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出台多项改革措施，经济保持增长势头

进入2016年，虽然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面临的客观环境依然严峻，如外部国际环境复杂多变，全球金融环境趋于紧张，美国新政府的政策不确定，大宗商品价格不断下跌；内部经济结构的转型任重而道远，基础设施资金短缺等。不过，诸多有利于印尼经济发展的积极迹象已经显现，印度尼西亚央行行长玛托瓦多约将2016年称为印度尼西亚经济恢复之年。印度尼西亚2016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保持在5.02%，略高于2015年4.79%的实际增长率，这是印度尼西亚自2010年以来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首次回升，扭转了近几年连续下跌的颓势。（见图3）2016年，印尼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323亿美元，远远高于其他东盟国家，几乎与泰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三国国内生产总值的总和持平。（见表1）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IMD）发布的《2017年世界竞争力年报》根据“经济表现”“政府效率”“营商效率”“基础建设”四个要素对经济体竞争力进行排名，印度尼西亚居第42位，比前一年高了6位，这展现出印尼良好的增长势头和发展趋势。这主要得益于印尼坚实的经济政策和家庭消费的持续增长。

（一）制定《税务特赦法案》，促进国外资金回流

1．实施《税务特赦法案》，推动税务体制改革

2016年6月28日，印度尼西亚国会正式通过了《税务特赦法案》，7月18日开始实施税务特赦政策，此项税收体制改革的主要目的在于减少偷税漏税现象、吸引海外资产回流、增加国家税收收入、填补国内基础设施资金不足、推动税务体制改革等。印尼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经济学家指出，财政危机促使政府寻求通过税收改革来保证财政可持续性的方法，而《税务特赦法案》则推开了印尼税务体制改革的大门。

根据此项政策，只要在2017年3月底之前，印尼的公司或者个人主动申报其国内资产或将其海外资产申报并转移回国保留至少三年，只需缴税2%～5%；若是将申报资产留在国外，税率则是4%～10%，无论如何都远低于顶级收入者在正常情况下所面对的30%的税率。公司资产和个人资产都涵盖在特赦计划内，而且越早申报，特赦税率就越低。税务特赦共分三期开展，7～9月为第一期，10～12月为第二期，次年1～3月为第三期。（见表2）印尼公民存在国外的款项约有1000万亿盾，印尼政府希望通过税务特赦措施，追回这些款项中的165万亿盾。

2．采取相应措施，配合税务特赦政策的开展

税务特赦政策的实施面临巨大的政治、法律和社会压力，为了保证税务特赦政策得到良好实施，印尼政府采取了相应的行动和措施来配合税务特赦政策的开展。第一，加强宣传该项政策，确保政策有效落实。印尼税务局工作人员积极引导纳税人申请税务特赦优惠政策，并在印尼各大城市宣传和普及该项政策。同时，印尼政府呼吁宗教领袖能够在宣传和普及税务特赦政策方面起到应有的作用。第二，颁布多项行政命令，力保政策有序落实。其一，警方在协助税收赦免措施实施时，协助税务局及申请人正确申报资产，并协助撤回存放在国外的资产或资金；其二，警方决不可泄漏申请人的身份、隐私和税收赦免的资料；其三，警方应能协助各地有关当局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保证税收赦免措施申请人或投资人可以安心进行投资或营业活动。第三，简化行政程序，方便纳税人申报。申报者可以利用税务局服务平台和官方网站获取申请表，纳税人可就近将申请表交至税务服务办事处等。第四，与其他国家或地区共享银行资料。到目前为止，印度尼西亚已经同新加坡、中国香港、瑞士、中国澳门等几个逃税目的地交换银行数据、共享银行资料，以监督更多的外流资金，并实现更多资金回国的预期目的。

3．税务特赦政策取得一定成果，但未达到预期

税务特赦政策从2016年7月中旬实施到2017年3月结束，取得了一定成果。首先，在税收申报总额上，截至2017年3月30日，申报总额高达3600亿美元，占印尼国民生产总值近四成。印尼国家税务总局局长肯指出，税收总额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8%，已完成全年额度的17%，比2016年前3个月提高了3百分点。他认为，《税务特赦法案》的推出和执行，扩大了纳税者的覆盖面，规范了收入税和财产税的管理机制，至少增加了10%的合法纳税者，这是印尼税务体制改革的一大亮点。其次，在新增纳税人方面，在实施该计划期间，印尼税务局登记了5万多名新纳税人，2017年的登记纳税人也增长至3603万人，超过2016年的3279万人。但是，税务特赦政策并没有实现既定目标，虽然申报资产超出预期，但回流资产和税收都还没有达标，仅仅完成了既定目标的75%。其中，回流资产的目标是165万亿印尼盾，实际上只完成147万亿印尼盾；税收目标是167万亿印尼盾，也只完成了134.99万亿印尼盾。总的来说，税务特赦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对于扩充国内资金、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发展国家经济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二）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促进经济均衡发展

1．调整产业结构，优化经济增长方式

印尼政府以打造公平的市场环境、避免潜在社会冲突为基础，制定有利于均衡发展经济的措施。这种经济措施中，包括土地改革、农业、园业、城市贫民和廉价屋、渔民和海藻养殖业、公平税务制度、制造业、信息和通信技术、贷款和政府预算、职业、创业和劳动力市场、零售和市场等多个领域。印尼政府从宏观上为印尼经济结构的调整做出必要的准备。第一，政府利用公共资源投资基础设施建设，涉及的基础设施包括电力、公路、铁路、港口、机场、码头、水利等与生产息息相关的领域，以扩大实物资本存量，为经济结构的调整奠定物质基础。第二，印尼政府扩大在医疗、教育和社会援助方面的支出，以改善人力资源的结构、提高人力资本的生产力，为产业结构的调整提供人力基础。第三，印尼政府为中小型私营部门的发展、创新和提高生产力提供了有利环境和优惠政策。这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在整个生产流程中提供便利，包括产品标准认证和设备采购融资；另一方面是通过完善公共设施帮助企业拓宽市场渠道，例如搭建数字交易平台和支付系统。除此之外，佐科强调在各地区发展不同下游部门产业的重要性，一方面能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和增加就业机会，另一方面能调整产业结构，而不是将经济的发展过分依赖于某一产业，以实现经济的均衡长久发展。

2．注重贫穷落后地区和边界地区的经济发展

印度尼西亚超过一半的人口生活在爪哇岛上，其经济的发展重心和经济发达地区也集中在爪哇岛上。印尼全国范围内各地区的经济发展差距比较大，尤其是贫穷落后地区和边界地区经济的发展状况亟须得到改善。为此，佐科政府推出多项措施，包括持续增加经济特区、新增海上捷运航线和发展边界地区经济等多种措施以实现各地区的均衡发展。首先，增加设立经济特区。印尼从目前已有的11个经济特区再增加14个经济特区，到2019年使印度尼西亚全国能拥有25个经济特区。政府发展经济特区有利于发挥经济特区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加速爪哇岛外的经济发展，实现印尼全国经济的均衡发展。截至2017年6月，印尼原有的11个经济特区吸引投资额已经达到1649万亿美元。同时，经济特区有利于加强各地互联互通关系，并通过这种互联互通关系改善全国各地的物流供应系统。2017年8月，印尼政府研讨有关设立8个新的特别经济区，此项政策也逐步开展。其次，2017年印度尼西亚计划再增加6条海上捷运的航线，改善全国物流供应系统，促进全国各地互联互通，带动落后地区、偏僻地区和边界地区的经济发展。印尼交通部部长苏马迪指出，我们现在已经开启了7条海上捷运的航线，已经初步改善了巴布亚等地的物流供应系统。我们还要建设6条海上捷运航线，使更多的落后地区、偏僻地区和边界地区能互联互通，也改善它们的物流供应系统。最后，打造和建立具有窗口示范效应的边界经济区。佐科指出，西加省与邻国拥有996公里长的边界线，应被建设成最主要的前沿地区和展示国家的窗口。除了注重核心地区的口岸建设，也应继续在支撑地区进行建设，以提高连通性。2016年8月，印尼共有187个边境镇区已被定为优先地点，这些镇区分布于13个省的41个镇，优先发展和改善边境镇区的基本服务，其中包括教育、卫生、净水和卫生设施等。2017年的印尼国家预算中，政府为边境地区的6个县（纳土纳、努努干、贝鲁、塔劳、摩罗泰和马老奇）划拨了超过2.4万亿印尼盾（约合1.774亿美元）的财政预算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根据每个县的特点，将投资侧重在农业、旅游业、渔业以及其他领域，以创造出合适的商业模式来打造自身经济竞争力。同时，一体化的边界地区管理系统，使印尼边境口岸周边地区可以发展成新的经济增长中心，成为展示印尼国家发展实力的窗口。

3．改善人民生活，努力实现包容性增长

印度尼西亚推行公平和正义的经济发展政策，努力实现国家发展成果全民共享。印度尼西亚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至2016年年底，印度尼西亚的失业率从2015年的6.18%降到了5.61%，反映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从0.41降至0.4，贫困人口比例则从11.2%降到10.7%。虽然印尼的贫富差距现象有所改善，但是其贫富差距仍然不容乐观。据统计，2015年印尼43.9%的社会总财富由全国1.64亿成年总人口中的1%（约164万人）掌握，在全球财富分配最不均衡榜上排名第四，仅次于俄罗斯、印度和泰国。而2016年这1%人口拥有的财富占比更大，达53.5%。因此，印尼在缩小贫富差距、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方面仍任重而道远。

面对此种状况，佐科政府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力推多项“扶贫综合”措施应对。首先，印尼政府改善贫困人口住房问题。穆燕妮指出，印尼仅有40%的家庭能够承担起购房的压力，而印尼每年对房屋数量的需求达到80万～100万套。为此，2017年初，印尼公共工程与民居部通过了“全国建造100万民房纲领”，持续建筑房屋以满足低收入民众的需求。公共工程与民居部部长巴苏基表示，“2016年建造民房数量约达80万间，比2015年建成69.9万间民房有提高的迹象。其中，为低收入人群提供了近57万套住房，为其他社会成员提供了近23.6万套住房”。同时，印尼政府将住房问题作为2018年基础设施建设的四个重点领域之一。其次，提高全国人民教育水平，提高劳动力综合素质。目前，印尼劳动力的教育水平偏低，教育水平为小学程度的约占总数的42%，小学程度与初中程度加起来共占66%，小学、初中和高中程度所占比例是88%。印尼贫困人口的典型特征为教育水平低下、职业技能欠缺等。因此，佐科指出，“我国人力资源的教育程度还是很低，我们必须尽快提高他们的教育水平，才能够提高他们的竞争能力，同时也尽量发挥人口红利的利好条件”。为此，佐科决定增设更多的中专院校，同时改革中专院校的课程设置，设立富有弹性的课程，诸如焊接、建筑、钢铁等专门技术。印尼将教育问题列入2017年的优先发展计划当中，并把教育问题和扶贫问题联系在一起，积极开展职业教育，努力提高全国人民的综合素质。再次，继续进行土地改革，将传统集体所有的土地尤其是生产效率不高的土地，更为公平地分配给个人并保障其所有权，这是印尼今后两年经济改革的重中之重。同时，在土地改革的基础上，力求改革成果分配更为公平、购地融资更为便捷，尤其要强化小额信贷和信贷保险以确保机会公平。最后，出台切实有效的惠民政策。印尼政府从2015年开始出台了一系列针对普通民众的政策和措施，如建造面向工人的廉价房；提高医疗保险计划覆盖率到72%，为劳工提供福利保障；将街头流动的小贩安置在固定集市中，并减免税收和摊位租金；加紧加大投资建设乡村，保护低收入社群等。这些政策对于改善印尼人民生活、享受国家发展成果、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具有重要意义。

（三）大力发展海洋经济，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国家，印尼70%以上的国土面积为海洋滩涂，每年经济潜力可达1.2万亿美元，约等于2012年国家财政收入的10倍，可吸收的投资超过255亿美元。印尼海事统筹部部长卢胡特表示，“国家预算案最大的资金贡献来自海洋资源，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丰富的海洋资源未能挖掘出来，所以佐科总统提出海事轴心纲领，也发展海上捷运等项目”。佐科强调，“海洋是国家未来发展的前途，我们的海洋开发政策应能整合现有的所有发展计划，而海洋开发计划应能成为挖掘海洋潜力和海洋潜在资源管理的参考数据”。因此，印尼政府积极地制定并实施海洋综合管理计划，积极推动“蓝色经济”，重新整合政府资源，加强国家与地方政府的协调统筹管理，推动国际交流与合作，加快海洋综合开发与利用，保持海洋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1．加强水产养殖，促进渔业发展

渔业是印尼国民经济的主要部门之一，并对印尼国民经济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海事统筹部部长卢胡特表示，“我国生产总值的75%来自海洋，单单在海洋渔业方面的贡献约达350亿美元”。就印尼目前而言，苏门答腊岛东岸的巴干西亚比亚是世界著名的大渔场，勿里洞沿海产海参，马鲁古群岛沿海盛产珍珠，马都拉岛沿海主要产海盐。因此，印度尼西亚在不同地区拥有不同的资源和区域发展特点，印尼政府正计划投入更多资源发展渔业，以振兴国内经济，应对全球日益激烈的渔业竞争压力，保持印尼的世界渔业大国地位。佐科希望渔产加工业、罐头业和捕捞业开始发展，因为这将吸纳许多劳动力。同时，他表示，“我们将改进海洋与渔业部门，特别是对渔产加工业所需要的原料供应，这将为提高印尼人民的收入创造更多的机会”。印尼海洋与渔业部门2017年在爪哇中部和南部建立三处海洋水产养殖设施，总投资达1050万美元。该海上养殖设施模式从挪威引进先进管理技术和养殖技术，在8个月内建成，以加强水产养殖，扩大渔业生产和国际竞争力。同时，印尼积极倡导建立打击非法捕鱼的合作机制。2016年10月11日，由印尼海事统筹部主办的“建立打击非法捕鱼及有关犯罪活动区域公约第二次会议”在印度尼西亚日惹召开，印尼在国际公约文件和管理机制存在诸多缺陷的前提下，建议成立一个涵盖东南亚周边水域、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区域性公约。

2．完善海上交通，加快港口建设

完善港口基础设施建设对于海洋经济的发展至关重要。佐科刚刚就任总统时便指出，印尼具备发展海洋经济的巨大潜力，要通过建设“海上高速公路”，将印尼打造成海洋文明古国。同时，佐科还表示，发展港口和海洋运输是推进印尼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印尼政府采取措施改善物流系统，提高物流效率，不仅要改进港口基础设施，改善硬件设施，还要提高港口管理能力和运输船队服务能力，以增强海上运输软实力。在海上捷运方面，政府在2016年新增6条海上捷运路线，政府已规定24个港口为海上捷运主要港口，还要建设47个非商业港口作为辅助，其中41个港口正在建设。佐科表示，“我们的目标是直至2019年将建成100个港口”。同时，除了陆路运输系统之外，海上捷运也将获得空运系统的支持，政府在2017年已经修建和新建9个机场，来辅助各港口之间的人员交往与联系。印尼政府声称，“我国现时的物流开支仍在生产开支总额中占据26%，随着海上捷运的建设发展，政府指定物流运输费在生产开支的占据比例会下降至10%”。这对于进一步降低生产成本、发展海洋经济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另外，印尼也积极建设国际性港口，印尼政府准备近期动工兴建三个国际港口，分别为位于西爪哇省的加拉璜、苏北省棉兰的库瓦拉丹绒以及邦加勿里洞省的勿里洞港口。通过这些港口实现印尼海洋经济的对外交流与合作。

3．利用多边经济组织，开展海洋经济合作

印度尼西亚作为环印度洋地区合作联盟（缩写为IOR-ARC，又称环印联盟）的成员之一，2017年作为环印联盟的轮值国举办了环印度洋区域合作联盟峰会，同时召开第二次蓝色经济会议，发表了关于蓝色经济的《雅加达宣言》。其中，《雅加达宣言》达成的六项承诺包括：促进海上安全；加强贸易与投资合作；促进可持续的渔业开发和负责任的管理；加强灾害风险管理；加强学术和科学合作；促进旅游和文化合作。可见，印尼主导的此次多边会议在重申BCE-I原则基础上，就渔业、水产养殖、海上安全及合作达成了若干协议和共识。同时，确定蓝色经济的优先发展领域，包括渔业和水产养殖、可再生的海洋能源、港口和航运、近海碳氢化合物和海底矿物、海洋生物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和海上旅游业。另外，印尼也积极与其他国家就海洋经济问题举行双边会谈，开展经济合作。2017年3月7日，佐科在会见南非总统祖玛时表示，印尼和非洲在未来将进行海事对话，届时印尼将邀请南非参加“印尼—非洲对话会”。3月8日，佐科接见斯里兰卡总统西里塞纳并举行印斯双边会谈，双边会议也产生了多项合作同意书。其中，双方明确表示要加强海洋和渔业方面的合作，并互通信息、共享资源，共同打击非法、不报告和不管制的捕鱼活动。

（四）出台多项改革措施，国内投资略微上涨

2016年印度尼西亚的总体经济形势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其进出口贸易自2012年以来持续萎缩，2016年进出口贸易总额相较2015年有所下降，不过总体上实现了贸易顺差，有效地增加了印度尼西亚的外汇储备，提高了印尼的国际支付和偿还能力，也大大增强了印度尼西亚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

1．进出口贸易持续萎缩，出口产品结构有待改善

2016年印度尼西亚出口贸易额达到1451.862亿美元，较2015年下降51.801亿美元，同比减少3.45%；进口贸易额为1356.528亿美元，比2015年下降70.42亿美元，同比减少4.94%。虽然进出口贸易额都有所减少，但整体上呈现出超，额度达到95.334亿美元。从出口商品结构来看，排在前五位的分别是矿物燃料、其他制成品、机械和运输设备、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动植物油脂（分别占比19.21%、14.55%、14.37%、13.86%和12.05%）。从出口商品的结构可以清晰地发现，印度尼西亚仍然是以出口原材料、初级工业制成品等附加值较低和能源消耗较高的初级产品为主，这与近几年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模式并无二异，其经济发展结构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从进口商品的结构来看，排在前五位的分别是机械和运输设备、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化学药品、矿物燃料、食品和活畜（分别占比32.36%、16.68%、14.74%、14.18%和10.13%）。进口物品中机械和运输设备、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和矿物燃料占比达到60%以上，可见印度尼西亚仍然将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作为经济发展的重心。印度尼西亚出口大量附加值较低的初级产品而进口附加值较高的制成品，极大地降低了印度尼西亚经济在国际上的竞争力，这对印度尼西亚降低原材料的出口、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增加出口商品的附加值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佐科指出，“印尼必须要加速推动加工制造业的发展，为印尼整体经济增加利益。比如，所有的矿产品应先加工增值才可以出口，所以印尼境内不再允许出口原矿石”。海事统筹部部长卢胡特也表示，印尼国内产业在其生产运作中必须持续提高国内材料的成分，提高产品的竞争力。

2．国内实际落实投资略微上涨，基础设施建设仍成为投资重点

虽然2016年全球投资环境仍然较为严峻，但印度尼西亚2016年度的国内外实际投资额仍有小幅度的上涨，这与佐科政府积极实施有利于吸引投资的经济政策分不开。2016年印尼国内外实际落实投资额约为451.61亿美元，总体上比2015年上涨24.43亿美元。其中，国内实际落实投资额为161.97亿美元，国外实际落实投资额为289.64亿美元；相较于2015年，国内实际投资增长27.54亿美元，同比增长20.4%，国外实际投资减少3.11亿美元，同比减少1.06%。从投资结构来看，国内落实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占比约为49.38%）；运输、仓储、通信（占比约为12.38%）；电力、天然气、自来水（占比约为10.54%）；农业（占比约为9.92%）。外国实际投资主要集中于：制造业（占比约为57.61%）；采矿业（占比约为9.47%）；房地产和商业服务（占比约为8.02%）；电力、天然气、自来水（占比约为7.39%）。无论是国内实际投资还是国外实际投资，一半左右的投资额集中在制造业上，这是有深刻原因的。一方面，印度尼西亚的制造业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由于印尼的技术水平和创新水平较低，只有通过发挥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人力资源优势来弥补这一不足，促进国家产品的对外出口和实现国际贸易的顺差。另一方面，印度尼西亚庞大的人口基数以及人口红利成为印度尼西亚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动因。制造业为印尼提供了70%的国家税收。人口红利造成的人力资本较低，成功地吸引了国内外资本的关注，佐科总统声称，“我国从现在直至未来30年期间将遇到百年难求的人口红利时期，以充分发挥人口红利的利好条件”。同时制造业也能有效创造大量的就业岗位，吸收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提高人民的基础收入，减少贫困人口的数量，实现经济的快速增长。国内外实际投资的另一个重点是印度尼西亚的基础设施建设。除了制造业之外，其余的大量资金主要集中在与基础设施建设和民生建设紧密相关的运输、仓储、通信和电力、天然气、自来水上。

3．撤销不利规章制度，放松外来资本限制

印度尼西亚2016年的投资额整体上较2015年略有上涨，但国外实际投资略有下降，这对于印尼来说是一个不利消息。作为主要依靠外资来发展和促进国内基础设施建设的国家，印尼不得不改善国内投资环境和降低外来资本的进入条件，以实现国外投资额的有效增长。为此，内政部已撤销3143项条例，包括诸多地方政府条例。2016年11月，印尼政府表示将进一步促进金融服务、石油和天然气、电子商务和教育服务等部门的自由化。最初负责吸引外国投资的是投资统筹机构、贸易部和工业部三个部门，佐科上台后将其简化为由投资统筹机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这样一来简化了行政程序，提高了专业性与针对性，避免了部门间的相互推诿和利益纠纷，极大地方便了外国资本的进入。

4．国际评价逐渐提高，投资环境趋于改善

印尼政府持续改善国内投资环境，也抓住机会吸引国外投资，在不同国际投资评价机构的声誉与评级逐渐提高。目前，印尼已先后获得穆迪国际公司和惠誉评级公司的“投资”评级，最近又被标准普尔主权信用评级提升为“BBB-/A-3”或“投资级”。信用评级是对投资风险和投资环境的综合打分，信用评级上升意味着印尼投资风险的降低和投资环境的改善。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发布的《2017年世界投资报告：投资和数字经济》称，印尼是全世界第四大投资宝地，这项报告的适宜性为2017～2019年度。印尼的直接投资仅次于美国、中国和印度，在东盟国家中则领先于其他9个成员。在吸引外资方面，中国在东爪哇省共落实投资82项工程，价值约2.04万亿盾或1.527亿美元，吸收当地员工2253人。日本对参与印度尼西亚基建热情高涨，两国正商谈改建雅加达—泗水快速铁路事宜，预计投资额将达60亿美元。世界银行高级经理委员会也已同意拨放2亿美元贷款，用于支持印尼政府扩大社会援助纲领和基础设施建设。印尼通过发展双边关系，实现引进外资的目的。2017年1月15日，佐科与安倍晋三在印尼茂物会晤，日本同意向印尼提供6.5亿美元的贷款。3月4日，印尼财政部与沙特阿拉伯签署了基础设施建设工程等11项合约，获得近10亿美元的投资。3月29日，佐科总统在独立宫会见来访的法国总统奥朗德。两国在能源、基础设施和零售领域达成了26亿美元的新协议。4月，美国副总统彭斯代表美国政府访问印尼，两国签订了11项合作协议，合同价值多达100亿美元或大约等于132.5万亿印尼盾。相较于2015年，2016～2017年印尼国内的外国直接投资金额逐渐上升并保持稳定。（见图4）这些成绩与印度尼西亚国内投资环境的改善和国际声誉的提高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