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命
柳村，柳传德带着村民进了村，自己背着弓箭又杀回江边，却发现两条龙已经不见踪影，只能带着一肚子怨气离开。
路上遇到刚刚回来的柳大壮，后者不停的追问村长的下落，柳传德只说了两个字“死了”。柳大壮抓着他的衣领问是怎么回事，被柳传德一把推开吼了一嗓子“别他妈烦我”，随后一腿踢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这才堵住了柳大壮的嘴。
柳传德黑着脸回到家中，一路上到处都是哭声，进了家把门狠狠的关上，总算是安静了一些。柳爹柳娘想要问话被他媳妇拦了下来，知道自己男人这会儿烦的要命，默默的端上了一大壶烧酒和几个小菜便把房门关上离开。
柳传德抓起酒壶猛灌几口，想把脑子里柳青山自杀的场景浇掉，却冲刷出了许多和村长在一起的画面，就连每一次村长骂他的话都清晰的在脑中循环播放。以至于越喝越烦，就在他打算掀桌子时却发现敖正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对面。
柳传德吓了一跳，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还打了个酒嗝，随后瞪着发红的眼睛四处张望。
“那个白龙呢，哪去了，老子要宰了他。”
“被我封印了！”敖正平淡的说道，说话时盯着柳传德手里的酒壶。
“封印了是啥意思，你把他做酱了，你看我酒壶干啥？”
“我觉得你们人类一半的智慧都用在了吃喝上！”敖正说道。
“别整那没用的！你是不是想喝酒啊？”柳传德问道。
“确实好久没喝了。”
“看在你把那白龙做酱的份上让你尝尝俺媳妇酿的酒，内啥，海燕儿，再给我倒壶酒，炒几个硬菜！”虽然不知道封印是啥意思，但柳传德此刻总算是出了口恶气，而且让他兴奋的是，面前坐的可是传说中的龙啊，人类的守护神，这以后和别人说自己和龙喝过酒多威风啊。
媳妇听到男人要菜吃，知道这是心情好了，赶紧又拿出了一壶自己酿的好酒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少喝点，等会儿菜就好了，多吃点菜。”
“啥一个人，你看不到.......我脑袋气的快两个大了么，赶紧弄菜去吧。”柳传德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神神叨叨的！”媳妇笑骂一声走了出去。
敖正看着人类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拌嘴，心中百感交集，他是故意让柳传德的妻子看不到自己。
“那啥，老弟啊，不对，大哥，不对，大爷，也不对，我叫你啥呀，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叫敖正，四千岁了。”
“……………”柳传德无语。
“你就叫我敖正吧。”
“那不行，我们村长…村里老人说了，不能目无尊长，你好歹也活了这么大岁数，我就叫你敖前辈吧。”
“可以。”敖正潇洒的说道。
“这杯酒我代表所有村民，敬您为民除害，宰了那白龙，我干了。”柳传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人类，死了这么多人，我没有尽到职责！”敖正也将杯中酒喝干，由衷的赞道：“好酒！”。
“我们村长…我们村老人都说了，守护神就一个，怎么能管的了这么多村民，不提了。这一杯就是代表我个人了，上次在洞中要不是您，我就被那妖怪奸杀了。”柳传德一想到那刺激的画面，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心有余悸。
“不必客气，但是这件事你只喝一杯怕是不够，你可知道为了救你我在修炼时强行中断，伤了元气，让那条白龙乘虚而入，才有了今天的悲剧。”敖坤轻描淡写的说道。
柳传德没想到还有这等事情，心里除了感激之外充满了愧疚，一时间有些语塞，说不出话来。
“别自责，那天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的。我想问你，从你回来以后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有一些变化，比如力量？”敖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帮柳传德也蓄满了杯，有些期待的问道。
“有，力量比以前大好多，跑得快了，跳得远了，就连那啥，那啥你知道吧，都强的不行，这是咋回事。”敖正的话让柳传德有了一些心里平衡，况且他一直很奇怪自己身体的改变，这会儿总算是有明白人了。
敖正再次饮尽了杯中酒，说道：“当时我在你身边用龙息布置了一个领域防止你被野兽吃掉，看来你是把是龙息吸收了，我们虽然种族不同，但是拥有同样的日月星辰，因为体质的原因我们龙族可以将这些自然力量转化为龙息来提升修为。你的体质很特别，至少这几千年我没见过可以吸收龙息的人类。”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能变成龙飞来飞去了。”柳传德听的一头雾水。
“这倒是不能，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的这些能力会影响你的后代，你的修为越高，后代的先天能力就越强。这个以后再说，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身为高傲的龙族，出生到现在四千多年，敖正从没有开口求过任何一个人。虽然这番话已经够委婉了，委婉到柳传德都没听出来是请求，但是对于敖正来说，这不比拒绝“龙陨丹”要轻松。
“您说吧，不管是村民还是我个人，您都有恩于我们，只要是不伤天害理的，我一定做到。”柳传德信誓旦旦的说。
敖正盯着柳传德迟迟不语，后者被看的有些发毛。
“我们村儿一直婚姻自由，要人家女孩子愿意才能嫁给你，要不您再等20年，我高低生个女儿长大了让她给你当老婆！”
“………”
“那是啥你快说呀！”柳传德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话磨磨唧唧，要不是眼前坐的不是人，他早就火了。
“你能不能替我守护这片土地？”敖正终是说出此行的目的。
“啥，我没听错吧，我一个打猎的哪有那本事，上次那妖怪你一巴掌就干死了，我连动都动不了，再说了，不是有你们龙族吗？”柳传德被敖正的话吓到了。
“那条白龙叫敖坤，我并没有把他杀死，而是把他封在山中，我现在身受重伤，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就算醒来也难以恢复到巅峰，所以要找一个人类代替我。”敖正此时的脸有些发红，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方才洪亮。
“那他不会再出来吗，你不行了可以找另一条龙啊。”柳传德继续追问。
“除非有人放他出来，或者他拥有了能破开封印的力量，估计要几千年以后了。这个空间是平衡的，龙族天生强大，繁衍能力却是所有种族中最低，而且因为龙族树敌太多，在幼年时又很容易被其他种族杀害，所以迄今为止龙族的数量都没有过百。每一条龙都有自己的使命。两千年前从封印中跑出一只上古妖兽，更是牺牲了一条四阶龙才得以消灭。这让龙族更加分身乏术。我们龙族每进一阶不仅需要长久的修炼，更需要机缘和天赋，两千年前我就已经是三阶了，整整两千年都没有进展，不久前偶然领悟到四阶的门槛，没想被那蛇妖误了！”敖正虽然没有抱怨，但是柳传德这个凡人听着都是顿足惋惜，更何况那天还是为了救他。
柳传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敖正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对龙族充满了敬意。回想自己前几天还帮着造了那口锅，算起来是敖坤不折不扣的帮凶，想到这里，柳传德拉开凳子跪在敖正面前。
“敖前辈，我愿意帮您，只可惜我是一凡人，没有降妖除魔的本领！”
柳传德的妻子端着色香俱全的饭菜推门而入，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自己丈夫正跪在此人的面前，惊呼一声，手中的盘子也吓得脱落。
敖正抬起手，隔空接住下落的盘子，将其放在桌子上。看到妻子进来柳传德赶忙说道：
“快跪见恩人，就是他在山洞中救了我，今天更是救了几个村村民的性命。”
听完柳传德的话，妻子赶紧跪在地上：“多谢恩人救我丈夫性命。”
敖正手一抬，将二人扶起，负手而立：“柳传德，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邪恶族类，它们贪婪嗜血、诡计多端，力量强大，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因为你的誓言和体质，你们柳家世世代代都不可能是凡人，不仅要肩负降妖除魔的重担，更要接受世人异样的眼光，他们可能没有朋友，没有儿时应有的快乐，你可想清楚了？”
柳传德目光有些闪烁，立即又变得坚定无比，对着一旁紧紧抓住自己衣袖，脸上写满疑惑和担心的妻子说道：“恩人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才让白龙害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而且我还做了一些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必须要承担…”
没等柳传德说完，妻子就捂住了他的嘴。“不管你做了什么，或是想要去做什么，你都是我丈夫，不要扔下我就好，酒凉了我去给你们热热。”妻子将桌上的酒壶拿起，快步走出房间，敖正清楚的看到两滴泪水在她转身的时候悄然滑落。
“敖前辈，我意已决，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敢作敢当，怎么做您说。”柳传德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喝醉了，说完这句话后他觉得敖正的身影变得模糊。
甩了甩头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深吸一口气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敖正的声音凭空响起，没有振聋发聩却字字叩入心间。
“几千年来寻找到修炼途径的种族越来越多，唯独你们人类，拥有最高的智慧却被贪嗔痴恨蒙蔽了心灵，反而成了最弱小的一族。为了维持物种的平衡，龙族不得不保护你们，但是你们的繁衍速度太快，让我们顾此失彼。两千年前我的修为到达了瓶颈期，无法前行，闲暇之余创造了一套适合你们人类修炼的体术和心法。此套功法按照你们人族的身体特点而创，体术修外，心法修内，勤加修习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将此套功法印在你的神识中，日后你可以整理成图文以便子嗣学习。”
原本空旷的原野上突然闪出一个背对柳传德的挺拔人影，人影先是打出一套爪功，共三十六式，以手作爪，每一招看似简单却凌厉狠辣，将手和臂之间的能动性与技巧性结合到极致。
随后又踢出一套腿法，此腿法共十八式，讲究大开大合，每一腿皆有劈风斩石之势。人影收工之后盘膝而坐，五心朝上，天空中浮现几个黑色大字。
“静己之心，顶天踏地，山川江海纳心底
吞风吐浊，感外窥内，日月星辰修凡体
脾脏五行，任督阴阳，春秋冬夏聚精气
气迹入丹，血行归田，善存恶弃自如意”
柳传德也学着人影盘膝而坐，五心朝天，闭上眼默念心法。起初两眼漆黑一片，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像刚刚被阉割的驴子一样在驴圈里暴躁的到处乱窜。
“你的想象力只限于家畜么？不要睁眼，你要说什么心里想一下就行。”敖正的声音突兀的在柳传德脑海中想起。
“嗯？敖前辈是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啥，您怎么在我身体里到处乱跑！”柳传德刚想睁眼就被喝止住了。
“那是你体内的龙息，你静下想办法控制它。”敖正被柳传德气得不想多解释。
“哦，我试试啊！”柳传德再次专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