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为所以

“相亲？”我也有些慌了，“或许~或许只是应付一下家里而已。”

“看吧，你都慌了。他今天能为了家里去跟别人相亲，明天就能为了家里跟我分手，你说，我所有的付出是不是都喂了狗了！”我沉默了，原本以为天大的事情到了他这里都会乱成一团，理不清道不明，可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我却没办法反驳。这其中的意思与当初我骂许嘉临是‘懦夫’基本一致。

“为什么~你不当面问清楚呢？”

“我可是当面撞到了，还用问吗！”

“走吧，去我家坐会儿，外面太冷了。”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别在长辈面前讲。”

“我爸回老家了。”

杜阳进门看了看，“跟我曾经想的差不多。”

我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怎么？你想的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样小小的，紧凑的，温暖又整齐的。”想来认识这么久，他竟是第一次来我家。

“今天~打扰你了，我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什么地方可躲了。”

“不算打扰。”当初他跟小鱼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很上心，但与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原来，他也会真的爱上一个人。

“杜阳，假如是你家里人逼你去相亲，或者知道了这件事，逼你和他分开，那时，你会怎么样？”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躲开了我的目光，“不知道，但我不会逃避，即使最后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肯定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了。我装不出来，会疯的！”

“我懂你的害怕和担心，不过是怕他离开你罢了。你觉得他辜负了你的信任。但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失去一个人的滋味，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失去他，你最好跟他冷静的谈一谈。”

“我都明白，可我现在就是冷静不下来。”

“那你~”这时，敲门声响了。关尚还未进门，眼神就已经开始搜索杜阳的身影了。

“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就直接跑了呢？”

“听什么？听你找借口？还是听你讲述自己多伟大，为了家人还愿意这么牺牲?”

“对不起好吗？我答应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相信你。”

“你知道我刚才看你冲了出去，心里有多害怕吗？我真怕你不会再见我了。”

“那不是正合你意？”

“别说气话了，你明知道我除了你对别人没感觉。”

“哼，你以为我真傻吗？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这个女孩儿是我以前的同学，上次同学会之后就一直纠缠我，今天约她出来，只是为了跟她说，我已经有爱人了。”

杜阳这时的表情似乎才缓和了些，转过来看着关尚，“你说的是真的？”通常人们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了，却还要多此一问。

关尚摸了摸杜阳的头，“所以说你笨啊，脑子笨还不愿意听人说话，每次都这样，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我穿上外套，对着他们说，“晚上九点以前离开我家。”说完我就出门了。接下来的狗粮，我想，我还是不吃了。

竟连杜阳都看得出来我很烦，看来我掩饰的真不怎么样。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也没能忘记，竟还妄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去消除自己的记忆，真是够傻！

“星雨！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我这才注意到，这里，不是通往小树家的方向吗？

“哦，就~出来走走。”

“去家里坐坐？”

“不了，我就想在户外走走。”

“那你先上来，咱们聊两句。”

“玉飞哥，快两年了吧。”

“嗯？什么？”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说？”

他没说话，但是应该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你知道的，我跟她不能分开。”

“星雨，成熟点儿。这世上根本没有能不能这回事，谁离了谁都能活，你现在~不也挺好吗？”

“你觉得~我现在好吗？那你觉得小树现在也很好吗？”

“别问了。”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为什么过得越久，我对她的记忆就越深。从一开始的抱怨小树，到现在冷静下来，我明明就知道，小树根本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但我却只能像只被拔掉了翅膀的蝴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看了看时间，还没过九点，便随便找了家烧烤摊。这种微冷的天气，是不是该喝点酒才会暖和？刚准备喝，又放下了杯子。都怪她从不让我喝酒，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想到这里，我猛地灌进去了一大口。好苦，还是好苦，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一直没变。

“星雨？”

“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爸在我旁边坐下，“怎么？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我不会，就是想喝了。”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难过了就哭，还不解气就喊两声，喝酒一点用也没有，我试过。”

“爸！”我一下子钻进了我爸的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这个怀抱好温暖，好久没这么抱着一个人了。

再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头疼得要命，嗓子也好难受，可喊了几声，我爸竟然没回应我。应该是出去买早点或者买菜去了吧。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杜阳打的，问我怎么样了？奇怪，他这么知道我喝醉了？

“当然知道了，是我和关尚送你回去的。”

“那我爸呢？”

“你爸？”杜阳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儿，然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下你可被占了大便宜了，昨天抱着程羽叫了一晚上爸，我们两个硬是把你拉开了。”

“你说什么？程羽？”我刚要下床，只觉得天旋地转，到现在也还是没理解酒这东西到底好喝在哪里。

“你昨天喝了多少？”

“一杯啊。”

“一杯？一杯就醉成那样了？”

“先不说了，我头疼的厉害。”放下手机，我又躺回了床上，这酒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能致幻了？糟了，我竟然一点记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了。

“吴医生，你看，这是我舅舅给我送的生日礼物。”

“这么多啊？”

“对啊，这是一套。我舅舅说他和女朋友一起帮我挑的。”我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难道最近的孩子都在读这套书吗？上次陪程羽去选的好像也是这个。

中午去饭堂的时候，一旁的情侣在拌嘴，男孩儿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看重这些东西的？”女孩儿翻着手机，搭着腔，“那是因为我之前从没想过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在想，我好像也没想过。对曾经的我来说，如果吃酸辣粉的时候，老板多送我一碟小菜，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而现在，我希望~我想念的那个人能回到我身边，这~是不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