身上哭叫：“妈妈，你醒来吧，我们离婚后就循规蹈矩，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二个外甥也站在一旁边哭边说：“外婆，我们错了，小小年纪不该打家产的主意，好逸恶习。今后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再惹你生气……”
朱云平也在流泪，家中庄重肃然。一忽儿救护车到，李素珍被救进了医院。
一家人齐在抢救室外守候，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个小时后，李素珍被推
出了抢救室，终于逃过了鬼门关，一家人才松了一口气。
李素珍入住病房，接受治疗并留院察看，到第二天下午才出院。回到家，由于药物作用，她昏昏入睡，到傍晚才醒来。她脑清醒，又想起了昨天事，怒气
未消，怒气昂昂，决不能束手就擒，让他们的无理要求得逞，让他们把我的老骨头也啃光。她见房内只有朱云平一人陪伴，出于人的自身保护天性，急中生智，自卫反击，一鼓作气，啪！啪！啪！啪！左右开弓怒打朱云平的耳光，怒气冲天问：“谁第三者插足来破坏咱们的婚姻？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