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试牛刀

陈涛愤然道：“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便在这时，林外有人高声叫道：“家政公司封路清扫，任何人不得进出小树林，违者严惩不贷。”声音刚落，社会青年立刻吵嚷起来，似乎很不满意家政公司封路的做法。

程致远全不理会外面，对陈涛道：“道歉！向每一个你欺负过的人道歉！”

刘家旭见程致远主动大事化小，不提赔偿，只要道歉，赶忙对陈涛道：“想什么呐，道个歉又不会死，你真想坐牢吗？”

陈涛紧闭双唇，胸口不住起伏，恶狠狠盯着程致远。

程致远以眼还眼，也瞪视陈涛，道：“你很不甘心是不是？你认为我动用法律的武器，这样的做法很卑鄙是不是？既然如此……”除下书包，交给鱼头，道：“你一向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认为能凭武力胜我，好，今天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陈涛心里一直强压怒火，见程致远主动提出单挑，正是求之不得，立刻摩拳擦掌。

刘家旭权衡一下利弊，上前说道：“小孩子不要打架，小涛，听哥的话，向……向你同学道个歉，这件事就完了。”

陈涛不置可否，显然很盼望能痛扁程致远一顿。

程致远道：“陈涛，如果你打赢我，过去的事从此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呢？”

陈涛冷笑一下，道：“如果我输了，我跪下给你磕头。”

程致远问道：“其他人呢，被你欺负过的不止我一个吧。”

陈涛道：“我挨个给他们磕头认错。”

程致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涛道：“孙子才不认账。”

程致远道：“好，不认账的是重孙子。”

陈涛听他又来占自己辈分上的便宜，心头火起，右臂猛地挥出，打向程致远左脸。程致远脚下不动，微微侧头避开。陈涛一拳不中，毫不气馁，又是右拳打出。程致远待拳头打来，掌缘向外一拨，顺势握住陈涛右腕。

陈涛挣了一下，没能挣脱，立刻飞起一脚，踢向程致远裆部。程致远撤手，身子向旁避让，暗骂：“真不要脸。”陈涛见他害怕踢裆，又是飞起一脚，踢向程致远裆部。旁观男生均知踢裆是下流打法，担忧程致远被踢的同时，禁不住暗暗摇头叹气。

程致远第一次与人动手，闪避几下之后，慢慢适应了打斗的节奏，状态渐入佳境。反观陈涛几次打空，接连不中，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这时树林外已经停止喧哗，围观众人能清楚听到陈涛粗重的喘息声。

郝爷爷除了教会程致远如何斗智不斗力，还教过他怎样在实战中保留气力。几分钟后，陈涛每一拳打出，都如伸手取物那般迟缓。然而程致远并未发现陈涛已经脱力，因为在他眼中，陈涛出拳的速度本来就很迟钝，体力充沛时如同乌龟，这时降速成为蜗牛，确是不易察觉。他和郝爷爷拆解武功招式时，眼力绰绰有余，行动却难以跟上，相比之下，躲避陈涛的进攻，实在是轻松自如。

谢佳迪始终站在原地观望，当看到陈涛如此不济时，不禁感慨：“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欺负同学，如果在咱们班，估计早被人收拾了。”

冯新笑容灿烂，在旁打趣：“老谢，你要是手痒，不如和这位致远弟弟试试，我看你也未必打得到他。”

谢佳迪道：“这位程致远小朋友很是不错，明明处处占了上风，却不落井下石，将来应该是个人物。”

冯新笑道：“不是人物，难不成还是动物？”

谢佳迪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爱咬文嚼字。”

冯新看向程致远，道：“有头脑，反应也够敏捷，难得他不在乎面子，懂得运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咦，我才发现这孩子长得也很帅啊。”

鱼头在旁补充：“他学习可好了，每次都是年组并列第一。”

冯新笑得更灿烂了，道：“岂不是天下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了？”

秦娈在旁听见，抿了下嘴唇，喉咙吞咽一下。

鱼头从得知程致远必胜无疑起，始终暗中观察秦娈，这时见到秦娈的反应，笑问：“同桌，你馋了吗？”

秦娈一怔，道：“我没有啊。”话刚说完，就听近旁“啊”的一声惨叫，急忙转过目光。就见陈涛跪在地上，左手按住右肩，表情呲牙咧嘴，显得非常痛苦。

程致远道：“陈涛，你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自己抻着胳膊。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么怕你，实在是不值得。”转身对鱼头道：“结束了。”走到谢佳迪和冯新面前，道：“谢谢你们过来劝架。”又走到刘家旭面前，道：“家旭哥，请你送陈涛回家。”跟着对周围同学道：“大家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走到秦娈面前，将偷来的钥匙还给她，低声道：“真对不起，我不该偷你的钥匙。”

秦娈见陈涛满脸是汗，似乎伤的不轻，轻声问道：“他没事吗？”

程致远斜睨陈涛一眼，道：“也该轮到他吃点苦头了，没事的，最多不过脱臼。”

刘家旭抱起陈涛，对程致远道：“兄弟，多谢你手下留情。”大步走出树林。

冯新走上近前，道：“弟弟，你真了不起。希望你日后做个好人，别像陈涛那样。”

程致远摇头道：“我永远不会。”

冯新笑着点头，道：“我想也是。”目光中满是嘉许之意。

鱼头吹了口气，笑道：“致远，真有你的，我本来是打算来帮忙的，没成想真是白跑一趟啊。早知道我就听你话了，你知道我跑了多远吗？”

程致远道：“一把辣串。”

鱼头摆摆手，道：“得啦，一把够谁吃啊。”众人全都笑了出来。

谢佳迪道：“咱们也走吧，我请大家吃辣串。”

鱼头走到秦娈面前，道：“一起去吧。”

秦娈道：“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鱼头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走吧，你去了致远肯定高兴。”

程致远脸上一红，待要分说，刘家旭的声音从林子外传入耳中：“我要送他去看大夫，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陈波等人离开后，程致远隐约听到树林外有人对话，当时他注意力放在陈涛身上，林外话声又压得很低，尽管确信有人说话，却无暇细听具体内容。眼下事情了结，程致远心中更无负担，凝神倾听片刻，方知原来陈波根本没离开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