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那时候，我和你妈妈的学习成绩都很好，但大家好像都只看得见她，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你妈妈的存在，那年暑假我整了容，但我发现，即使整的很像，我也只能成为她的影子。包括~后来遇见的，你爸爸，他人很温暖，也很善良。明明就是我先遇见他的，而他却爱上了你妈妈，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不公平，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老天才总是把幸运扔去到了你妈妈那里。后来，我也意识到自己对朋友有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所以尽量把这种嫉妒和愤怒压在心里。直到~你爸妈结了婚，有了你。在一次同学聚会上，你妈因为要照顾你所以没能参加，但你爸倒是如约而至。我起了邪念，借着别的同学的手把你爸灌醉了。他们都知道我和你爸妈关系好，所以也很放心的让我把你爸送回家，但我却在楼下拨通了你妈的电话，自导自演了一出‘假戏’，你妈下楼接你爸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才冲了出去，出了事故。”
“别说了！”是啊，虽然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就这么说出来，我心里还是接受不了，毕竟，我一直以为我妈是因病离世的，外婆他们应该也是这么以为的。
“孩子，虽然我知道我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是我想补偿你。”
“补偿？补偿什么？补偿我这么多年没有妈妈？补偿这么多年我爸所承担的痛苦？你以为，这些都能补偿得了吗？还是说，这样做，你心里会舒服一点儿？”
“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想从我这儿得到谅解，抱歉，我做不到。我不是我妈，没办法替她原谅你。而作为她的女儿，我根本不想原谅你。”
“孩子，你不能这样说话，我已经在道歉了。”
“那我就得接受吗？好，让我接受可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时光倒流！让我妈重新活过来，你做得到吗？”
“过去的事情我做不到，但未来的事情我可以弥补，听说你们院里这次只有两个转正的名额。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
“你这样是在跟自己的未来过不去！”
“我的未来？我的未来早在我妈去世的时候就没了。”冲出餐厅后，阳光格外刺眼，我看着旁身旁飞驰而过的车子，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我爸不是那样的人。原来电视里那些所谓的‘原谅’，所谓的‘释然’，都是假的！倘若与自己有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下呢？人真是奇怪，难道眼泪就没有固定的体积吗？怎么就可以这样一直流？
“哭完了就上车。”
“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跟客户谈完事儿，就看见你冲出了餐厅。刚刚~那个女人是~？”
“别提她！”
“好。吃饭去吧？”
“不吃。”
“不行，让我遇见，你不吃也得吃。刚刚那家真是又贵又难吃，要不是冲着装潢，谈个事情什么的还凑合，打死我也不会来这儿的。”
“我下午还要上班，送我回医院吧。”
“先吃饭。”这个性格还真是跟小树有一拼。要不是这张脸颜值很高，这语气真的是很讨人嫌。
这是一家日式小餐馆，他给我们都点了带汤的拉面。
这时候喝口热汤，心里真是舒服极了。
“唉！以前我最担心玉树，那孩子总是阴晴不定、性别不明的。现在好了，她什么都定了，你倒是有些奇怪了。”性别不明？哪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
“我奇怪？”
“虽然从以前我就知道你脾气不好，但没想到还这么固执，比我想象中的更固执。”
“固执吗？”
“嗯。你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大概是你的叛逆期来的比较晚吧。”
“我想，我只是不懂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大概是没人教我，”是啊，如果我妈还在世的话，我会不会就会豁达一点儿？遇事就不会总这么爱钻牛角尖了？他看着我愣了半天，可能以为我会反驳他的，没想到反而来了这么一句丧气话。
“实习~还顺利吗？”
“恩。”
“如果不能留院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悠然对我说的话，“我打算去找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沈玉飞不解的看着我。
这天晚上，我回了家，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饭已经摆好了。我跟我爸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走了进去，坐下吃饭。我想，是我错怪了我爸，好像是我应该先道歉的。可我怎么也张不开口。
“爸，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我爸拿着筷子，微微一笑，给我夹了一块鱼肉，“当时~应该是坐公交吧，我身上没带钱，问周围的人借都没人理我，只有你妈借给了我。”
“就这样？”
“恩，其实~这都是我的计量，在这之前，我早就盯上你妈了。你妈在大学里可是才女，那种才貌双全的才女。我听过她唱的歌，看过她跳的舞，唯一不足的，就是写字很难看。可最重要的，是你妈很聪明，那种~非常善良的聪明，她总是会看出别人的为难，然后去巧妙地化解，不让别人处在难堪或者尴尬的境地，那个年纪，怎么会那么聪明呢？”
“那岳~不，那个人说，是你先遇到她的？”
当然不是。那只是她自己的理解罢了，我跟你妈呀~早就遇到了。”不知这次的事情是好是坏，我跟我爸可是很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的聊到我妈了。事隔这么多年，他竟然把细节记得如此清晰，而且，讲到我妈的时候，还会嘴角上扬。看来，他真的很爱妈妈。
“那外婆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其实~那次之后，岳同立马就赶去医院澄清了。你妈也知道是她误会了，所以我们约定，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怎么记得，那个人当时好像还在医院帮忙照顾过我妈？”
“你妈原谅了她，所以后来，她也会常去照看你妈。”
“那你呢？爸？”
“我？要说原谅那是假的，我试过了，不行，我没办法像你妈那么善良。星雨，你妈就是那样一个人，自己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怕别人伤心。”原来，我的固执，是像爸爸。
“我妈妈原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当然，这就是为什么我不顾一切都要追到她的原因。我这一辈子，除了眼光还不错，其他什么都不行。”
“为什么我就不像我妈那么聪明呢？”
“都说女儿像爸爸多一些，看来你是随了我。”我们相视一笑，之后，我们也会偶尔谈起妈妈，但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女人了。
“星雨，你怎么都实习这么久了，还不会搭衣服？”小鱼在我衣柜里翻找着。
“整天穿着白褂子，穿什么还不是都一样。”
“杜阳昨晚已经开始叨叨了，让咱们穿的正式一点，参加他的开业仪式。”
“一个宠物医院，整的跟开了间跨国企业似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小鱼又拿了两件衣服在我身上比了比，“这个还凑合，快换上吧，小树在下面该等急了。”
“星雨，你先下去，我等会儿叔叔，他好像又回房间准备什么去了。”
我下了楼，远远看见小树坐在车里对着我笑。
“笑什么，跟个傻子似的。”
“好久没见你穿裙子了，这猛一看，还有点儿不习惯。”
“小鱼非让我穿的。要是不好看，我再上去换。”
“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快上车吧。”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不吃小鱼的醋呢？”